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執念
無論是三百三十三條蚯蚓，還是六百六十六條蚯蚓，陳風都是不太在意的，胡金袖也不在太在意。
胡金袖不喜歡種菜，隻喜歡吃菜，當然對於蚯蚓沒有任何情緒，但她是非常樂意瞧見陸小鳳、楚留香、金九齡為了挖蚯蚓，而腰酸背痛，頭昏腦脹的模樣。
想到這一點，她就高興極了，愉快極了。
畢竟這種事情是極其難以瞧見的。
這才是賭局訂下的真正原因，真正的意義所在。
陳風對於賭局並不太在意，如今賭局基本上已經塵埃落定了，他思忖的並非是如何審判赦天琴箕、魔夜聽劍，也不是思忖赦天琴箕、魔夜聽劍殺人的原因，而是在思忖一個地方一個人。
——帝王穀、蕭王孫。
帝王穀是什麽樣的地方？蕭王孫又是什麽樣的人？邪帝向雨田又為他挖下了怎樣的坑？
這些才是陳風想要知道的。
可如今這一切都不知道，如今她唯一能知道的，隻不夠是魔夜聽劍、赦天琴箕並非這一界的人，而是來自於異界苦境。
“霹靂布袋戲世界竟然也和這個世界相連，這方世界究竟蘊含了多少秘密？”陳風躺在床上，心中思忖。
他發現自己已經快接觸了事情的關鍵與核心，可正如他昔日探究帝釋天以及第二世界一樣，僅僅隻差一步之遙。
上一次他為了治療原隨雲的眼疾，而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秘密，這一次呢？陳風已經下定決心要知曉這些事情的真相。
魔夜聽劍的眼睛又已經瞎了，無論任何人瞧見魔夜聽劍，都隻能看見魔夜聽劍是個瞎眼拄著拐杖的老者，絕對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他是一位孤高傲世，目空一切的絕代劍客。
至於赦天琴箕也已經將她紅如鮮血的長發隱藏了起來，那絕世傾城的容貌也隱藏在麵具之下了，沒有人可以瞧得出她那冷豔逼人的容顏。
她看上去也不過是尋常不過的小女孩而已。
無論什麽繁華的地方都有一些即便是陽光也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即便是氣勢恢宏的京城也是一樣的。
一個瞎了眼睛的瞎子，一個瞎了眼睛的小女孩，走進一條潮濕陰冷的小巷，自然也是沒有幾個人主意的。
張大牛是個屠夫，他喜歡喝酒，也很好色，前些日子老婆被人跑了，他的心情一向不太好。
以前他喝酒喝得並不算多，可最近這段時間，他已經喝了不少酒了。他每天都醉醺醺的，無論瞧見任何人都仿佛欠了他幾十萬兩銀子一樣。
這一次他又喝下了三四斤酒，又在小巷子裏麵吐。
這時候他正好瞧見了瞎眼的老頭子以及小女孩。
他感覺那個小女孩有些清秀，雖然是個瞎子，可對於他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張大牛眼中閃過了一道紅光，立刻就撲了上去。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上了，上了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他感覺自己很快就已經撲倒了那個小女孩的身上，可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非常銳利的眼神。
張大牛感覺眼前有一道光閃過。
他立刻就失去了意識，這個人就被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擊飛了出去。
柔柔的月光照耀在小巷，也照在了張大牛的身上。
張大牛的身上流轉著淡淡的銀光。
銀光一閃而過，立刻張大牛的身體發出咯吱的一聲，一瞬間就分裂為二十七八塊。
一聲砰的聲響。
一陣血雨灑下，張大牛已經不見了。
無論是小女孩還是老頭子，都沒有瞧見張大牛一眼，他們的腳步也沒有任何停頓，似乎根本沒有瞧見任何人，也根本沒有遇上任何人一樣。
老人家和小女孩走進了一件尋常不過的院子，這才露出了原本的麵目——魔夜聽劍、赦天琴箕。
魔夜聽劍瞥了一眼不動聲色就讓張大牛化作一陣血雨的赦天琴箕，冷冷道：“他不值得你出手。”
赦天琴箕：“我沒有想過對他出手，隻可惜他自己找死，那我自然要送他一層。”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說不出的譏諷之色，冷冷瞥了魔夜聽劍一眼：“倘若不是這個世界的限製，我並不介意鏟除一些天地禍害，世上有太多人該死了，不該死的人實在太少了。”
魔夜聽劍皺了皺眉，但並不太驚訝。
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早已經知道這位同樣是從苦境而來的女人，不但生性偏激，而且手段極其冷酷無情，比他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赦天琴箕的過去，魔夜聽劍並沒有什麽興趣打探，可有些事，他也不能不提。
魔夜聽劍望著赦天琴箕：“你已經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
赦天琴箕冷冷一笑，望著魔夜聽劍：“當然是三天之後和陳風、胡金袖去沈家莊。”
魔夜聽劍皺眉道：“陸小鳳、楚留香、木道人、金九齡都將會出現在沈家莊，再加上沈家莊的沈老太君以及襄陽劍客萬重山，他們都並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
赦天琴箕冷冷一笑：“你認為他們會連手對付我？”
魔夜聽劍：“難道你認為他們不會對付你？”
赦天琴箕：“我殺人自然有我殺人的理由，他們找我的麻煩，自然也有找我麻煩的理由，如今這一切都並不太重要，重要得隻不過是讓陳風前往帝王穀，去見蕭王孫，否則我們做出的一切事情，都是白費。”
魔夜聽劍沉默了一下，望著赦天琴箕：“你真認為蕭王孫真有法子可以將我們送離開這一界？”
赦天琴箕也沉默了。
她的腦海中浮現了蕭王孫的沉吟。
沉默了半晌，赦天琴箕慢慢開口了：“不管蕭王孫是不是真可以將我們送出這一界，可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有些事我沒有辦完，還不能離開苦境，更不能是。”
她說得非常淡漠，可魔夜聽劍還是聽赦天琴箕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種不屑。
對自身性命的不屑，對於世上一切事情的不屑。
魔夜聽劍張了張口，可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
——赦天琴箕已經決定了的事情，當然沒有任何人可阻止。
魔夜聽劍抬頭望著天上那極其暗淡的月色，心中也已經閃現了一道身影。
他的眼中的情緒已經消失，此時此刻隻存在一個念頭——離開這一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