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我愛她因此我要殺你
陳風望著孔蘭君道：“你、明月心、孟飛的計劃幾乎算得上天衣無縫了，可你卻不能不知道我早已經知道那群侍女之中存在了孟飛，這一點我是絕對不可能以自身的眼力能瞧見的，因此隻有一種可能。”
孟飛冷冷道：“有人告訴你消息？”
陳風淡淡道：“倘若不是有人告訴我消息，我早已經死了，正是有人告訴我消息，因此我才沒有死！而且你們的行蹤一向保密，因此我原本時絕對不可能知曉這其中的秘密的，可我偏偏知曉這其中秘密了。”
孟飛、孔蘭君眼中閃過極其震驚與複雜的神色。
陳風淡淡道：“你們都是聰明人，你們也應當了解我的性情，對於想要殺我的人，我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可偏偏對於你們我卻手下留情了。”
陳風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淡淡道：“你們的武功雖然已經很不錯了，的確有機會殺我，可如今你們想要殺我卻沒有一丁點機會了，我可以保證不出十招，你們其中一人就要死在我的劍下，十八招之內，我可以殺死你們兩人。”
平靜的語氣，平白的言語。
可這卻是沒有任何虛假的話語。
實話往往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冷靜與殘酷意味，就如同將大部分所謂的男女情愛刨開以後，內核或許隻剩下性一樣，令人感覺說不出的憤怒與無奈。
事實本就是殘酷而冷靜的。
孔蘭君沒有懷疑、孟飛也沒有懷疑。
孟飛筆直立在陳風麵前，盯著陳風冷笑道：“你認為我不敢出手？”
陳風淡淡道：“你自然是敢出手的，我也知道你自然是敢拚命的，或許在你拚命的時候我雖然不會死，但也會非常狼狽，可你的拚命沒有任何價值，因為龍五根本不想殺我，倘若龍五真想殺我，當日我也不會走出那間精舍，如今我也更不可能和你們說話。”
“殺人者被殺者，這兩者之間本就不可能存在絕對。”陳風盯著孟飛，眼中飆射出攝人心魄的寒光，淡淡道：“你們現在還可以和我說話，隻不過是因為龍五不想我殺你們，因此你們還朋友死，因此現在你們還有一個選擇。”
“生還是死。”
淡淡的言語落地，陳風已經不開口了，他的人已經向後後退，並且取下腰間的鐵劍。
劍在鞘中，劍鞘卻在手中。
左手是劍鞘，右手握住劍柄。
瞬間一種無形的氣勢瞬間籠罩長街。
古老的長街瞬間被一種非常奇妙的氣勢籠罩住了。
這種氣勢絕不會令人感覺壓抑，也絕不會令人感覺絕望，可卻是一種令人心神感覺強烈不安的氣勢。
這種氣勢無形無影，可並非不存在。
孔雀仙子孔蘭君、孟飛沉默了。
他們現在已經不能不明白他們會出現在這小鎮的消息是龍五告訴給陳風的。
龍五根本不想殺陳風。
倘若龍五不想殺陳風，那他們殺陳風是否還有意義呢？
殺機殺意在這一瞬間消失。
孟飛沉默了，他身上的殺意消失，因此他瞧見了這人的可怕。
他已經不願意在繼續動手。
他隨時準備拚命，可他並非隨時準備去死。
昔年龍五救了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隨時準備為龍五去死了。
可龍五並不想殺陳風，他對龍五出手還有什麽意思呢？
孟飛後退，一連後退了十三步。
孟飛後退到長街的另外邊才停下。
孔雀仙子沒有後退，她卓立在陳風麵前望著陳風。
孔蘭君的眼神清亮冰冷，沒有情緒，隻有寒冰。
她雖然沒有後退，卻已經對十四名侍女揮手了。
侍女後退，後退至孟飛停頓的方位。
十四名侍女不願意後退，她們也都願意為孔蘭君去死。
對於她們來說孔蘭君不但是恩人，也是她們心中無可替代的信仰，為了心中頂禮膜拜的人去死，這並非時痛苦，而是一種榮耀。
可她們已經不能不退了，孔蘭君已經下了命令，他們隻能後退。
孔蘭君沒有退。
一襲杏黃色長裙，她立在陳風麵前，正如畫中仙子。
冷如冰霜的仙子。
陳風的手中握著劍，望著孔蘭君。
陳風沒有言語，而且也不想出劍，但似乎孔蘭君一定要對他出手。
退。
柳生但馬守退，傅紅雪退，上官飛燕亦退。
孔蘭君從腰間摸出一把劍來。
一把如針一般細，但足有三尺三寸長的劍。
這無疑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劍。
沒有劍鞘，隻有劍。
孔蘭君握著劍，望著陳風道：“早在剛才出手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已經收到了消息，這個消息絕非是明月心或公子羽告訴你的，也隻有龍五公子，準確來說應當隻有他來傳達這個消息。”
陳風不否認。
孔蘭君淡淡道：“可我還是想要殺你，但我殺你和他不同，我殺你不是因為龍五公子，因為我知道龍五公子根本不想殺你。”
陳風也不能否認。
孔蘭君或許並非時一獅一虎一孔雀之中武功造詣最高明的人，但極有可能是最聰明的人。
因為孔雀冷靜，冷靜的人思忖得事情往往正確。
孔蘭君繼續平靜說：“我殺你是為了秋橫波。”
陳風望著孔蘭君道：“秋水夫人並沒有死。”
孔蘭君道：“秋橫波自然是沒有死，我去秋水山莊見過她，我自然知道她還沒有死，但你卻不應當傷她。”
陳風漠然。
孔蘭君盯著陳風，她依舊冷靜，可麵色卻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猙獰之色，一雙眸子也閃過仇恨的光，道：“無論什麽人隻要傷了她，哪怕是一根頭發，我也隻能要那個人去死，因此我一定要殺你，不管如何我都必須殺了你。”
陳風默然。
盯著孔蘭君半晌，陳風才道：“你喜歡秋橫波？”
孔蘭君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一個冷若冰霜的女人笑起來是什麽感覺？
以前陳風不知道。
他見過最冷的女人就是梅吟雪，可梅吟雪從沒有在他麵前笑過。
如今孔蘭君笑了，笑容可以算得上傾國傾城。
她笑起來如同冰川融化，萬物複蘇一般，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美麗。
上官飛燕也不由為孔蘭君的笑容驚豔了。
可這種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孔蘭君止住了笑意，望著陳風道：“是的，我愛她，我願意為她去死，我也願意為她殺遍任何人，即便是我自己也一樣。”
陳風閉上了嘴。
他已經明白孔蘭君的想法。
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是為了什麽呢？複雜莫測。
一個女人愛上一個女人是為了什麽呢？這是不是真正的愛呢？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可陳風已經開始有些佩服孔蘭君了。
孔雀仙子孔蘭君不喜歡男人，但卻愛過人。
這個人也時名豔天下的女人，江湖人稱秋水夫人相思夫人的秋橫波。
這種極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這樣出現了。
陳風歎了口氣，現在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望著孔蘭君道：“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確有理由殺我，現在你可以動手了。”
孔蘭君盯著陳風，眼中閃過了一抹感激之色。
孔蘭君雖然沒有說話，可陳風明白孔蘭君在謝他。
一個女人愛上一個女人本就是難以說出口的事情，本就是不被世人理解的事情，陳風沒有任何鄙夷，因此孔蘭君在謝他。
可既然如此孔蘭君依舊要殺他，為了她愛的人殺了陳風。
孔蘭君已經握住了劍。
劍揮出。
瞧不見劍，劍太細了隻能瞧見一隻手，一個人。
一個人施展著非常優美輕盈的舞蹈在人間翩翩起舞。
可舞中卻帶著殺機。
陳風歎了口氣，他的劍已經在手中。
出鞘的劍，飲血的劍，劍出鞘當飲血，劍已出鞘。
劍光閃。
天地皆定，似乎天地間隻有這一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