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死亡之刀
十二月十二，祁連山謝曉峰和玉羅刹的決戰注定將隨著玉羅刹的死亡敗落而成為謝曉峰被世人傳唱的有一個理由。
南宮平甚至已經想得出中原武林上下的茶館酒肆中都討論這場超級武者間的巔峰對決。
因此他震驚住了。
他望著謝曉峰，愣了半晌才過神來。
他深吸了口氣，望著麵上並沒有喜怒的謝曉峰，一字一句道：“你敗了？”
謝曉峰淡淡道：“是的，我敗了。”他沉默了半晌，眼中閃過那一刀刀光，歎了口氣道：“我原本不應當僅僅隻是敗了，甚至應當要死了，可我偏偏沒有敗，沒有死，而且還被人認為莫名其妙的勝了，你說可不可笑？”
南宮平沉默了。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他才抬頭望著謝曉峰道：“我不明白，我實在不明白，明明是你殺了玉羅刹，為何說你敗了。”
謝曉峰抬頭望著南宮平，淡淡道：“你幾時瞧見我殺人會刺穿別人的心髒，難道殺人需要刺穿人的心髒？”
南宮平知道不需要，隻要劍刺中那人的心髒，那人就一定必死無疑。至於多刺出一寸，那劍客自身就更危險。
他實在太高興了，正是因為太高興了，因此才忽略了這個最難以置信的地方。
他望著謝曉峰，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謝曉峰沒有說話，他的腦海中想著那一刀，想著那個人。
半晌，他才慢慢開口道：“我和玉羅刹的第一招交鋒不分伯仲，他的確算得上一個極其可怕的對手，一個我絕對不能有任何大意的對手，因此我的第二劍並未走輕靈迅捷一道，而是走沉渾霸道一路，這一招雖然比不上第一招，可無論是劍法、力道都算得上非同小可。”
南宮平被譽為劍公子，劍法造詣自然不錯。
他看出了這一點，因此他不明白，他望著謝曉峰，等待謝曉峰開口。
謝曉峰繼續道：“這招絕對沒有任何破綻，因此我自信自己不會敗，不會敗在玉羅刹的刀下，但我這一招揮出的時候就知道敗了。”
“為什麽？”
謝曉峰望著南宮平道：“因為我瞧見了玉羅刹的刀？”
“刀？”
他道：“是的，玉羅刹的刀！第一劍已經是我最巔峰的一劍，這第一劍的劍法也是迄今為止縱橫天下沒有任何人破解的劍法。”
“可是那招即便是燕十三也沒有法子破解的地破天驚，天地俱焚？”
謝曉峰道：“是的，我第一招就是用出了這招劍法，這一招已經融入了我的劍法精萃，玉羅刹沒有破解我這一招，但卻使用出一招奇妙的刀法，和我的劍法分庭抗禮，因此第一招我沒有勝也沒有敗。”
南宮平不明白，道：“第二刀，難道玉羅刹的第二次揮刀揮出的刀法比第一刀還可怕？”
謝曉峰搖頭道：“玉羅刹和我一樣，我使用出的第一招劍法已是我平生以來劍法之精髓，他的刀法也一樣，第一刀已經是他刀法之精髓，因此他的第二刀之中蘊含的刀法奧妙比不上第一招。”
南宮平深吸了口氣。
他望著謝曉峰道：“那我實在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說你敗了，而且本應當死了。”
謝曉峰眼中閃過一抹尊敬之色。
他神情忽然變得無匹肅穆與尊敬，他的心中浮現了那個人，那把刀。
他望著南宮平道：“因為玉羅刹揮出的第二刀並非僅僅隻是刀。”
“不僅僅是刀？”
他道：“是的，不僅僅是刀，而且還是玉羅刹的人，玉羅刹的一切。”
南宮平愣住了。
他一向是一個聰明人，可此刻他卻感覺自己無匹愚笨。
他什麽都不明白，他甚至已經聽不懂謝曉峰的話。
謝曉峰沒有望南宮平，他神情凝重而尊敬，一字一句慢慢道：“那一招刀法絕非是玉羅刹最完美的一刀，可那一刀卻已經融入了玉羅刹的靈魂，甚至已經融入了玉羅刹的一切，那一刀就是玉羅刹自己——刀是玉羅刹，玉羅刹是刀。”
他道：“玉羅刹揮出那一刀的時候，玉羅刹和刀已經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體，因此那一刀擁有了一種神奇的力量，那是一種無人可以匹敵的力量，無論任何人麵對那一刀，哪一種奇妙力量之下，隻有死，隻有一死！”
他望著呆若木雞的南宮平，一字一句道：“那絕對是我平生以來見過最可怕的一刀，即便是天刀宋缺的刀也絕對沒有那一刀可怕，那或許已經不能算刀，甚至不能算刀道。”
“那算什麽？”
“死亡。”謝曉峰沉默了半晌，說道：“刀出就是死亡，麵對那一刀，無論什麽人都會死！即便是我也不例外，因此我當時應當已經敗了，也應當已經死了。”
南宮平望著謝曉峰道：“可你沒有敗，沒有死？玉羅刹敗了，玉羅刹死了！”他望著謝曉峰道：“那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變成了這種結果？”
他並不太願意相信謝曉峰的話。
他並不願意接受這種接過，可他知道謝曉峰從不說假話，因此此時此刻謝曉峰說出的是事實。
風四娘走在陳風的前麵。
眾人慢慢走下祁連山。
風四娘望著陳風道：“兩人交手第二招的時候，謝曉峰的劍芒明顯已經被玉羅刹的刀光淹沒了，而且在祁連山顛之上也已經感覺不到謝曉峰的劍勢了，顯而易見那第二招交鋒，謝曉峰的劍法已經徹底被玉羅刹的刀法壓製而下，可謝曉峰非但沒有敗，反而勝了，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木道人等人也認為謝曉峰已經敗了，可謝曉峰偏偏勝了。”風四娘望著陳風道：“我相信你知道原因，因為你不但是一名超級劍客，也曾親眼瞧過玉羅刹的屍體，因此你應當瞧得出這其中原因。”
陳風走在前頭。
他沉默，他沉默了半晌才抬頭望著眼睛如太陽般明亮的風四娘。
他道：“有一點你錯了，不是刀光掩蓋了劍芒，也不是劍勢被刀勢吞沒。”
“不是？”風四娘驚訝道：“可當時那微亮的天空都被那烏黑的刀芒吞沒了。”
陳風淡淡道：“不是！而且吞沒當世光亮得不是刀芒，而是一種比刀芒更可怕的東西。”
“什麽東西？”
“死亡！”陳風望著風四娘，淡淡道：“是死亡！死亡掩蓋了劍芒，也吞沒的劍勢，更吞沒了一切。”
“死亡，為什麽有死亡？”
“因為那柄刀，那個人！”陳風道：“玉羅刹揮出那一刀的時候就揮出了死亡，注定要將吞噬謝曉峰的死亡，當世謝曉峰麵對得已經不是一個超級刀客，而是一位神靈，一位帶著死亡而至的死神。”
眾人生出一陣寒意。
他們望著陳風，他們看得出陳風沒有開玩笑。
他們很難想象玉羅刹那一刀中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可此刻他們不能不相信，因此他們都不由回憶起了那一刀。
那象征著死亡的一刀。
那一刀的確可怕，甚至比玉羅刹揮出的第一刀還可怕。
那一刀不應該敗，可為什麽敗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