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冷血妃子
鮮血灑落在地上。
流血並不意味著死。
這當然不是荒誕的言論,而是實話。
這是任何人都應當明白的實話,倘若一個人連這句話都不明白,那這個人未來可能會被自己嚇死。
一個人的一生之中又有幾個人會不流血呢?
陳風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劍尖,鮮血也已經落在了地上,可陳風並沒有死,這一點是一點都不矛盾的。
這鮮血不是心髒的鮮血,也不是肝髒的血液,更不是咽喉的血,這流出的鮮血雖然是陳風的血液,可不是陳風全身上下任何一個致命部位的鮮血,因此陳風沒有死。
這鮮血是陳風手上的鮮血。
陳風的手握住了劍。
當劍最後一瞬間要刺穿他心髒的時候,他的手握住了劍。
他不是夾住了劍,而是握住了劍。
五根手指握住劍身,因此陳風的手流了鮮血。
鮮血染紅了劍。
這是一柄非常鋒銳的劍,陳風的手隻留了鮮血而並未斷這已經算得上是奇跡了,正常情況下陳風即便不死,手也已經斷了,可陳風的手竟然偏偏沒有斷,這豈非是非常有趣非常奇跡的事情?
陳風握住了劍。
他本不應當握住那一劍的,那一劍速度極快,又如何能輕易握住呢?陳風沒有把握擋住那一劍,可他偏偏擋住了。
因此陳風擋住那一劍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死了。
南宮平、胡金袖都認為陳風已經必死無疑了,但陳風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死了。
他的臉上甚至帶上了鮮血。
可他也已經笑了。
陳風的笑容如太陽一般燦爛甚至於刺眼。
銀麵人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可陳風知道銀麵人的情緒已經劇烈波動了,因為他已經發現銀麵人的手已經抖動了一下。
一個用劍人的手自然不可能抖動的,手一旦抖動,那劍就揮不準,這本就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的事,銀麵人的手不應當動,可偏偏已經動了。
這原因自然是銀麵人的心已經亂了。
陳風握住了劍,竟然用力一帶,而且他也將自己的劍瞬間插進了劍鞘。
這一幕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想得到了。
銀麵人的人與劍朝著陳風衝了過去,陳風雙腳一偏,伸出右手竟然在一瞬間摟住了銀麵人的腰,而後在銀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拉住了銀麵人的左手。
他竟然直接靠在了陰麵人的肩膀上。
一陣淡淡的香氣湧入了陳風的鼻尖,陳風深深吸了口氣,而後長長歎了口氣。
無論任何人瞧見陳風的神情都絕對不會認為這是一場決鬥,這甚至是一場說不出的調情,可如果瞧見銀麵人,那絕對不會認為這是調情。
此刻銀麵人已經回過神來,反手揮劍就朝著陳風的脖子刺去。
這一劍比剛才還狠。
陳風的本事是絕對可以閃躲開這一劍的,但陳風竟然偏偏沒有閃躲,他隻是一隻手拉著銀麵人的手,一隻手摟住銀麵人的腰,輕聲歎了口氣道:“我自以為我很聰明,但似乎在你麵前還是笨了一些,其實我早應當想到你是誰的,除開你以外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人有機會有資格設計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了。”
言語還未落地,劍已經停下,停在陳風的咽喉前。
陳風全然不理會那隻要下半寸就可以要他性命的劍,而是非常從容的伸出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左手朝著銀麵人的臉上摸去。
一口銀白色的麵具從銀麵人的麵上摘下。
南宮平、胡金袖甚至都懷疑陳風要死了,當陳風的手摸到銀麵人麵前麵具的時候,南宮平、胡金袖就時刻擔心陳風要死了,但陳風居然還沒有死,而且竟然摘下了銀麵人的麵具。
一張傾國傾城的麵孔出現在胡金袖、南宮平的麵前。
南宮平歎了口氣,胡金袖也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望著銀麵人。
陳風非常隨意的從不是銀麵人的銀麵人的劍下移開,他走到了銀麵人的麵前,望著銀麵人那國色天香的容顏,他輕聲歎了口氣:“看來我的判斷沒錯,果然是你,我現在應當稱呼你冷血妃子還是妻子呢?”
冷血妃子是個綽號。
當今世上有這個綽號的人隻有一個人,這個人自然就是冷血妃子梅吟雪,除開梅吟雪以外,沒有任何人可以配得上這個綽號。
這人自然就是梅吟雪,和陳風關係最為複雜也是陳風平生以來第一個女人的梅吟雪。
南宮平麵上沒有一丁點驚訝的表情。
他自然是知道銀麵人就是梅吟雪的,除開梅吟雪以外,當今世上又有什麽人可以令他違背原則呢?
胡金袖也不太驚訝,她在神水宮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她就已經知道策劃這一係列事情的人就是梅吟雪。
陳風望著梅吟雪望著這位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過的女人。
他實在欠這個女人太多了,倘若不是梅吟雪,陳風在磐石鎮的時候或許已經死了。
當世以蕭淚血的武學造詣是足以擊敗並殺死他的,也正是因為梅吟雪,因此他才沒有死。
剛才梅吟雪的這一劍是可以殺死他的,可當時梅吟雪即便真殺了他,他也不會太介意了。
陳風甚至認為梅吟雪要殺他,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他本就欠梅吟雪的性命,因此自然需要還給梅吟雪的性命。
不過他相信梅吟雪是不會殺他的。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自信,事實證明這種自信是正確的。
梅吟雪的麵色是蒼白的,一種接近死人的顏色,因此她那國色天香的容顏上甚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死亡味道。
梅吟雪沒有任何表情,她隻是望著陳風。
她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她這一生之中遇上了不知多少男人,陳風並非是她遇上最優秀最厲害的男人,但卻是和他關係最為複雜的男人。
而且眼前的這個陳風已經真正是他的男人。
在這個男人麵前,梅吟雪發現她的已經如死水一般的心竟然產生了波動,一種非同尋常甚至難以控製的波動。
她的麵上沒有半點,可心已經開始無比複雜起來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梅吟雪終於開口了:“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