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刀臨天下
雙翅一殺三鳳凰。
隻有一鳳凰。
“白鳳凰”莫豔霞。
江湖人人忌憚的白衣女殺神已經倒下。
她本不應當這麽快倒下,即便是麵對李沉舟,也可以擋下一拳的莫豔霞就算要倒下,那至少可以和頂尖高手交手至少三四十招。
可她還沒有出手就已經倒下了。
世上有種對付人的手法,就是暗算。
暗算這種對付人的手法,本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由不可思議的人出手暗算,又有什麽人可以防備得了呢?沒有人可以防備得了,因此莫豔霞倒下了。
暗算的人是一個本不應當暗算的人。
巍峨如山,可比山更危險更可怕。
山不會殺人,可元十三限會殺人,而且殺過許多人。
沒有人知道元十三限殺過多少人,元十三限一直以來都在殺人。他殺的人,自己已都數
不清了。
高興時候殺人,悲傷的時候殺人,又有什麽人可以數的清他殺了多少人呢?
這次他還沒有殺人,隻是輕輕一彈,準備出手的白鳳凰已經失去了意識。
刀已出,可未出。
莫豔霞已倒下,元十三限已起身,筆直立在柳隨風身後。
——有趣。
一聲有趣,打破了忽然陷入死寂的寂靜。
就如同堅冰忽然之間被人擊破一樣。
堅冰凝聚的時間太短,擊破的時間也太快了,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陳風從容而坐,平靜飲茶。
元十三限眼中帶殺,冷眼望著陳風後背。
天衣居士、懶殘大師長身而立,麵對陳風。
冷血、無情、鐵手、追命封鎖陳風全部進退之路,陳風已無路可退。
溫柔不但不溫柔了,而且已露出了憤怒之色。
織女皺起黛眉,沉默不語。
茶已盡,陳風已站起身,轉身望向元十三限。
他微笑開口:“我們不是朋友。”
“從來不是。”元十三限:“我第一次見你,就已經準備殺你,若不是你的武功太好,你已死在我的傷心小箭之下了。”
“是的,你的傷心小箭果真是名不虛傳。”陳風:“因此你突施冷箭,心中也一點不內疚?”
“什麽是內疚?”
陳風搖頭:‘我也不知道什麽是內疚,或許內疚隻不過是勝者對弱者的歉意而已。’
“是的,或許是的。”元十三限:“可我不是勝者,一直以來我都是敗者。”
冷靜,平靜。
聲音卻已帶這一種說不出的悲嗆與憤怒。
對人、對事還是對天的憤怒?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元十三限自己也不知道。
陳風:“我明白你的感受,也正是因為我明白,因此我沒有想過你竟然會為諸葛正我出手。”
元十三限冷笑,狂發如刀,眼神亦如刀,冷眼而立。
“你認為我是為了諸葛正我?”
“不是。”陳風:“或許你不過是為了自在門,或許你不是為了自在門,或許你隻不過還是知道自己是自在門的人而已。”
元十三限已拍手,流露出敬佩之色。
“柳五公子,不能不承認你實在是一個人才,世上從來沒有任何人像你這樣了解,從來沒有任何人像你這樣欣賞我信任我,我實在應當幫你滅了神侯府,隻可惜世事無常。”
“或許不是世事無常。”陳風長身而立:“或許隻不過是人心已定,否則又如何來有無常二字。”
陳風走到天衣居士麵前,盯著飄逸出塵,白麵微須的天衣居士。
無情、冷血、追命、鐵手封鎖住陳風的攻勢。
無情坐在輪椅上,可這人是四個人中給陳風威脅最大的人。
陳風已感覺生命受到威脅,可並未有任何防備動作。
天衣居士沒有出手。
陳風望著天衣居士:“我這次是不是不應當來?”
“是的,你不應當來,至少不應當帶這麽少的人來。”
“或許。”陳風:“可我從來不認為世上有或許這兩個字。”
“哦?”
陳風淡淡道:“我會帶這麽少的人來,當然有自己的原因。”
“什麽原因?”
“冷血鐵手無情追命以及你加上懶殘大師都是非常有用的人,我不希望你們死在這場爭鬥之下,因此我才帶這麽少的人來。”陳風冷冷道:‘否則你們已經死了。’
這是實話,如今神侯府的勢力當然難以和權力幫抗衡,更沒有法子麵對權力幫、六分半堂以及金風細雨樓。
“現在呢?現在你似乎已經落在我們手中了。”
“似乎是的,可我現在還可以開口。”陳風:“可以開口的人,當然就代表有機會。”
“什麽機會?”天衣居士冷冷道:“離開神侯府的機會。”
“我若要離開神侯府,又有什麽人可以阻攔得住?”柳隨風冷然一笑:“不信,你們可以試一試。”
信。
信的人很少,隻有溫柔、織女。
可她們也隻能做到信,已無能為力。
不信。
不信的人有很多。
譬如元十三限就已不信。
他不僅可以做到不信,還可以出手。
大地震動,如地震。
元十三限已消失了,拳頭已如山轟至陳風腦門。
砰的一聲,空氣爆炸。
隻可惜沒有血漿四濺,也隻有空氣爆炸而已。
陳風已出現在元十三限身後。
電光火石之間,好快的速度。
天衣居士有些驚詫,可也已出手。
一瞬,天衣居士已出現在陳風身後,劍光衣袖衝射而去,劍光億萬,劍影千幻。
一劍追魂奪命,殺人無情。
他已殺人,隻可惜還是殘影。
陳風又已消失,出現高天之上,猛然下墜。
刹那刀光,天地皆為烈日照耀,刺眼難睜。
刀光閃,人已現。
溫柔、織女向前走了一步。
他們本不能走,可被人退了一步,因此可以走了。
陳風已立在溫柔、織女身後。
溫柔、織女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就已能動。
溫柔,一點也不溫柔。
不溫柔的溫柔已猛然拔刀。
紅袖刀。
淡青色的刀光如遠山掃過,可惜還沒有發揮最大的威力。
刀光就已消失,隻有一口冷光四射的紅袖刀。
倒在溫柔的手中,溫柔瞪大眼睛望著陳風。
陳風已消失,出現在原來的地方,盯著已轉變方位的眾人,道:‘我若要走,又有什麽人可以留下我?’
言語平淡,睥睨天下的氣質已油然而生。
無人不服,無人言語。
可這句話是假的,至少有一個人有機會。
陳風知道,那個人就是懶殘大師葉哀禪。
自在門第二代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