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公子羽的客人
青光一閃,砰的一聲,一口劍已經斜插在左輕侯、俞琴、吳畫中間。
劍。
淨重三斤二兩三錢,長三尺兩寸三分。
劍身鮮紅如血,仿佛已經在鮮血中浸泡了千年萬年。
可這口劍上麵是沒有半點血腥味的,反而有淡淡的薔薇花香。
這口劍是口寶劍,雖然比不上割鹿刀這類的絕世神兵,可這口劍亦是可以削鐵如泥的,而且最可怕的一點在於這口劍是口名劍。
——這口名劍並非因為自身有名而有名,而是用劍的主人有名才有命。
左輕侯瞧見了這口劍,腦海中就已經閃現出了薔薇劍這三個字,視線中也已經瞧見了一位瀟灑不羈的劍客。
劍客腰間還斜插著劍鞘,並沒有劍。
顯而易見這口地上鮮紅如血的劍自然就是眼前劍客的劍。
“燕南飛。”左輕侯盯著不羈劍客:“你是不是江南第一劍客燕南飛?”
他其實根本不用問的,因為四周有不少人都已經瞧出這位不羈劍客就是江南第一名劍客燕南飛了。
燕南飛穿著一身大紅袍,手中還提著一壺酒,不停望嘴裏喝酒,隻是出現在左輕侯麵前的時候才停下喝酒的動作。
燕南飛風流不羈,揮金如土,可但凡見過燕南飛的人,極少會對燕南飛生出惡感,燕南飛本就是非常有趣的人,何況燕南飛的性情也非常不錯,從來不會對人輕易無禮。
這次他是沒有對左輕侯無禮的。
他出現在左輕侯麵前的時候就已經將酒壺掛在腰間了,臉上帶上了無論任何人都會感覺如沐春風的笑意。
燕南飛歎了口氣:“是的,在下就是燕南飛,我本不想在這裏見左二爺的,可又不能不在這裏見左二爺?”
“哦?”
俞琴、吳畫已經坐下來了,一個彈琴,一個喝酒,他們仿佛已經忘記四周的人了,甚至已經忘記左輕侯要和他們起衝突了,他們似乎相信一切都已經平安無事了。
燕南飛也沒有瞧俞琴、吳畫一眼,他隻是望著左輕侯微微一笑:“我原本想在擲杯山莊拜訪左二爺,還奢望瞧一瞧楚香帥,當然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吃一吃左二爺親手烹飪的‘鱸魚腮’,可今天我若不出現,左二爺至少會躺在床上幾天了,或者也絕對不可能再做出鱸魚腮了。”
左輕侯麵色已經變了。
他盯著至始至終都帶著一張笑臉的燕南飛。
對於燕南飛,左輕侯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燕南飛性子狷狂,玩世不恭,風流不羈,可一向極少開玩笑,這次當然應當不是在開玩笑,他從燕南飛的眼中瞧不出一丁點玩笑的意思。
左輕侯的神色不由凝重起來,盯著燕南飛,眼中閃過了一抹異光,沉默了半晌開口道:“難道你知道醉仙樓中誰在請客?”
燕南飛抬頭瞧了一眼始終寂靜無聲的醉仙樓一眼,輕歎了口氣:“我這個人一向貪圖享受,醉仙樓是鬆江府第一有名的酒樓,據說天下第一富人霍休也是醉仙樓的幾大老板之一,其中有三四道名菜即便是長安第一樓、洛陽一品居都是比不上的,可我偏偏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去。”
“當今世上也有你不敢的事情?”
“我當然不敢。”燕南飛淡淡道:“我不但不敢,而且也不能。”
左輕侯還在笑,可他笑容已經令任何人都感覺不出半點笑意了,因此他的笑容已經變得非同尋常凝重了。
他是多年的老江湖了,自然瞧得出此時此刻燕南飛對於那個人的尊敬。
燕南飛這種浪蕩不羈仗劍天涯的俠客貴公子竟然也有不敢和尊敬的人,左輕侯不能不好奇,不能不凝重了。
燕南飛並沒有和左輕候打啞謎的意思,他直截了當道:“當今世上有五位高手,他們分別被人成為琴棋書畫劍,左二爺是聰明人,應當明白我口中說得是什麽人了吧。”
左輕侯不言語了,隻是深深瞧了燕南飛一眼,而後望著醉仙樓拱手施禮,轉身離開。
左輕侯當然是必須離開的,他已經知道公子羽在醉仙樓,而且已經知道公子羽要請客,他自然是要厲害的。
他也非常尊敬公子羽這位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也非常忌憚這個年輕人,因此他必須走。
左輕侯是完全相信隻要自己闖進了醉仙樓,運氣最好也隻是躺著出去,運氣不好就會永遠閉上眼睛。
公子羽就是有這種本事的。
公子羽這三個字就代表著一種能力,一種幾乎可以駕馭世上一切人事物的能力。
武林之中許多大事件都有公子羽參與,迄今為止公子羽在明裏暗裏做出了不少轟動天下的大事。
——沒有人知道公子羽的武功如何,也沒有人知道公子羽控製著多麽龐大的勢力,江湖上下人人都相信隻要公子羽想做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到的。
這個道理正等同於人人都相信隻要上官金虹要殺一個,那個人就一定已經是死人一個道理一樣。
公子羽不僅僅是神話,而且幾乎就代表著權力。
至高無上的權力。
這次公子羽出現在鬆江府是不是準備代替正義行使生死大權呢?左輕侯忍不住思忖。
燕南飛自然是不能不明白左輕侯的想法,事實上他每次瞧見公子羽的時候,心中也會這樣想。
不過他知道公子羽這次不是來行使生殺大權的。
燕南飛望著左輕侯非常鄭重說道:“這次公子羽來鬆江府不是來殺人的,也不是來主持正義的,公子羽來鬆江府是為了請客。”
“隻是為了請客?”
燕南飛苦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我也是想不到我,我從來沒有想過公子羽竟然不遠千裏迢迢請客吃飯,可如今我又不能不相信了,因為這本就是公子羽告訴我的,他是來請客吃飯的,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
“他是誰?”左輕侯腦海中閃現了一個人。
可燕南飛又已經看穿了左輕侯的想法:“那人當然不是楚留香,雖然雖然非常了不起,可公子羽那樣的人是不會請楚留香吃飯的,他們雖然都是江湖名人,可並非是同路人,甚至應當說公子羽瞧不上楚留香,楚留香也瞧不上公子羽。”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本就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燕南飛:‘這次公子羽要請的客人是。’
他沒有說出口,燕南飛、左輕侯已經到了南門口,已經瞧見了一人一馬。
長街,一人一馬飛奔,可一人一馬前麵還有一個人。
一位年紀已經不小的小老頭。
老頭筆直立在哪裏,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醉仙樓。
已經酩酊大醉的公子羽竟然醒來了。
他直接從床上坐直,而後又望嘴裏灌了一口酒:“陳風啊陳風,你應該已經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