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痛而不言
()已經七天左右水米未進,居然還能像是珍珠一樣散發出這麼誘人的光澤,步離心神無法安穩。雖然是人之常情,步離還是自責了一下,強行收攏心神,含住一口老酒,噴到楊燦燦的後背上。
微微緩過一點jing神的楊燦燦沉沉的睡去,被這一口酒激的一下子jing神了。一股子**的疼痛像是深入骨髓一般,難以忍受。
「不要動。」步離沉聲說道,嗓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變的有些啞了,說出的話,腔調自己都極為陌生。
楊燦燦知道步離在給自己治療致命的傷勢,不知道能不能好,楊燦燦也沒什麼信心,不過被步離的一句話點燃求生的火焰,雖然這火焰一直沒有熄滅,卻隨著生命力的流逝漸漸流逝,已經所剩無幾。
強忍著自己的眼神不去看楊燦燦的下半身。步離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一片空白。吐出胸中濁氣,手中尖刀開始挑動,一條條腐肉中的蛆蟲被步離準確的挑了出去。一片片腐肉被直接剜掉。步離自製的藥粉撒在楊燦燦的後背上,鮮血淋漓,一股子血腥味道沖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這股子味道就算是再怎麼難聞,都要比腐臭的味道好了許多。
粉末里是遺族常用的去腐生肌的草藥,步離jing通藥理,魂瀾大陸的草藥大多不熟悉,步離只能選擇自己有把握的去煉製。這麼多年,只有幾種急救的藥物能用。步離有時候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愧對穿越的先賢們。自己什麼都不會,穿越了,還根本沒辦法用自己的技能。這裡沒有呼吸機,沒有手術台,沒有急救藥物,自己能做的真的不多。
不過步離粗煉的藥物還是作用十分明顯。右手尖刀挑去蛆蟲和腐肉,左手藥粉落下,滲血很快就結痂,止住。說不上妙手回chun,卻也差不多了。至少步離對自己的手藝還算是滿意,這麼多年還沒有扔下,依舊乾淨利索。
楊燦燦的傷和戰熊萬立群的傷截然不同,一個是滲血,一個是碗口大的貫穿傷。所以,戰熊萬立群的傷口步離束手無策。這時候身邊還有恨山宗的女弟子,步離也不想用自己的血去治療楊燦燦。雖然可憐她,卻也沒有到萬立群的那種程度。萬立群是兄弟,是為了步離受的傷,這一點步離拎得很清楚。
步離雖然是好人,卻不是濫好人。
並沒用多少時間,楊燦燦的後背一片血肉模糊,有的地方能看見慘白的骨頭,甚是嚇人。
一直憋著一口氣,直到這時候步離才喘了出來。步離覺得自己來到魂瀾大陸之後是不是憋的時間太久了?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有反應了呢?真是禽獸不如啊……
步離回身不再看楊燦燦一眼,道:「仙兒,給她蓋上點,別涼到。」
蔡小仙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步離說什麼就是什麼。輕輕的「嗯」了一聲,給楊燦燦蓋上獸皮。楊燦燦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開始火辣辣的疼,疼的難以忍受,知道傷勢已經見好。雖然以後必定是個廢人了,或說要從頭開始修鍊,但總比死在荒蕪之地葬身胡狼的嘴裡強了許多。
感覺身上有疼痛,有麻木,有瘙癢,楊燦燦知道自己的一條命是撿回來了。死命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暈死過去,到這時候才鬆開。一股腥鹹的血水流到嘴裡,能活著,真好。
做完這一切,步離回頭看著遠處蒼茫的西山,心裡若有所失。生活了十年的西山,就這麼要離去了,西山的遺族還在拼搏,掙扎。或許自己去了恨山宗,走的是另外一條更艱辛的道路,但步離絕不後悔,這條路就算是再難,也要走下去。已經看見了太多的遺族的掙扎,為了生存,必然要的冷酷,步離不想這種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
曾經想過,自己被殺死,蔡小仙被人搶走。每一次想到這一點,自己無能為力去做點什麼,步離的心就很難受。步離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活下去,為了活的更好。
無能為力,這是一種說不出的痛。就算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步離也感覺如同芒刺在背。今天,痛而不言,不知道能不能有明天的笑而不語。
儲物袋,真是個好東西。從前都是大黑背著一大堆的行李,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蔡小仙的東西,在步離和大黑看來根本沒有一點用處。可是蔡小仙要拿著,步離和大黑都無法拒絕。
有了儲物袋,大黑再也不用像是一匹馱馬似的勞累了。步離在儲物袋裡取出一個小鍋,搭了個爐灶,蔡小仙興高采烈的給楊燦燦熬著肉湯。
蔡小仙善良無比,就算是楊燦燦和步離曾經是敵人,在蔡小仙看到楊燦燦的慘狀之後,唯一的一點點怨念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照顧好楊燦燦,讓她好起來,是蔡小仙順理成章想到的事情。
或許在蔡小仙看來,人本就沒有什麼好壞,步離喜歡的自然是好人,步離不喜歡的,自然就是壞人,如此簡單。而胡武……那根本就不是人。
恨山宗的女弟子沒說什麼,之前步離的粗暴已經讓她心有餘悸。不知道為什麼,恨山宗的女弟子看見步離的身影,卻沒有什麼仇恨,就算是剛剛險些死在他的手裡,也興不起一點仇恨。看著步離的背影,雄偉且充滿了陽剛之氣,漸漸的看的痴了。
這才是真正的漢子!
收拾了一會,蔡小仙餵了楊燦燦吃了點肉粥。剩下的都讓大黑一口氣吸到了肚子里,這傢伙也不嫌燙,一口都沒給別人留,生怕會有人跟他搶似的。
這吃貨的習慣步離早就知之甚祥,對此也無可奈何。要是打一頓,那傢伙皮糙肉厚,打了也打不疼。真下死手,步離還捨不得。只能由得他這麼放肆。
收拾了下,眾人分散開休息。步離也沒安排誰去守夜,真要守夜,也只能是自己盯著。
恨山宗的女弟子一看就是個雛,指望她守夜,還不如自己一夜不睡。大黑那畜生,一到天黑,鼾聲如雷,叫都叫不起來。蔡小仙?步離哪裡捨得。至於胡武,步離是敬,而遠之。問問一些疑問還好,真要是讓他做什麼,步離還沒那麼放肆。
想了一遍,步離摸了摸蔡小仙的頭,叮囑她照顧好楊燦燦。然後在四周巡視一圈,除了胡狼之外沒有發現其他大牲口的味道,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
睡的並不踏實,楊燦燦半露的翹臀就像是個夢魘一樣,始終在眼前揮之不去,引誘著步離去摸一下。摸上去一定很有彈xing,一種原始的yu望引誘著步離,出自本xing,發自本心。
翹臀下面還會有什麼樣旖旎的風情?步離不敢去想。可是越是不想,就越是揮之不去。
女人果然是老虎,步離乾脆不睡了,枕著雙臂仰望星空,回想著這些ri子的一幕一幕,平淡如水仿若在眼前晃動。
大黑鼾聲如雷。步離有時候會想,要是沒有篝火,估計那些胡狼也不敢接近。光是這鼾聲就足以讓鬼神避退的了,更不用說那些膽小而謹慎的胡狼。
蔡小仙和楊燦燦窩在一張獸皮下面睡著,小手放在楊燦燦的身上,要是楊燦燦有什麼改變,蔡小仙能隨時醒過來。楊燦燦臉se已經開始好了一些,不再像是個死人。
恨山宗的女弟子靠著坑口,睡的很香。至於胡武?睡不睡都像是一隻yin魂似的,看不出來什麼區別。
子夜時分,步離忽然感覺到到地面似乎有些震顫。好像有什麼大牲口在接近。
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輕靈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附身,用耳朵貼在地面上,仔細聆聽。一隻,重量在三噸左右。只一瞬間,步離就估算出最基本的信息。
叫醒大黑,一人一熊消失在夜se之中。
黑夜裡,無論是步離還是大黑,都像是回到了家一樣,就像是在山林之中,沒有恐懼,只有熟悉無比的感覺。或者說不是消失,而是融入到夜se里。
胡武看著步離和大黑的身影溶進夜se,黑se罩帽下面乾枯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這孩子和蔡小仙一起生活了八年,最為純正的自然的氣息已經完全進入到了骨子裡面。舉手抬足之間就已經流露出來,很隨意,彷彿他就是自然之子似的。
自然之子,好陌生而遙遠的名字。胡武想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在那個奇妙的世界里的經歷,不知道他老人家在那種世界里會是怎樣一種風流倜儻,是不是要迷盡所有jing靈族的姑娘。
想著想著,胡武心裡罵了自己一句。這還用說,他老人家喜怒笑罵皆風流,哪會有姑娘抵抗的住呢?
他老人家……唉,就算是再強大的存在,也抗不過時運二字啊。
胡武微微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