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朕還沒打你呢
以日柱為主,柱中年、月、時支見者為空亡。
具體地,軒轅黎記不清了,他隻記得後麵一段話的意思,大概就是,有此命盤的,命中帶煞,會讓生靈塗炭,萬物不長,是人憎鬼厭的活煞。
有他的地方,就會有死亡,有戰爭,有絕望,無窮無盡……
“我不相信!”軒轅黎猛地搖頭,“她不會這樣的。”
“多年前的事,由不得我們不信。”沐司白搖了搖頭,“再來一次,結果果然還是一樣的。”
“什麽狗屁命盤!”軒轅黎臉色陰沉,猛地往回跑,“你的東西放哪裏,找出來再測一次。”
室內。
沐司白望著眼前的星羅命盤,無奈地笑道:“小黎,你連為師也不相信嗎?”
這話,顯然就是不肯動手了。
軒轅黎哼了一聲,道:“可能這次就算錯了,她明明很……”
善良兩個字在軒轅黎的喉嚨裏麵滑了一滑,最終卻還是沒能從他嘴裏說出來,不過他還是咳嗽一聲話鋒一轉道:“除非她腦子壞了,否則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
沐司白道:“為師也相信,軒兒不會、”
在軒轅黎的目光下,他伸手,握住了眼前的羅盤,指尖微動,刻滿華麗梵文的羅盤就開始轉動起來,裏麵的珠子隨著轉動拋灑到了四周,沿著周圍的刻痕逐一滾動。
這種失傳已久的卜卦方式,在曆史上早已經絕跡,世界上隻有沐司白會,至於為什麽不教給楚楠軒他們,其一是因為兩人都沒有這種天賦,難度更是極其高,聰明如他們連入門的語言都學不會,其二,兩人都沒什麽興趣。
軒轅黎一刻不停地盯著眼中的珠子,一雙本來就不小的眸子瞪得更是大大地。
沐司白笑了笑,突然將羅盤翻了一個麵,珠子散落一地,停止了滾動。
“喂。”軒轅黎皺眉喊道:“師傅你這是幹嘛?”
兩人的目光對視許久,軒轅黎最先敗下陣來,轉身去撿地上的珠子,待一顆顆全都撿起落入原先的羅盤,他這才發現羅盤的一角已經碎了。
軒轅黎神情一滯,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許久,他才背對著沐司白喃喃道:“師傅……”
“嗯?”沐司白淺淺地應了一聲,耐心又溫柔。
軒轅黎道:“我當初那樣對你,你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呢……”
沐司白看著眼前的燈火,明明很小地一朵,卻能夠將整個房間都照亮,隨即,他緩聲開口:“我不會為我辦不到的事而做辯解。”
這是沐司白第一次在軒轅黎麵前以我字自稱。
軒轅黎轉身望向沐司白,他剛剛說的,是我。
軒轅黎有些激動,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沐司白,好像是在等他再多說幾句。
麵對軒轅黎蹭亮的眼眸,沐司白眼中劃過一絲無奈,道:“小黎,想做什麽,去做便是,對與錯,也隻是思想上麵各司其主的看法罷了,所以,就算被厭棄了,被誤會了,也不要害怕。”
“那你害怕過嗎?”軒轅黎追問。
沐司白頓了一瞬,隨即笑道:“自然是有的。”
沐司白看向窗外的海景,微笑道:“一共有兩次。”
“哪兩次?”軒轅黎追問。
沐司白卻看著他但笑不語,不願再說的樣子。
軒轅黎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隻能低垂著頭,裝鴕鳥。
他真的愧疚,也真的矛盾,心裏很亂。
太陽穴也突突地跳。
沐司白卻突然轉移話題,開口道:“大陸內,一個有四個國家,種族卻千奇百怪,其中最分明的,就是人族,妖族,靈獸三者共存,其中,靈獸因為召喚師的緣故,被人類所接納,而妖族,卻因為天生強大的靈力和殘暴弑殺的個性,被人類當成異類驅趕。”
軒轅黎內心一個咯噔,不用沐司白說下去,就已經想到了不對勁,“師傅,你的意思,是指老大失蹤了,那些國外來使就來了,是不是太過湊巧了?”
沐司白笑了笑,道:“繼續。”
軒轅黎摸著下巴再度思索了一陣,又覺得不可能,搖了搖頭,“不會吧……”
“什麽不會?”沐司白靜坐,微微啟唇:“說出來。”
軒轅黎咽了一口口水,道:“有些人想搞事,比如……再度挑起四國戰爭?”
“小黎,你果然還是這麽聰明。”沐司白歎息了一聲,再度起身,衣角翩躚,帶起一陣幽深的檀香。
“不可能吧。”軒轅黎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可不是什麽小事,“這又不是什麽小事,且不說當年各國之間四大靈獸因為戰爭隕落蹤跡不定,況且西陵國一直崇尚鄰國之間和睦相處,眼下一片國泰民安,是絕對不可能受到挑釁而發動戰爭的。”
沐司白聽完軒轅黎的話,卻搖了搖頭,無奈道:“西陵日漸富碩,國泰民安,可不代表其他國家也一樣。”
“北羽鳳族,氣候炎熱,燥熱不堪,毒蛇蟲蟻居多,處處是廣袤無垠的沙漠,水源食物缺少,東陵虎族白氏,氣候嚴寒,冰天雪地,寸草不生,隻有能夠禦寒的青苔才能夠在那裏生長,每年也麵臨著苦不堪言的糧食短缺問題,還有南黎玄族武氏,雖然氣候怡人,但他四麵環海,是所有國家裏麵麵積最小的,被海水環繞的國家,你明白什麽意思嗎?”
軒轅黎當然知道,“海產眾多,但是蔬菜水果任何糧食都很難種植。”
沐司白道:“現在你明白了?”
“有需求,就會有爭奪,當年不也是如此?這天下的王,誰又不想當?”
軒轅黎眉頭深鎖,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師傅,這些都是猜的。”
他就算再浪,也知道沐司白說的這幾句話到底有多可怕。
一旦戰爭爆發,別說是那些百姓了,就算是各國的皇親國戚都不能幸免於難。
妖行之國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當年,瓜分的事,四大國都有涉及,不僅犧牲了各自國家的神獸,各個國家都元氣大傷,分贓也是應該的,所以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
隻是……
“他們想勸陛下發動戰爭,也要有理由啊。”他還是不相信仁厚的陛下會選擇讓自己的子民陷入戰爭之中。
沐司白隻是笑笑,道:“軒兒眼下應該無礙,你無需多加擔心,以她的機智,這些困難還難不倒她。”
軒轅黎撇了撇嘴,知道有些事情,沐司白不肯說,那他就是口水都問幹了都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他的本事大多都是沐司白教的,而且再怎麽青出於藍都無法超越他。
很多年前,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了。
所以在沐司白麵前,除了大多數的戾氣,更多的還是挫敗和無力。
當然眼下,被沐司白這麽一提醒,軒轅黎真的是越想越不對勁,“我還是得趕緊過去和軒轅瑾通個氣。”
周巡在門外等候著,有些不安的樣子,平日裏不動如山,此刻卻已經來回走動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