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笨蛋
醉仙樓。
還有人在喝酒,兩人。
公子羽在請客,請的客人正是陳風,兩個人又已經開始喝酒了,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公子羽那劍沒有刺下去,他終究不是來殺陳風的,倘若他殺了陳風那第一個找他沒完的人不是胡金袖、慕容秋荻、梅吟雪這群女人,而是明月心。
公子羽是並不懼怕胡金袖、慕容秋荻、梅吟雪、風四娘、陰嬪這群女人的,他唯一畏懼的隻有明月心,明月心一旦生氣了,他幾乎都會坐臥不安。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明月心生氣的,因此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傷害明月心的事情,何況他說出的話就是命令也就是承諾——燕南飛說得很對,公子羽從未親手殺人,即便他已經滿手血腥,可從未親手殺過任何一人。
“如果剛才你反手了,我會對你很失望。”公子羽說:“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帶張簡齋、王雨軒這兩位老先生去你想去的地方。”
陳風放下了酒杯,望著公子羽:“據我所知楚留香已經打探出了施家莊施大小姐以及擲杯山莊的左明珠兩人病症的原因了,如今的張老先生、王老先生應當已經可以隨時離開了。”
公子羽不否認,這件事當然也沒有法子否認。
近些日子,施家莊的施大小姐、擲杯山莊的左明珠的離魂症已經在鬆江府傳得沸沸揚揚了,可楚留香來到鬆江府不過半月的時間就已經查探出了這其中的原因。
這一切和施家莊,擲杯山莊、薛家莊之間的恩怨有關係。
有楚留香成人之美,這一切都已經回到正軌上了,原本配合施家大小姐以及左明珠演離魂症的王雨軒王老爺子以及張簡齋張老爺子如今也應當是全身而退了。
公子羽笑意淡淡:“王雨軒、張簡齋老爺子自然都是可以全身而退了,可你難道不知道最近這兩位又已經在鬆江府杠上了,他們這兩人俠骨丹心,以濟世救民為繼任,可他們也並非完人,逃不過一個名。”
陳風有些明白了。
“迄今為止他們對於南王北張還是北王南張這個排名還是非常具有爭議的,他們都是醫術冠絕天下的高人,並不希望自己的名氣排在別人的身後,倘若真是如此,他們寧願不要什麽排名。”
“因此他們已經在鬆江府擺下場子準備接診一個月,這一個月內誰瞧得病人又多看得又準,哪個人就是勝者。”
陳風望著公子羽:“也就是說這一個月內王雨軒、張簡齋張老爺子是哪裏都不會去的?”
公子羽點頭:“他們當然是哪裏都不會去的,任何地方都存在病人,他們又如何會跟著你不遠千裏去救人呢?當然你不是沒有法子,可你即便使用那個法子也非常困難。”
“什麽法子?”
“當然是強行將他們擄走。”公子羽微笑道。
陳風不動聲色淡淡道:“這似乎是個好法子。”
“可你想要用這種法子也是不容易的,王雨軒、張簡齋的武功平庸至極,算不上什麽高手,可王雨軒、張簡齋身邊各有一名高手護衛。”
“他們是什麽人?”陳風沒有問你知不知道,他相信世上沒有幾件事可以瞞得過公子羽。
公子羽當然是知道。
公子羽望著陳風:“你可知道神眼神劍、藍山古劍。”
陳風淡淡道:“神眼神劍、藍山古劍都是指一個人,一個已經銷聲匿跡在江湖已經有十三年的超級劍客,據說他和瞽木神劍應無物在太湖以東一戰以後就消失了,曾經有不少人尋找他和應無物,可至今為止沒有任何線索。”
陳風看著公子羽:“神眼神劍藍一塵藍大先生?”
“是的。”公子羽說:“江湖上下有兩位藍大先生,兩位都及其有名,最有名的是已經幾乎步入仙人境界的天道人藍大先生藍天錘,這位神眼神劍藍大先生的名氣雖然比不上天道人藍天錘,可武功也算得上世所罕見,而他已經跟在王雨軒的身邊行醫,迄今為止已經有八年。”
陳風歎了口氣:“如此才算說得通,王雨軒王老先生性子一向古怪,迄今為止得罪了不少江湖朝堂人士,但迄今為止王老先生身上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這其中自然就是因為神眼神劍藍一塵。”
公子羽望著陳風眼神忽然變得非常古怪。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麽藍一塵那麽傲氣的人為何跟在王雨軒王老先生的身邊?”
陳風搖頭:“我不想知道,我已經知道,一定是藍一塵欠王老先生的情或者命,否則以藍一塵的傲氣又如何願意呆在王雨軒的身側?昔年他曾是意圖挑戰昔年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的絕代高手。”
公子羽點了點頭。
“一個藍一塵已經是你極其難以對付的,無論是他的神眼還是神劍都可以算得上江湖一絕,可最難對付的人不是王雨軒,而是張簡齋。”
陳風望著公子羽:“張簡齋身側也有高手保護?”
公子羽搖頭:“張簡齋的身側沒有高手,張簡齋一向孤身一人,身側怎麽可能存在高手?不過你如果想要帶走張簡齋,那似乎就要問兩個人?”
陳風沉吟了一下:“你說的兩個人是不是楚留香、左輕侯?”
“不錯,張簡齋就居住在擲杯山莊,而左輕侯是擲杯山莊莊主,楚留香也在擲杯山莊。”
陳風忽然冷笑了起來。
公子羽望著陳風:“你為什麽笑?”
陳風淡淡道:“或許我還要麵對兩個人。”
“哦?”
陳風淡淡道:“或許我還要麵對昔年天下第一劍客薛衣人以及施家莊的母老虎花金弓。”
公子羽拍了拍手:“不錯,你的確還要麵對這兩個人!我相信無論任何人要在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帶走王雨軒、張簡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也相信當今世上也沒有哪個人願意得罪這群人,如果還有,那個人就一定是笨蛋。”
陳風盯著公子羽瞧了半晌,忽然站起身仰頭喝下一杯酒。淡淡道:“我應當就是這個笨蛋。”
陳風已經離開了,帶著那半壇子瀘州大曲離開了。
公子羽呆呆走在醉仙樓中,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開口:“看來世上真沒有什麽事情是陳風不敢做的,隻有他願意或不願意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