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暴利
六月五日，上午十點，京城東市，水晶宮正式開業，陸珂等三人親自坐鎮，很多在京城的武勛都來道賀。
胡思遠和吳元建二人帶著十幾個親衛，在水晶宮對面的一家茶樓的二樓，看著店鋪開業的盛況。
陸珂這個人，人緣極好，不論是在武勛中，還是在文官中，都都有一些朋友。陸珂喜歡讀書，從小就手不釋卷，除了軍事類的書籍之外，對文學也有很高的造詣，再加上為人寬厚，與世無爭，文官們都稱其為儒將。
今天來道賀的那些文官們，都是聽說陸珂把自家的書店關張，反而跟鐵山候李鐵成和車馳伯車千里二人合夥開了間叫做水晶宮的鋪子，此次前來道賀，一方面是想看看陸珂為什麼要開這麼個店，二來也是想噁心噁心向來跟文官們不對付的車千里。
車千里向來自詡清正廉潔，做了十來年的輜重兵兵種司令官，管理全軍的輜重調配工作，很多文官都認為車千里在運輸輜重的過程里中飽私囊，曾經查過他幾次，結果什麼都沒查出來，還被車千里好一番的嘲諷，上奏要求徹查車千里的文官們，還被車千里找到家裡鬧了一番。
文官們當然不會放過今天這個可以噁心一下車千里的機會，紛紛想來看看車千里為什麼也變得想要做買賣了。
十點鐘剛過，水晶宮就燃放了兩掛鞭炮，宣布正式開業，夥計們打開店門，將店內的景象展現給街上圍觀的百姓和前來道賀的人。
一瞬間，所有人都被門口那面用三塊巨大的玻璃雕刻的屏風震懾了，為了增加視覺效果，吳元建建議店掌柜把店鋪的窗子都遮擋上，讓屋子裡的自然光線暗一些。
然後在屋裡點燃很多的蠟燭，各類玻璃器具和十面巨大的穿衣鏡，以及那些梳妝台和梳妝盒等帶有鏡子的器物，都反射著蠟燭的光芒，讓原本顯得有些昏暗的屋子十分的亮堂。
圍觀的百姓在門外，在看到門口那面巨大的玻璃屏風時，就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了。
就是那些素來以見多識廣自詡的文官們，也被這些巨大純凈的玻璃器驚得嘖嘖稱奇，紛紛詢問穿衣鏡等物的售價。
當得知一面穿衣鏡的價格是一百五十枚金幣，梳妝台八十枚金幣，梳妝盒三十金幣，各類玻璃器物，最便宜的大號玻璃杯也要三枚金幣后，紛紛咋舌。
不過，當得知這些器物所用的木材，都是上好的楠木和烏木之後，也覺得這樣的價格也可以接受。
一名帝國最高檢察院的檢察官，用手指著一面大衣鏡，對著陸珂問道「陸將軍，請問這巨大的玻璃鏡，是從何而來，如何製造？」
邊上的一個工業部的官員也是一臉好奇的問鐵山候「李侯爺，這玻璃鏡，可是你們軍械司研究出來的？」
一眾文官武將不由得紛紛開口詢問，一時間店內顯得有些亂鬨哄的。
沒等陸珂開口，被追問的滿頭大汗的李鐵成開口道「諸位，諸位，這水晶宮內所有的商品，都不是我軍械司製造的，也都不是我們家裡的工坊製作的，大家都知道，我家裡沒有工坊，車馳伯家裡也沒有，陸侯爺家裡倒是有個印刷作坊，也都是承接一些不大訂單，還都是私人的，這玻璃鏡，真的不是我們弄出來的.……」
陸珂介面道「對，這玻璃鏡，確實不是我們三人弄出來的，我們也是在別人的工坊進的貨。」
一個家裡也有間鋪子的官員開口問道「陸侯爺，可否把這工坊老闆的名字告知我等，我們也好跟著發些財？」
車馳伯車千里這時冷著臉開口道「請原諒，無可奉告！」
其實那個開口詢問的官員也知道，自己這麼問太唐突了，並且這個買賣一看就是一本萬利的搖錢樹，縱使向來虛懷若谷，與世無爭的陸珂和一門心思只知道打鐵的李鐵成能告訴他們，那個軟硬不吃的車千里怎麼可能答應跟他們共享資源。
陸珂笑呵呵的開口道「不好意思了諸位，車馳伯向來不善言辭，主要還是因為我們的這個貨主，他只允許我們售賣，卻不允許我們透露任何關於他的信息，一旦我們將這個貨主的信息告訴各位，他就再也不會給我們這家鋪子供貨了，還請諸位見諒，望諸位海涵……」
陸珂的名聲在帝國軍政兩屆中，真的很好，好到任何人都不好意思懷疑他說謊，於是眾人不再糾纏，一些心眼兒多的，心裡暗道「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自己去查么？只要我查到了，還怕弄不來貨源么？要是用上些手段，說不定都能把這個工坊弄到手，到時候，哼哼……」
掌柜的和店員給各位前來道賀的文官們介紹，各種玻璃器物，一些文官們也發現這些鏡子里的自己格外清晰，對這些器物也十分感興趣，不過掏錢購買的人卻寥寥無幾，因為太貴了，喜歡是喜歡，但是拿自己一年的俸祿買一面鏡子，很多人還是接受不了。
店裡的空間不小，不過這麼多前來道賀的官員在這，還是顯得有些擠，陸珂家裡的老管家今天來店裡幫忙，把一些看夠了的官員讓到店鋪後院去喝茶。
當圍觀的百姓們看到店內的情況之後，知道這家店不是自己能消費得起的，於是在看夠了熱鬧之後就紛紛散去。
陸珂等三人，在帶領來道賀的文武官員們參觀過店裡之後，在街對麵包了兩間酒樓設宴款待前來道賀的客人，車馳伯車千里負責招待那些武勛，陸珂去招待那些文官，李鐵成留在店裡，接待一些自持身份，來道賀也要稍微晚點兒來的客人，在帶人參觀一番后，帶人去相應的酒樓赴宴。
胡思遠和吳元建在茶樓的二樓看了一個多小時，看到道賀的客人都去赴宴了，也沒人掏錢買哪怕一件東西，不由得有些著急。
吳元建小聲的嘀咕道「難道說我們的定價太高了？」
胡思遠喝了一口酸梅湯，砸吧砸吧嘴，小聲道「來道賀的都是陸伯伯他們的朋友，不是什麼世家豪門出身的，怎麼可能會買這麼貴的東西，不著急，慢慢等！」
結果等到下午一點還是沒什麼動靜，二人就離開了。
二人離開之後，水晶宮開業的消息就傳開了，按說一間鋪子開張，這不是什麼大新聞，就算是這鋪子是陸珂等人開的，關鍵是這消息說水晶宮內出售各類用純凈玻璃製作的各種器物，尤其是有一種一人高的大玻璃鏡子，還有梳妝台梳妝盒等器物，這些器物上都有用純凈玻璃製造的鏡子。
於是得到消息的豪商們，紛紛派人來店裡看，等確定了消息之後，立馬讓手下的管事來購買。
一個來自南方的鹽商，一口氣買了三面穿衣鏡，三架梳妝台，以及各類玻璃器具，花了一千多金幣。
陸珂三人得知后，差點兒驚掉下巴，他們都沒想到，開張第一天，就有這麼大的買賣上門。結果更讓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面，下午三點，十面穿衣鏡和十架梳妝台售賣一空，僅僅這兩項，營業額就高達兩千三百金幣，算上其他玻璃器具，一天就收穫了三千多金幣。
按照他們和吳元建二人的約定，一天之內，三人獲利六百金幣，殊不知，吳元建二人獲得的利潤更高。
吳元建二人得知后，心算放下了，只要有人買，那以後就不愁賣。二人估計，最多兩個月，他們就能收回成本，以後的就是賺的了。
那些本來還在嫌貴的富商們，得知水晶宮定下了每個月只賣二十面穿衣鏡的規矩，於是紛紛派人來購買，結果發現穿衣鏡和梳妝台都賣光了，想買只能是下個月了。於是這些人紛紛交了定金，表示只要貨一到，自己就要來提貨。
同時，這些豪商撒出人手，用各種辦法去打探這間鋪子的底細，當得知鋪子的主人是陸珂等三人後，一些商人覺得犯不著得罪軍方的人，就收手了。但還是有人不死心，尤其是他們打探到這些器物是一個神秘的工坊主提供的，於是又開始蠢蠢欲動，想方設法去打探消息。
胡思遠和吳元建早就有所準備，畢竟這些鏡子太扎眼，在工廠建立之初就一直很小心，胡安辦事也夠謹慎，很多事都不是自己出面，購買原料都是從不同的供貨商處收購，並自己負責運輸。
但是這也不能保證完全保密，這就是為什麼要把工廠建在胡碩城外莊子上的原因，工人是在莊子上招的，簽了契約，工匠是在皇家窯廠調過來的，薪資優厚，甚至把家都搬到胡碩莊子上了。
工廠周圍布滿了護衛，都是父輩祖輩跟隨胡家幾代征戰的老兵後代，胡思遠甚至把河對面的莊子也買下來了，還是溢價一成半，於是工廠周圍都是胡碩家莊子的地盤，要是這樣還會泄密，那胡思遠和吳元建只能認倒霉了。
胡思遠和吳元建現在徹底放心了，有了玻璃工廠和水晶宮這兩顆搖錢樹，二人的計劃就算是有了資金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