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未來體統
「靈尊，前線冧堂主他們有消息傳回來了。」
靈虛山上，依舊是一派仙氣氤氳，清靜自然的景象。
如同瓊樓玉宇的建築隱沒在清晨的白霧之中，若隱若現，宛如仙跡。
不時可見，仙禽飛翔，靈獸奔走，逍遙無比。
然而山上仙府里，早已經有大群修士忙碌起來。
一個從前線傳回的隱秘消息，驚動了密堂的執事們，連夜接收轉譯之後，早早呈送到府中，只待李晚出關，及時稟報。
因為此前李晚早就已經有過交代，這份消息順利呈到李晚面前，李晚召來一眾親信心腹，當著他們的面親自打開。
只見到一陣宛如水波般的漣漪浮現，光芒流轉間，丈許大小的光幕在眾人面前浮現。
這道光幕禁制之中，首先出現的，是冧堂主和他麾下密堂修士飛馳在諸天虛空之中的場景，然後，畫面一轉，進入到了一個看起來不小的神人星辰。
光幕之中，他們潛入的過程一掠而過，不久之後，便出現了遭遇燭喑等人的畫面。
冧堂主等人開始襲殺燭喑，第一波攻擊，就滅掉了大半的精銳親衛，為這場交戰拉開序幕。
「開始了，就是這裡！」
李晚的神色，已經變得肅然起來。
眾心腹和眾謀士，同樣坐直了身軀，認真觀看他們和神人大將的這一戰。
結果便見，冧堂主等人在地面發動奇襲。神不知鬼不覺地張開絕域，把敵人籠罩在內，然後利用各種手段襲殺敵人。最後用萬法寶盤模擬神通法術將其纏住，絕刃至寶一錘定音。
整個過程，看起來波瀾不驚，實際上，卻是此刻凡人道器和末法力量參研成果的最高體現，冧堂主等人，也並非是普通的前期修士。而是利用器道手段武裝到牙齒的另類修士，實力已經無法以表面修為來判斷。
這份玉簡之中記載的消息並不長，等到擊殺神人的燭喑統領之後。就宣告結束，最後所有畫面都歸於黑暗，然後消失無蹤。
李晚問在場眾人：「如何？」
在座都是真正核心，本可以暢所欲言。但見這一幕。全都沉默下來。
顯然，畫面之中所見，對他們長久以來的慣有認知衝擊太大，即便修為境界如他們，也需要時間梳理一下。
過了一陣，元鑫率先打破沉默：「恭喜師尊，絕玉參研大獲成功，由此催生的末法法域。絕對可以成為克製法道的一大殺手鐧。」
他緊接著又道：「這種力量，並不僅僅只限於修士鬥法。獲得一時的優勢，而是能夠徹底改變整個修真界中勢力分佈，資糧分配的重要之物，甚至可以如同之前預計，帶來顛覆傳統的巨大變革，師尊所構想的一切，已經找到變為現實的出路，這條道路，無疑已經可以得證！」
「恭喜靈尊，證道在望！」在元鑫之後，另外幾名謀士也紛紛說道。
他們實在是太意外了，絕玉參研的進展，絕對超乎想象。
這可是證得大道的大事情，之前李晚開創本命法寶道途，雖然也是創舉，但充其量，只是發現了一條新路。
而今，他不但把這條新路走了下去，還走到盡頭，看到彼岸。
這已經是證道的節奏。
李晚聞言，淡然一笑：「絕玉的重要性，本座不多贅言，普及推廣，也是遲早的事情，但此事阻力不小，需得徐徐圖之，不必多說，本座要知道的是，你們可有看出什麼不足的地方？」
聽到這話，眾人才稍微壓下激動之心，再次思索起來。
蕭清寧道：「夫君，最大的問題，恐怕就是連我們自己也會受到這種法域影響，這並非是法道之內，剋制其他人力量那麼簡單，而是針對整個修真界中現有力量體系，無論任何神通法術，超凡力量，都將遭到壓制。」
修真界中，屬性相剋和力量壓制非常常見，但絕玉所帶來，顯然不是屬性相剋那麼簡單。
它是針對整個修真體系的顛覆和剋制，代表著某種時空因果的大勢。
蕭清寧道：「我們已經一再嘗試，如何越過法道，構建我們自己獨有的力量體系，但在這一戰中，展露得非常有限，還有許多未競之事。」
「譬如這些飛劍，仍舊還是以法力驅動，若非用血神鐵鍛造而成，無法飛馳在絕域之中，各位偃師所用武裝，也與之相似，無一例外，都是造價高昂……」
李晚道：「確實如此，這幫人所有的武裝和法寶，造價幾乎可以和至寶相提並論了，尤其是那絕域陣圖，威能不在滅法刀之下，用這麼一件法寶擊殺那神人，簡直大材小用！」
至寶的威能，在座眾人都清楚，無需多言，就算是像黑狼神那樣的高手，也能輕鬆斬殺，自然不難對付燭喑。
所以眾人並不看冧堂主他們輕鬆掌控局面，反而看到了許多暴露出來的缺點。
代價高昂，成效不足，算是一個。
但究其根本，還是沒有突破法道的限制，現在器道一途，還有許多地方沒有擺脫法道法力運行，藉以驅動的原理，究其根本，也是根植於法道的超凡之力。
這種力量，同樣是要受到末法力量克制。
蕭清寧又道：「不過，偃師和萬法寶盤，揭示了未來發展的方向，它們一個是修持自身，一個是驅運自然力量，都是可以大力發揚的地方。雖然現在還沒有深入挖掘其中的奧秘，但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成為完整的體系，到時候，我們就擁有了即便到末法時代。也能掌控一切的根本之物。」
李晚贊道：「修持自身，驅運自然！清寧，你總結得好啊。這兩者，的確是未來末法時代的兩大出路，其中第一點，有效避免了末法之力對自身神通法力的影響，也算是一種強化方式，而第二種，便是模擬神通法力。最大限度地在末法之力壓制下，改造和利用天地大道！」
元鑫道：「師尊，師娘。其實外界早已有所傳聞，一些法道宗門，也在秘密參研應對末法時代的辦法，弟子認為。他們所提出的辦法。與我器道偃師之道相似。」
李晚道：「你說的，可是玄功秘法？」
元鑫道：「不錯。」
李晚道：「玄功秘法，這是早在上古時代，就已經存在的修鍊之法，不過和法道通神不同，它是向內求取，極力發展肉身，使得肉身成聖。金剛不壞，自然產生凌空虛度。長生不朽等等能力，也算是一大偏僻法門了。」
元鑫道：「正是，因此早前便有人認為，此法與提取五行靈炁，開闢靈田，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的晉陞之法相比，大有不如，肉身修鍊，想要達到凌空虛度的程度，至少也得擁有堪比道境的肉身修為，就算以內氣外發的催運之法，調運真元飛行，也遠遠不及築基修士調運法罡，但在末法時代到來，法力都失效，法罡自然也不在話下，反倒是由肉身產生的真元，屬於生命元氣一類，受到影響小得多。」
李晚已經明白元鑫想要說什麼了。
的確，末法之力，包含時空，因果，命運三條大道，似乎還有一些其他不明的本源成分，連他也不得全解。
不過，生命體的生命元氣，可以在一定程度抵禦末法之力，卻是完全確認無誤的，若非如此，末法時代也不叫末法時代，而是叫寂滅時代了。
元鑫繼續道：「生命本身，玄奧無窮，自遠古巫道興盛，仙道長存以來，就已經有人在開發利用了，不過借取外力的威能實在太強，修士反而並不重視，恐怕要到末法時代，天地大勢改變，才會想到這一層。」
「故此我敢斷定，由法道發展而來的玄功秘法，擁有成為未來主流的潛力，這便是道而後術，術而後武的修持之路，玄功秘法修鍊到極致，便是以武入道！」
李晚道：「你的分析極有道理，不過光憑以武入道，要證長生不朽還有可能，捉星拿月，逆亂陰陽的大神通，恐怕就要絕跡了。」
元鑫道：「這就要看我器道借取外物的了，其實弟子一向以為，器道和法道之所以不同，是世人偏見。」
他說到這裡，聲音一沉：「法道明明借取天地大道力量，利用外勢，與玄功秘法相比，也是利用外物，偏偏末法時代降臨之前，都以為這是屬於他們自己的力量，覺得是修持自身，豈不可笑？」
李晚沉吟一陣，道：「內外之分，的確沒有那麼容易說清，無論內在也好，外力也罷，都是不同事物在不同條件之下的表現，歸根結底，都要追溯到大道本源。」
「不過你剛才的說法有些意思，修士借取外力，以為是修持自身，實際上只不過是表現成為仙氣、靈氣的外物而已。」
「當這些仙氣、靈氣改變性質，凝固成為各種寶材，又被我們取來煉製，作為法寶使用時，他們就不覺得是修持自身，而是借取外物了，但，這種外物其實更為強大，更為可靠！」
「末法時代，仙氣、靈氣這些統統沒有了用武之地，就是要反過來注重借取外物！」
「所以器道一途，能夠避開影響，大有可為。」
李晚總結道：「本座心中，已經確立兩大法門，作為我器道今後發展方向，其一便是改造自身的偃師之道，包括傀儡改造，修鍊寶尊諸法，其二是利用天地大道的外力法門，紋師之道，利用萬法寶盤和其他各種性質相近的法寶，模擬並且施展神通法術。」
「這兩者，一內一外，足可涵蓋未來時代所需，鑄造完善法門體系。」
李晚這一番話，無疑是意義非凡，甚至可以說，一言奠定了整個道途未來發展的方向，改變了整個時代。
不過此刻，各方勢力，都還沉湎於大軍對壘的局勢之中，關注的重點，也只是仙盟大軍和吞天神王，燭亥神王兩部誰勝誰負。
前線戰場，仙盟駐營。
此刻訶羅尊者所統率的仙盟大軍，正在清掃戰場，偵察消息。
整個駐營，都處在一種緊張而又忙碌的氛圍之中。
而在這時，燭喑被殺的消息，也終於傳到了訶羅尊者的耳中。
這個消息，是他派出的密探從神人那裡打探而來，因為失去了一員智將，整個洞天世界，諸般事務都陷入了混亂，是個趁勢攻擊的大好機會。
「什麼，燭喑被殺了？」
當訶羅尊者得知此事的時候，也有些震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出。
「尊者，似乎有些不對勁，我們之前也派遣過幾次殺手，暗殺於他，但都被神人高手阻止了，燭喑本身也是位實力不凡的高手，沒有那麼容易隕落。」
訶羅尊者身邊自有智者，聞訊當即趕來，向他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此間有詐？」
「並不盡然，但應小心為上。」
仙盟大軍勝券在握，的確沒有必要因為一個不明真假的消息勞師動眾。
訶羅尊者沉吟道：「再探再報！」
他決心謹慎一些。
可沒過多久，又有一個震驚消息傳來，他麾下一支夜叉部族大軍，趁亂殺入燭喑鎮守的世界，把神人守軍殺得大敗。
這下就算再怎麼謹慎，也不得不相信，燭喑是真的隕落了，但是，一個新的疑惑又隨之而來。
究竟是誰，殺死了燭喑？
在燭喑困惑不解的時候，諸天之中，還有另外一處地方，也有修士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這修士，自然便是燭亥神王部的主宰者，神人一族堪比道境後期，長生高手的燭亥神王。
「查！嚴加查探！一定要查出來！本座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那麼大膽！」
偌大的宮殿之中，燭亥神王震怒的聲音如雷貫耳，四周的天象，也彷彿隨著他的心情激蕩而變得陰沉無比。
暴烈的雷霆醞釀著，一場席捲天地的狂風暴雨，隨時準備襲來。
「謹遵法旨！」
「我等必定儘快查明真相，為燭喑統領報仇！」
數名神人高手半跪於地，凝聲答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