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風雲匯聚
大風客棧一共躺著三十六個人。
他們隻是躺著,並非躺著的人都已經死掉了。
死掉的人一共不過十三個人,其餘二十三個人並沒有死掉,他們還活著,隻不過是躺下睡著了。
胡金袖推開門的一瞬間,就瞧見一下躺下的人醒了過來,他們的眼神迷糊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但很快他們又已經找回了失去的魂魄,但他們的麵上忽然說不出的猙獰扭曲,一瞬間就如同瘋狂了一般,朝著大門外衝了出去。
胡金袖瞥了一眼並沒有任何動作的陳風一眼,並沒有阻止那些衝出去的人,等隻有十三具永遠隻能躺下的人以後,她才慢悠悠走到陳風的身側。
“我有許多事要問你,可如今一件事也道不出口。”胡金袖舉著酒杯遞給陳風,問道:“你知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陳風將視線從大門外赦天琴箕、魔夜聽劍已經消失的街道上,轉移至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胡金袖身上了。
他望著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紅顏禍水,但也絕對算得上豔麗絕倫的胡金袖,沉默了半晌,才慢慢說:“或許你隻是不知道從什麽問起。”
“不是,我不是不知道從何問題。”胡金袖將酒杯遞給陳風,人已經站起身摟著陳風的脖子,以一種極其複雜的聲音慢慢道:“我忽然你離開我竟然愈來愈遠了,似乎開始遙不可及了,我是不喜歡這種感覺的,可如今這種感覺偏偏彌漫在我心中了。”
陳風有些詫異。
他沒有想到胡金袖說出這段話了,陳風麵上立刻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玩味笑意,輕嗅了一口胡金袖的發香,慢慢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開始有一丁點喜歡上我了?”
胡金袖嫣然一笑,身子一片,陳風就已經感覺香風繚繞,胡金袖的嬌軀已經倒在了他的身上。
胡金袖躺在陳風的懷中,摟著陳風的脖子,輕咬著嘴唇,眼中閃過了種說不出的迷離之色,柔柔道:“或許你可以理解為我開始有些愛上你了。”
陳風愣了一下,立刻就感覺一種力道忽然將身體向後推。
陳風退了七八步,這才站穩,而手中的酒杯已經落在胡金袖的時候,胡金袖悠然的將酒飲下,玩味望著胡金袖:“我有沒有愛上你一點,你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漸漸開始有些喜歡上我,隻可惜如今你不應當思忖這件事情。”
陳風深吸了口氣,又已經恢複了平靜。
他走到胡金袖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指了指四周的屍體:“飛雲鎮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瞞得過沈家莊沈老太君的耳目的,換而言之如今的大風客棧的事情應當已經一字不漏傳到了沈老太君的耳中了。”
“不錯。”胡金袖慢慢道:‘而陸小鳳又在沈家莊暫居,這則消息沈老太君是不可能隱瞞陸小鳳的。’
“或許剛剛抵達飛雲鎮的楚留香、金九齡或許也已經通過剛才的騷亂已經知道了大風客棧出現了問題。”陳風歎了口氣,望著胡金袖那玩味的笑臉:“金九齡、楚留香應當已經知道我就居住在大風客棧,倘若此時楚留香、金九齡運氣好,或許已經在趕來大風客棧的道路上了。”
胡金袖:“換而言之如今你要麵對的是陸小鳳、楚留香、金九齡。”
“你是不能不承認一件事的,若論武學造詣,你或許可以及得上陸小鳳、楚留香、金九齡,可倘若這三人同時對你出手,你也沒有把握擊敗他們,何況此時此刻你偏偏不能對他們出手。”
陳風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笑意,瞥了一眼忽然就已經寂靜下來的街道,慢慢道:“你認為楚留香、陸小鳳、金九齡一定會來,而我一定會和他們交手呢?”
“我不知道。”胡金袖:“倘若陸小鳳他們問你赦天琴箕、魔夜聽劍去了哪裏?什麽時候走的,你會如何回應。”
陳風沉默了。
胡金袖:“你當然是可以欺騙他們的,隻可惜你是不是會欺騙他們呢?你這種人是不會輕易說謊的,如今你是不是會說謊?”
陳風望著胡金袖:“你認為我是不是會說謊?”
胡金袖道:“你不會。”
“為什麽?”
胡金袖歎了口氣道:“因為你麵對的是陸小鳳、楚留香、金九齡,你是不會說謊的,因為在他們麵前說謊也是沒有用的。”
陸小鳳、楚留香以及金九齡都有一套判斷人是不是說謊的法子,特別是金九齡,自從加入六扇門以後,破案無數,年不過三十二,就已經成為了六扇門的總捕頭,如今金九齡三十六歲,已經成為六扇門總捕頭已有六年,加入了六扇門已經有十五年。
這十五年間,金九齡破案無數,但凡是他經手的案件,沒有一件破不了!他那雙銳眼,無論任何人瞧見了,也難以生出說謊的心思,似乎世上一切謊言都沒有任何作用。
除此之外陸小鳳、楚留香也是經過不知道奇人異事的江湖老手,他們又如何會被輕而易舉欺騙呢?
胡金袖沒有說出的話,陳風當然是明白的。
可陳風也僅僅隻不過是明白而已,可並沒有太在意。
夜色之下,一片寂靜。
大風客棧本就是三教九流都有匯聚的地方,可今夜偏偏如此寂靜,不少人都是明白原因的。
大風客棧已經死掉了人,因此又如何能不寂靜呢?
就連大風客棧的老板都已經死了。
如今的大風客棧除開陳風、胡金袖以外,就沒有半個活人了。
但很快聲音就已經響起了。
陳風瞧見大地在震動,擺在桌上的酒杯中的酒水也在震動。
胡金袖舉起酒杯,走到了大風客棧門口,借著微弱的月華與燈火照耀之下,瞧見了遠處塵煙與健馬。
她瞥了一眼陳風:“他們來得比我們預料中還要快。”
陳風沒有說話,也已經走出了大風客棧,冷冷盯著前方的煙塵,飛馬。
健馬飛奔,一群人已經出現在陳風的視線。
為首的是一匹白馬。
馬兒全身雪白,即便在黑暗中也發出著一種驚心動魄的光芒,這當然是一匹極其珍貴的寶馬。
陳風也是愛馬之人,可此時竟然非常奇怪——他竟然並未將視線落在那匹寶馬上,而是盯著馬上的人。
女人。
一個叫沈璧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