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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薛大先生的安排

  醉鄉居已不是醉鄉。


  武陵樵彎下了腰抱起薛大先生的屍體,漠然離開了醉鄉居。


  他向著無鶴山莊而去。


  薛和早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他已經在流淚,可卻也笑了出聲。


  笑著流淚。


  他跟在薛大先生身邊已經有三四十年了,如今薛大先生已經死了,他也像和薛大先生一起去死,可他已經不能意氣用事了,他還有妻子,也還有孩子,因此他怎麽可以和薛大先生一樣去死呢?


  薛和流著淚望著武陵樵道:“棺材已經準備好了,地也已經選好了。”


  武陵樵是薛大先生的朋友。


  他不願意聽到這種話,可他也隻能聽這種話。


  他並不憤怒,因為他是明白薛和對於薛大先生是忠心耿耿的,他也明白薛和一定比他更傷心,他更明白薛和的言語正是薛大先生留下來的遺言。


  武陵樵望著薛和道:“立刻安葬?”


  薛和道:“老爺無妻無女,無牽無掛,既然已經死了,就自然要立刻安葬,他不喜歡瞧人傷心的模樣。”


  武陵樵沉默了,他將薛大先生交到薛和的手中。


  他沉默了一下,隨即遞出了一些銀子。


  武陵樵是樵夫,又從沒有做過殺人掠貨的勾當,身上的錢並不多,這些銀兩已經是他所有的銀兩了。


  薛和立在門口笑了笑道:“老爺早已經為我以及我的家裏安排好了,我並不缺銀子,甚至應當說我已經發財了。”


  發財?


  武陵樵望著薛和的背影。


  他張了張口,可終究沒有言語。


  薛和已經很累了。


  他也已經很累了。


  他不願意言語。


  薛大先生死了,他平生以來最好的朋友死了,薛大先生的死已經令他喪失了全部的精力,這一刻他現在隻想睡上一覺,可現在他還不能睡。


  他要為薛冠人做最後一件事。


  杜黃衫、關玉門已經走了。


  他們在武陵樵抱著薛大先生的屍體離開以後就走了。


  杜黃衫望著關玉門道:“你是不是也已經賭了?”


  關玉門道:“是的,我已經賭了。”


  杜黃衫道:“你賭了什麽?”


  關玉門道:“二十萬兩銀子,我和你一樣也賭了二十萬兩銀子。”


  杜黃衫望著骨瘦如柴的關玉門道:“可我贏了,但你輸了?”


  關玉門道:“是的,我輸了!我不願意承認我輸了,可事實上我的確已經輸了。”


  “你輸給胡金袖了?”


  關玉門歎道:“除開她以外,還有什麽人有資格從我手上贏錢。”


  杜黃衫玩味的笑了起來道:“至少我知道卜鷹是有資格的。”


  關玉門隻有閉上嘴,因為卜鷹也的確贏過他的銀子,而且還有不少銀子。


  杜黃衫道:“你是不是和胡金袖賭薛冠人的對手不是陳風?”


  關玉門搖頭道:“不是,我和胡金袖賭得死得人一定是陳風。”


  杜黃衫盯著關玉門瞧了半晌道:“也就是說是你在我贏了以後才和胡金袖賭的?”


  關玉門道:“是的,因此我輸了二十萬兩。”


  杜黃衫盯著關玉門瞧了半晌才重重歎了口氣道:“看來這次財神雖然沒有輸,但也沒有贏。”


  關玉門道:“是的,事實就是這樣,我本不應當輸了,可我卻也不能不輸得心服口服。”


  “為什麽?”


  “因為薛和。”關玉門害怕杜黃衫不知道,解釋道:“薛和是薛大先生的書童,可我一直以來都忘記了這個人。”


  “我也已經忘記了這個人。”


  關玉門冷冷道:“你自然可以忘記這個人,可我不能忘記這個人。”


  “為什麽?”


  關玉門冷冷道:“因為正是這個人告訴胡金袖薛大先生得了不治之症,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輸!因為畢竟薛大先生勝了,雖然他已經死了。”


  杜黃衫立在原地沉默了半晌道:“也就是說薛大先生的願意是希望可以借用陳風的劍兵解?”


  兵解是道家的說話,俗語正是死。


  關玉門道:“是的,無論是柳輕侯還是陳風和薛冠人交手或許都隻可能是這種接過:薛冠人死。”


  杜黃衫道:“薛和為什麽要告訴胡金袖這件事?”


  關玉門冷冷道:“因為銀子,五百兩銀子。”


  杜黃衫歎了口氣道:“這是薛和的意思?”


  關玉門搖頭道:“即便是薛大先生請薛和去死,薛和也不會皺眉頭,這自然不是薛和的意思,而應當是薛大先生的意思。”


  杜黃衫總算明白了。


  他重重歎了口氣道:“他是想給薛和一些銀子。”


  關玉門冷冷道:“薛大先生一向都不是個小氣吝嗇的人,因此這場賭局我輸了。”


  杜黃衫道:“因此這場賭局財神集團並沒有賺錢,但有一件事還是值得高興的。”


  “什麽事?”


  “至少胡金袖輸了五百兩銀子。”杜黃衫望著關玉門道:“雖然隻是五百兩銀子,但五百兩畢竟隻是五百兩。”


  胡金袖從來不會為過去了的事情而傷心。


  即便輸得是二十萬兩銀子,她也不會因此而皺眉頭。


  此時她正在和風四娘、獨孤鳳兩人喝酒。


  他花了十兩銀子弄了一桌小鎮上最上好的宴席。


  胡金袖喝了一口酒才對著風四娘道:“我還是贏了。”


  風四娘明白胡金袖的意思。


  她道:“可我還沒有贏,因為割鹿刀雖然沒有在沈家莊,但也並不在我的手中。”


  胡金袖望著風四娘道:“因此你要去玩偶山莊?”


  風四娘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道:“現在不會去,但九月十三我或許會去。”


  胡金袖道:“你一定回去的,因為你一定想瞧一瞧那把割鹿刀,不過你應當放心,陳風一定可以為你得到那把割鹿刀的,因為你畢竟因為割鹿刀成為了陳風的夫人了。”


  風四娘眼中閃過一抹媚絲,冷笑道:“你豈非也成為了陳風的情人。”


  胡金袖悠然道:“情人可以隨時變成不是情人!但夫人卻不能隨時不是夫人!因此我可以隨便離開陳風,但你不能,畢竟夫人就是夫人,而情人就是情人。”


  風四娘冷笑道:“你不準備瞧一瞧割鹿刀?”


  胡金袖舉起酒杯望著風四娘道:“我不想和那個家夥在一起,因為我實在太害怕愛上他了。”


  風四娘冷冷道:“你也會愛上男人?”


  胡金袖喝下一杯酒以後,才輕歎道:“他是個危險的男人,至少有一點時間我都不想瞧見他,何況愛上他豈非要和你交手?我可不願意招惹麻煩。”


  一側。


  獨孤鳳已經大笑了起來。


  她發現這兩位在江湖上極其有名氣的女人實在太有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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