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渡河
馬克西親王將自己的誌向付諸行動，並且取得了空前的成就，他在海上不斷的向西航行。
不斷的從海盜手裏奪取一個又一個島嶼，並且發現了其他的人類。
這些人的文明程度雖然略有不同，但馬克西親王認為，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全能的父神所創造的，都是父神的子民。
這些人應該和自己一樣，沐浴在父神的榮光之下，並且享有和自己一樣的權利。
馬克西親王將自己在海上的經曆，通過書信，講述給自己作為皇太子的兄長，和自己最疼愛的小弟弟。
塞雷斯起初對此並不十分感興趣，但是在這個靜謐的夜晚，在這張並不舒服的床上，他突然想到了這個事。
如果自己的哥哥，真的一直向西航行，能否有機會抵達那個東方國度呢？
其實在巴隆帝國境內，一直有關於這個東方國度的傳說，但是由於路途遙遠，交通方式的落後，沒有任何一個巴隆人，能夠真正的抵達東方。
甚至在幾百年前，他們一直認為與薩裏思丹相隔數個國家的丹齊半島和卡奈海峽，就是他們所在大陸的最東方。
結果隨著教廷以及教宗大人，打算將父神的榮光播撒到世界盡頭的偉大理想，大量的傳教士開始東進。
他們跨過高山河流、渡過海峽、越過沙漠，不斷地將自己的信仰，宣揚到更多的國家。
緊跟傳教士們腳步的，就是商人們，他們攜帶著金錢和貨物，不畏艱險、風餐露宿，為帝國的權貴們帶回了各種巴隆帝國沒有的貨物。
其中就有來自東方的各種神奇的商品，光潔如玉、色彩豔麗、造型精美的瓷器；
宛如天邊雲霞般美麗，色彩如夢幻般多變，柔軟而又輕薄的絲綢。
以及美酒、金銀器、漆器、寶石、香料等等等等。
這些商品通過商路，跨過遙遠的距離，最終成為帝國權貴們彰顯自己身份的奢侈品。
但是沒有人真正了解這些東西究竟來自與哪，巴隆帝國商人們東進的盡頭，要比傳教士們更遠，他們抵達了薩裏思丹，並從薩裏思丹帶回了大量的商品，在巴隆帝國的帝都，這些商品賣出了天價。
然而商人們並不滿足，他們想獲得更大的利潤，想賺取更多的金錢。
但是薩裏思丹就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擋在了巴隆人麵前。
幾百年以來，薩裏思丹人為了利益，一直扮演東西方貿易中二道販子的角色。
這個角色並不光彩，但是絕對賺到了巨大的利益，大到讓人難以想象。
來自西方的商品，比如口感醇厚的葡萄釀、充滿異國風情的羊毛織物以及大量金幣。
在薩裏思丹，被變成了來自東方的商品，然後一路輾轉，運回巴隆帝國。
但是巴隆帝國的商人們，卻是從薩裏思丹人手裏購買的這些商品，從來沒有機會得知這些商品究竟是來自哪裏，更沒有機會跟傳說中的東方商人接觸。
薩裏思丹王室，幾百年來奉行著隔斷東西方交流的政策，目的非常簡單，就是為了繼續扮演二道販子，在雙方身上都賺取一定的利潤。
巴隆帝國的商人和大夏帝國的商人們，也早就察覺了薩裏思丹人這種並不光彩的行徑，但是雙方都無能為力。
大夏帝國的商人，在與薩裏思丹的人的貿易中，已經賺取了足夠多的利潤，繼續向西的想法就不是非常迫切。
尤其是大夏的體量足夠巨大，國內經濟貿易就已經能夠產生足夠多的利潤，讓大夏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
於是國家層麵上，向西發展的動力同樣不足。
但是現在情況產生了變化，胡思遠和吳元建搞出了紡織工業，大規模的工業生產，遲早會填滿國內的市場。
再說以工業產能卻掠奪國外市場才是二人的真實目的，在海上貿易路線沒有被開辟出來之前，二人早就想在陸上開辟出一條與西方溝通的商路。
於是當薩裏思丹遭到入侵時，吳元建幾乎整天賴在皇帝身邊，喋喋不休的推銷他和胡思遠弄出來的那套，跨國貿易必將讓大夏立於世界之巔理論。
而巴隆人的做法則更加的直接，商人們組織起來，成立商人團，鼓動巴隆大帝東征，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打通商路。
若不是這些商人的支持，塞雷斯的東進之路，怕是要困難上無數倍，畢竟就算是用去往東方發財，這個大餅來吸引征召士兵。
可是沒錢發不出軍餉，買不起兵器盔甲，拿什麽去征服一個又一個國家。
尤其是在東進的前期，沒有商人團大量資金的支持，塞雷斯憑借自己父親交給自己的那個軍團，能保住姓名就算是萬幸了。
塞雷斯以私生子的身份，能夠獲封王爵已經是夠走運的了，能夠率領一支軍隊出征，並建立不世功業，其實在絕大多數人意料之外，其中就包括他的父親。
巴隆大帝隻是把塞雷斯這支偏師，作為一步閑棋冷子，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這個私生子這麽能耐，竟然真就一路打到了薩裏思丹。
活躍在巴隆帝國和薩裏思丹之間的商人團，為了更加豐厚的利潤，容忍了商路斷絕。
他們相信，隻要塞雷斯親王殿下順利征服薩裏思丹，他們的利潤就可以翻倍；
若是塞雷斯親王能夠直接將那個東方國家擊敗，自己的利潤將會高到一個難以置信的高度，商人團將獲得難以想象的好處，甚至可以扶持起來一個新的國家。
塞雷斯親王不斷的思考，其中最多的，就是如何讓這場已經持續數年的戰爭結束，暫時結束就好。
同時還要承受商人團的怒火，因為自己並沒有達到他們的要求，戰爭結束後，商人們何時能恢複貿易，重新獲得利潤，很難說。
親王殿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解了一下思考帶來的緊張感，然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一旦商人團獲知那個東方國家的實力，自己征服東方的理想，可能就要破滅了。
商人們追求的是利潤，如果僅僅是為了貿易，用戰爭的手段征服對方，往往是最後的選擇，他們更習慣通過談判，讓雙方都有利可圖。
一旦開啟談判，塞雷斯想要在東方人那裏找回場子，就隻能暫時等待機會，而這個機會什麽時候才能出現，就很難說了。
但是塞雷斯想到了另外的可能性，就是自己的哥哥馬克西親王殿下，以及當年提出他們生活在一個巨大球體上這個假設的學者皮曼特。
既然一直向西航行，有可能回到出發點，那麽在回到出發點之前，能否抵達東方人的國家？
想到自己哥哥的艦隊，塞雷斯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重新燃起了鬥誌。
東方人，東方人有什麽可怕呢？
在白色死神巴隆大帝號戰艦，以及其他戰艦數目眾多的炮窗打開之後，那個神秘的國度，能否像擊敗自己一樣，將自己的哥哥也擊敗呢？
塞雷斯認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若是東方人真的有遠航的本事，自己的哥哥說不定早就已經在海上遇到過對方的船隊了。
自己和哥哥之間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自己根本就不記得哥哥提到過任何可以和白色死神相抗衡的戰艦。
塞雷斯甚至產生了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擊敗那些東方人的辦法。
從陸上和海上同時進攻，讓其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徹底將這個討厭的國家掃進曆史的塵埃中。
塞雷斯從床上起身，強忍著心裏的厭惡，將髒兮兮的衣服穿好，走出這間稍顯簡陋的房間，帶著自己的親衛，趕往河岸邊的小碼頭。
第一批渡河的騎士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身上依舊穿著全套的鎧甲，攜帶著隨身的武器，將其他的裝備放在木筏上，然後魚貫登船。
船隻用長長的繩索連接成三串，這樣可以保持速度大致相同，騎士們能盡可能的一起上岸。
騎士們的戰馬跟隨在他們乘坐的船附近，向對岸遊過去。
踏空河的河道，在這個河段大概四分之三裏格，換算成大夏的長度單位，就是九百米不到一裏。
因為流速較緩，再加上乘船的騎士們也都跟著用木板等物劃船，渡河的速度不慢。
維拉人操縱船隻的技術不賴，僅僅二十分鍾，船隻借助著水流，在對岸下遊一個半裏格處靠近了河岸灘塗。
維拉人表示，這裏已經是船隻能抵達的極限了，若是再向前，船很可能擱淺。
於是騎士們無奈的從船舷兩側翻下船，拖著裝有裝備的木筏，牽著馬匹，在齊膝深的水裏掙紮了十幾米，總算是登上了踏空河的西岸。
托馬西將軍見對岸亮起了一點火光，並且火光閃爍三次之後，攥得緊緊的拳頭鬆了鬆，然後又攥緊右拳，狠狠的揮動一下。
“感謝全能的父神，殿下，他們成功的的登上對岸了！”
雖然聲音很低，但是塞雷斯親王依然能從托馬西將軍的話裏，聽出興奮的情緒。
半小時之後，船隊返回，然後血腥瑪麗軍團開始上船。
塞雷斯親王大度的表示，杜根應該跟隨這次渡河，到西岸組織防禦。
杜根先是一愣，然後欣然登船，上船後杜根就打定注意，一旦情況不對，自己就跑路，然後躲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