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再生奇變
生如何?死亦如何?
陳風已經不去生死的事情了,他隻想從這個不見天日也不見時光流逝的地域離開,哪怕離開以後便煙消雲散,陳風也一點都不介意。
他沒有煙消雲散。
即便陳風想煙消雲散都不行。
他如今處在一種極其特的狀態,這種狀態中的他,不但可以不飲不食,甚至即便想要去死,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風隻有能,永無止境的等,等這方天地出現一種奇妙的變化,等奇跡出現。
奇跡已出現。
天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或許並非是天地出現了一道裂縫,而是他的世界出現了光亮,他又已經瞧見了山穀、青草、綠樹以及綠地、潭水。
可這一次他瞧不見北飲狂刀聶人王、南鱗劍首斷帥的對決,他仿佛已經來到了另外一方世界,準確來說已經來到了另一方世界。
我在哪裏這個念頭才在陳風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陳風就已經聽到了一道熟悉而清冷的聲音,他的腦海中還沒有來得及冒出名字,那人的聲音已經出現在耳畔。
“為何擅闖帝王穀?”
這句話還沒有完全落下,另外一道更熟悉更冷淡的聲音也幾乎在同一瞬間響起:“我來找我的男人陳風。”
他說得非常淡然,可陳風的心中已經驚起了驚濤駭浪。
那種一種無與倫比的狂喜,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這其中也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恐懼。
陳風漂浮在高天之上,隔著本就不多的白雲,俯瞰下方的山穀,瞧著山穀中卓立如仙的兩個女人。
蕭飛雨、梅吟雪。
前者帝王穀蕭王孫之女——蕭飛雨。
後者江湖人眼中yin蕩無恥邪惡的女人代稱——冷血妃子梅吟雪。
這兩個女人本不應當見麵的。
今生今世這兩個女人都不相見也不會令人意外,可這兩位本不應當相見的女人偏偏相見了,這就不能不令人意外。
她們的相見當然因為一個人。
陳風知道這兩個女人的相信是因為他的,他正是陳風,梅吟雪也正是為了找陳風而來。
兩人之前的對話,陳風沒有聽清楚,可剛才的對話他已經聽清楚了。
“為何擅闖帝王穀?”
“來找我的男人陳風。”
這種話本不應當由女子之口說出來的,可這種話偏偏自女子口道出了,陳風呆呆望著蕭飛雨、梅吟雪。
這一刻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煩悶與狂躁,這方天地也似乎因為他的煩悶與狂躁而開始變得躁動了。
澄碧如洗的天空隱隱有紫光閃爍,隨即便是天雷滾滾,仿佛一場可怕的暴風雨即將醞釀一樣。
陳風原本是不太在乎自己的生死以及如今的狀態的,可如今他已經說不出的在乎了。
事情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他看得出這裏就是帝王穀,而和自己關係最複雜同樣也最親密的幾個女人之一的冷血妃子梅吟雪都已經闖進了帝王穀,那其他人?他其他的那些兄弟朋友紅顏知己呢?是不是也會闖進帝王穀呢?
尤其是風四娘。
風四娘也是不是已經闖進帝王穀,倒在了帝王穀外的機關陣法之下呢?
陳風原本什麽都沒有去想,可此時此刻腦海卻已在思忖萬千,原本平靜的心已經開始狂躁起來了,這方天地也在這一世間開始躁動不安起來了。
這一刻陳風甚至已經想要將這方天地都給撕裂,隻可惜如今他已經處在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他似乎隻不過是以靈魂體或者意念的方式橫行穿梭於諸天之間。
蕭王孫知道陳風在哪裏。
他看見陳風在水晶棺中了,而水晶棺在深潭上。
蕭王孫坐在水潭邊的磐石上,望著那飛瀉而下的瀑布,所有的記憶又一次一次往後退到那次可怕的決戰。
可也就在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回轉的一瞬間,他立刻就感覺到一種非常奇特的變化。
蕭王孫站起身,一雙眸子隱隱有冷冽的寒光射出,死死盯著水潭上麵那片沒有白雲也沒有碧藍的虛空。
這片虛空可以算得上是帝王穀最神奇最神秘的存在。
這裏的變化一直很少,有時候甚至十年都沒有變化,可這片地域一旦生出了變化,那就是一種極其可怕也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這種變化出現的同時,意味著一種不存在於世上的生靈會橫空出世,降臨在這方天地。
關於這種事情,沒有任何人比起蕭王孫更有經驗。
他曾親眼瞧見帝釋天、魔夜聽劍、鬼刃夕痕以及赦天琴箕這些異界之人從那虛空之外誕生出來。
蕭王孫的神情已經無匹鄭重,腦海之中已經生出了種極其複雜的念頭——難道因此自身和陳風那一戰,導致這方天地生出了異變,進而這種波動引起了世界間隙之間再衍生出了異變。
這種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但立刻被否定了。
他隻是瞧見這方虛空的上空有紫色的閃電閃爍匯集,並沒有瞧見那種虛空破碎,黑洞出現,七彩神光從黑洞中誕生出的奇特景象。
可天上紫色閃電不但匯聚。隱隱有越來越多的跡象。
蕭王孫的腦海不由回憶起那一次和陳風的決鬥。
難道往事在此重演?
這個念頭還沒有閃過,天上幾十道閃電同時墜下。
這一次攻向的不是陳風的劍,而是那口極其神秘極其神聖的水晶光。
一聲聲轟隆巨響。
深潭、瀑布以及山嶽都被這漫天的紫色閃電染成了淡紫色,而水晶光中的紫色閃電也越來越濃鬱,不停的鑽進陳風的聲音,似乎另外一種奇特的異變再一次出現。
陳風望著冷血妃子梅吟雪,也瞧著和梅吟雪對峙的蕭飛雨,他忽然感覺自己一陣扭曲,冥冥之中誕生了一種非常奇特的力量拉扯著他的身體。
他整個人就被這種神秘的力量拉扯,梅吟雪、蕭飛雨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又是一片黑暗,永無止境的黑暗。
永無止境的靜。
可他已經感覺到了痛,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仿佛有人用鈍刀慢慢割著身體中的肉一樣,而且並非是一把刀,痛苦從全身上下傳來,傳進自身的腦海。
蕭王孫盯著水晶棺中那如水沸騰起來的閃電。
這些閃電不但在陳風四周遊離,仿佛在慶賀某種神聖的祭祀已經完成了。
這些閃電離子不停鑽進陳風的身體。
隔著淡淡的紫光,蕭王孫感覺陳風的麵龐仿佛已經開始生出了痛苦之色。
這難道是幻覺還是陳風已經出現了另外一種奇特的變化?
蕭王孫不能肯定。隻不過陳風周身應當出現了某種奇特的變化,這種變化和天有關係。
梅吟雪握著薄如蟬翼的劍,劍鋒雖然薄如紙片,可那種攝人的鋒芒,隻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
梅吟雪身上的那種冷意與殺機,即便是瞎子也都應當感覺得出。
蕭飛雨的感官遠遠比世上大部分人都要敏感,可她並未退步。
她不想退,也不畏懼。
而是好奇,一種非常濃烈的好奇望著梅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