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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的雷橫,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天空,死不瞑目,他想不通,自己明明是魔族大陸武道修為第一人,來到這樣的一個簡陋之極低級之極的位面,還會被這裡的人殺死,雷橫到死,都想不通這個問題。 

  大黑也想不通這個問題,疑惑的說道:「為什麼咱們累死累活干不翻這個猛男,而這個小丫頭跑過來輕輕地捅了幾下,這個猛男就掛了?是不是我們沒有捅到好地方啊?」 

  步離笑著說道:「之前的秦悍馬的不動明王斬就已經讓雷橫受了不輕的傷,之後你的輪迴刀,我的歲月刀,那可都是實實在在的砍到雷橫身子之上的,他再怎麼強,也不能面對我們三個人的全力一擊而不受傷,其實,之前,雷橫也是強弩之末了,不得不說,朵朵姑娘補刀補得真心是很好很強大啊。」 

  聽見步離誇讚自己,花朵朵臉蛋微微一紅,心裡便像是吃了蜜一樣甜,但是這份甜蜜馬上就被大黑不合時宜的疑問打斷:「這個小姑娘瞧著也沒有兩下子啊,怎麼輕輕的就捅進了雷橫的身子?要知道,這個狗日的不是一般的難打啊,就連之前你的箭,也只是在人家臉上留下兩個小小血點的啊。」 

  聽見大黑懷疑自己,花朵朵臉兒一拉,黑著臉肩膀便是一抖,軟綿綿的大黑此時此刻全身的重量都壓在花朵朵身上,花朵朵不扶大黑了,大黑酸軟的雙腳立馬站立不定,哎呦一聲就要朝地上倒下。花朵朵伸出自己的手臂輕輕一搭,便又重新將大黑攙住。花朵朵瞧著大黑,沒好氣的說道:「我也是九品高手好不好。為什麼不可以?秦悍馬要不是這次領悟了不動明王斬,我還是有信心與他一戰的,你憑什麼說我沒有兩下子?而且,千牛刀是吃素的么?千牛刀是千萬年來血獄荒原的殺氣凝聚而成的最是鋒利無比的,怎麼就殺不死這個大個子了?」 

  聽見花朵朵解釋,大黑心裡瞭然,但是想到一件事情,大黑沒有憋住,還是問了出來:「那之前你在花之弦月手底下。可是三兩下就被人家給制服啦,這怎麼說?」 

  大黑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花朵朵這次是鐵了心了,肩膀一抖,便將大黑的熊爪子抖了開來,然後攙扶著步離慢慢的朝著狴軒走去,大黑在身後哎呀一聲便委頓在地上,雖然身上受傷,但是大黑說話倒是中氣十足:「你個小娘皮。不能厚此薄彼啊,想你熊爺爺為了救你,狗一樣的使勁嗅著你的味道來到這裡,然後又被人揍得跟個狗一樣。你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啊啊啊啊……喂喂,不要走啊,再不理我我急了啊……喂喂。還真走啊……」 

  步離一臉的微笑,沒有搭理身後大黑這個話癆。秦悍馬的斷臂此時已經不流血了,看上去精神也不錯。一臉笑意的瞧著被丟在不遠處的大黑,說道:「花少主的功夫就是花之弦月教的,花之弦月自然熟悉無比,再加上突然襲擊,誰都躲不過的。」 

  大黑不說話了。 

  花朵朵到底沒有狠下心來扔下大黑,在小心翼翼的安頓好步離和秦悍馬之後,還是將大黑也攙扶到狴軒身上,對於這個大黑熊,花朵朵還是心存感激的,就是話太多了一些啊。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距離步離他們觀看金黃海洋的時候,已經過去不短的時間,步離秦悍馬大黑他們萎頓不堪的坐在狴軒寬闊的背上,心裡均是有大夢一場的感覺,是啊,剛才還在樓上言談甚歡喝酒賞景的幾個人,現在斷胳膊的斷胳膊,受傷的受傷,是啊,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充滿變數,雷橫肯定也料想不到,叱吒魔族大陸多年的他,會隕落在血獄荒原這幾名默默無聞的小年輕手裡。 

  狴軒在夜幕之中奔行很快,不大一會便已經來到了落日谷。 

  落日谷此時此刻一片喧嘩,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金吾衛,許多的江湖豪客們見如此反常,也是紛紛出來看個究竟,一時間,整個落日谷猶如菜市場一樣的喧嘩熱鬧。 

  在花朵朵出示了自己那塊龍魁親自給他的令牌之後,守在城口的金吾衛乖乖放行,而且還派出一隊金吾衛隨行保護,當這一隊金吾衛瞧見花朵朵身後的步離大黑秦悍馬的時候,大夥的眼睛頓時變得古怪非常,但是終究這幫金吾衛還是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跟隨著花朵朵走完到觀海樓的行程,然後便歸隊而去,這隊金吾衛的頭頭,卻是急急忙忙的離開,去找自己的大統領報告自己所見到的一切。 

  步離秦悍馬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一切,他們回到觀海樓,然後被花朵朵龍丫攙扶著,來到一間安靜的房間裡面,三個人便開始了全力療傷,步離激發了血脈之力,大黑肉厚抗打,秦悍馬更是威猛無雙,三個人雖然迫切的需要恢復實力,但是倒是沒有怎麼擔心自己現在的安危。 

  觀海樓門口,狴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雙眼睛搭拉著,很是睏倦的樣子。是的,在觀海樓門口,狴軒在默默守護,誰要是想從這裡進去,那得先問過他才行啊。 

  在觀海樓外面,隱隱約約的人影散布在觀海樓周圍,那些是收到秦悍馬密訊的黑衣衛們,這幫忠心耿耿的黑衣侍衛們團團圍在觀海樓周圍,靜靜的保護著他們大統領的安慰。 

  於此同時,在夜色當中,靜靜走來一隊金吾衛,他們彷彿沒有瞧見周圍雖然沒穿制式服裝但是身上黑衣衛味道濃烈的那些人,只是默默地散開,靜靜的守衛在觀海樓周圍,與 這些黑衣衛相距不遠,但是大家彼此都把對方當不存在。 

  要是換做以往,這些黑衣衛遇見金吾衛,那必然就是一頓死磕。今天大家都默默的瞧著不遠處觀海樓的燈光,罕見的沒有衝突。因為他們的少主在觀海樓。對面的他們的少主也在觀海樓。兩幫人都是這樣想的。 

  一想到自己的少主與對方少主之間的傳言,對峙的雙方心裡都會閃現出奇怪的感覺。就像貓和老鼠有一天會成為一家人一樣,兩方的隊伍就這樣默默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沉默無語,一夜無言。 

  在橫山城北面,是綿延無盡的神遺山脈,神遺山脈一直綿延到天的盡頭,如果有人來到神遺山脈的最北面的話,就會看見一座凌駕於所有山脈之上的山。 

  這座山在血獄荒原的盡頭,神遺山脈的末端。凌空而起,高高聳立在九天之上,雲端深處,如果從遠方瞧這一座山脈的話,就像一個大山漂浮在空中一樣,因此這個大山也有了一個名字,星星城。 

  星星城是血獄荒原五大城裡最為神秘的一個城,多年來少有星星城的消息在血獄荒原流傳,但是。所有的血獄荒原的人們都知道在血獄荒原神遺山脈的最末端,有著這麼一個大城,這個大城就是神秘無比的星星城。 

  因為,千百年來。星星城就一直代表著天上的神國,遙遙的影響著血獄荒原的一切,可以說。就像星星城高高在上凌駕於其餘四城一樣,在血獄荒原。星星城的地位,就像它的位置一樣。高高的凌駕於所有城池之上,被人譽為域外神城,千百年來,每每從星星城下來一位天下行走,都會在血獄荒原掀起軒然大波讓世人一次又一次的領教到星星城的神秘與強大。 

  而最近這些年,星星城最為讓人津津樂道的便是三十年前走出的那名白衣飄飄的僧人,無憂和尚。 

  無憂和尚手拿奈何刀,當年在血獄荒原遊歷一遍,遍訪高手,最後證道武神,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重返星星城,而是定居白馬城,成為了白馬城的大供奉,每日吃齋念佛,不理世事。而世人對這名武神的最為了解也是唯一了解的就是,這名武神大人是赤峰城少主的舅舅,這也是花朵朵這幾年在血獄荒原沒有受到一點挫折的原因,一直到花之弦月的爆發。 

  總而言之,星星城在血獄荒原的人們的眼裡,就是遙遠的不可知之地,住著一幫實力強大的不可知之人,這幫強大的不可知之人能與天上的神國直接溝通,然後將神國的恩澤撒播下來,普照世人。 

  星星城來人一直是血獄荒原的人們的津津樂道的話題,只是幾十年來,除了白馬成無憂和尚之外,這些年來星星城便一直沒有再出現新的天下行走,這不免讓血獄荒原的人們有些微微的失望。 

  這些年來,血獄荒原的人們一直盼望星星城出現新的天下行走,那些來自星星的人們,總是會激起血獄荒原的人們的美好想象。 

  這也是步離大黑當初從空間亂流之中奔騰而下,落在血獄荒原之後,被血獄荒原人們誤解的原因,他們以為,步離就是新一代的天下行走,但是,步離知道他不是的,而星星城,也是知道步離不是的。 

  星星城裡面,有一座巍峨的宮殿,宮殿華美瑰麗雄奇,也不知道修造這座大殿,到底用了多少年才能修成這樣的規模。在大殿之後,有一座巍峨聳立直衝雲霄的高塔,如果說人們在血獄荒原瞧星星城,揚起頭才能看見浮空山的一個角,星星城還在雲里霧裡的話,那麼,通天塔就像人們在血獄荒原仰望星星城一樣,從大殿往上仰望,只能瞧到通天塔的一半,再往上,就是雲深渺茫的白霧,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星星城人們還能稱作奇迹,但是對於通天塔來說,就已經不能用奇迹來形容了,如果要找個形容詞的話,神跡這兩個字,用來稱呼通天塔,一點也不過分。 

  就在這個時候,浮空山之上,星星城裡面,神殿的伸出傳來一聲怒吼:「什麼?雷橫隕落了?」 

  神殿之前戰戰兢兢的跪滿了人,他們匍匐在地面之上,將自己的頭深深的低垂到地面之上,不敢與神殿之上那個光芒萬丈的人對視,對於這些渺小的神殿執事來說。哪怕瞧上一眼那光芒萬丈的身影,都是褻瀆。 

  聽見雷橫隕落的消息。那個光芒萬丈的身影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後,才說道:「浮空山進入一級戰備,時刻監視血獄荒原的動靜向我報告,對了,小侯爺現在在哪裡?」 

  神殿執事之中站起了一名鬚髮潔白的老者,走到神殿的山河盤之前瞧了一眼,說道:「小侯爺現在身處橫山城外,正向雷大統領出事的地方趕去。」 

  光芒之中的那個高大身影哦了一聲,不置可否。就此化作點點光明,消失不見。 

  神殿的眾人見光芒消散,不約而同的重重舒了一口氣,開始傳達那個身影的命令,一時間,星星城進入一級戒備,然後之前的白須老者站在神殿的沙河盤面前,瞧著眼前代表血獄荒原一個個九品上強者的密密麻麻的光點,沉默無語。 

  沙河盤方圓十多丈。完全模擬出了整個血獄荒原的地形,在山河盤裡面,有著許許多多的光點,那些都是血獄荒原九品之上的武夫。在落日谷的範圍內,更是密密麻麻的有一堆耀眼的光點,在白袍老者身後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血獄荒原這幾年來。整體實力在不斷的上升啊,是該打壓一下子了。神國的大人們不會放縱這些罪人們有絲毫的放抗能力的。」 

  白袍老者聽見身後的這個聲音,沒有回頭。而是出神的瞧著代表雷橫的光點消失的地方,說道:「打壓?恐怕會很麻煩,血獄荒原現在複雜的很吶。」 

  身後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血獄荒原有規則限制,有實力達到武神的就那麼寥寥幾個人,怎麼會有麻煩?還不夠小侯爺一頓收拾呢,不過小侯爺這一次親自下到血獄荒原,也未免有一些大題小做了。」 

  「大題小做?秦無極的神武城這些年來在血獄荒原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整個血獄荒原都隱隱有脫離我們掌控的感覺。不除掉這個心腹大患,你以為神國里的大人們會心安嗎?再說了,小侯爺前幾天勢在必得的幻影相思扣,到最後還是落入了別的人的手裡,這個幻影相思扣是小侯爺準備求親用的,求之不得,你以為小侯爺會咽下這口氣么?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血獄荒原在這無數年裡所孕育的四把殺刀,那放到神國也是鳳毛麟角的絕世神兵啊,而且,四把殺刀聚集在一起,有著撕裂一切空間的威力,眼瞧著就要對魂瀾大陸開戰了,這四把殺刀,神國的大人們也是勢在必得的,這樣一來,於公於私,小侯爺都非得來血獄荒原一趟的。」 

  「這麼簡單的事情,交給我們星星城就解決了,用得著這樣小題大做么?」沙啞的聲音不屑的說道。 

  白衣老者冷笑一聲,說道:「秦無極曾經是神國的王者,雖然被廢掉一身修為流放到這裡,但是你以為是好對付的么?而且,就在剛才,熊騎兵大統領雷橫隕落橫山城,殺他的,是兩三個年輕人,雷橫的實力你我都知道的,那可是被譽為神國第一悍將的,就連他都隕落了,你有信心將血獄荒原的事情解決么?」 

  聽見白衣老者這樣說話,那個沙啞的聲音有些意外,說道:「越來越有意思了,血獄荒原這麼熱鬧,我鬼影大人也是時候下去溜達一下子了。」說完這話,桀桀怪笑了一通,又問道:「除了小侯爺和雷橫,神國還有那幾個來到了血獄荒原?」 

  白衣老者說道:「除了小侯爺和已經隕落的熊騎兵大統領雷橫之外,還有號稱中原五白的白家五虎將,與小侯爺的七大家奴,以及銳金一族的幾名高手,神國這回可是精銳盡出,準備一舉將血獄荒原徹底征服,然後將血獄荒原作為之後與魂瀾大陸交戰的練兵的地方。」 

  沙啞的聲音聽見這話,有些意外,說道:「看來,神國的大人物們是想要將監獄變成練兵的場地了?也是,當打通神國與血獄荒原的元氣通道,血獄荒原不知道能多出多少個武神,這樣一來,血獄荒原就能源源不斷的往前線輸送許許多多的優秀兵力了,不得不說,神國的大人物們這個算盤打得真是妙啊。」 

  白衣老者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一來,血獄荒原便會迎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局面,改變嘛,總是會死一些人的,而神國的大人物們又沒有耐心等待,因此,這一次由小侯爺帶隊,神國精銳盡出,勢必將血獄荒原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征服。」 

  「妙了妙了。」沙啞的聲音說道,「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鬼影大人的身影呢,是時候下山一趟了,能撈點功勞就撈點,不能的話,無憂那個叛徒藏在血獄荒原這麼些年,是時候給他算算舊賬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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