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師兄與小莊
帝釋天。
他的言語說不出的狂傲倨傲,不可一世。
這似乎本不應當是當年徐福應當說得出的言語,即便是帝釋天也不應當說出這句話的。
且不說千年以前與曹秋道被譽為當代雙絕的絕代劍聖蓋聶,便是當今劍聖獨孤劍,他也從未勝過一次,何況他也應當知道獨孤劍前些時日已參悟出了聖靈劍法至高之劍廿三。
帝釋天本應當不應當如此狂妄。
無論麵對昔年曾一次又一次擊敗過他的蓋聶還是獨孤劍。
獨孤劍已自人群中站了出來。
他原本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可如今他已站了出來。
如今的獨孤劍已非昔日的獨孤劍了。
可劍聖就是劍聖。
即便如今的劍聖已不是昔年劍聖那光照天下的年代,可劍聖的威嚴不可輕辱,劍聖的劍心也不容冒犯。
——倘若有人求戰,這人又有這個資格,劍聖獨孤劍如何不出手呢?
千年以前的古人。
千年以前的古人,竟然存活至今,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可如今已出現了兩位,極有可能再出現第三位。
獨孤劍走到蓋聶麵前。
拱手施禮。
眼神打量。
半晌,獨孤劍開口。
“閣下就是千年以前大秦帝國的劍聖蓋聶?”
“不過薄名,算不上。”
“倘若閣下都算不上,那世上也便沒有人算得上了。”獨孤劍:“蓋聶先生一生行俠仗義,當不負劍聖之名,隻可惜我等之輩卻有負劍聖之名,我們這群人隻不過是嗜劍如命的劍道中人而已,當擔不起劍聖這個稱號。”
蓋聶望著獨孤劍:“世上劍客都不過是劍客,又何必如此在意?”
獨孤劍亦笑。
他們這一事件似乎已完全忘記大敵在一側窺視,竟然旁若無人的交談了起來。
帝釋天的耐心居然極好。
他被人忽略了,竟然一點也不生氣,至少麵上瞧不出一丁點生氣的模樣。
兩人都不是多言善說之人。
短短幾句言語,就已畢。
蓋聶已望向帝釋天。
“你已爭取了你想要的時間。”蓋聶:“東皇太一是不是也要重見天日了。”
帝釋天心中一震,笑容卻自若。
“你找已知道?”
蓋聶瞥了一眼麵色有些蒼白的陳風、燕十三。
兩人的鮮血已經止住。
五色祭壇上已經凸起或凹陷下去了一些石柱,看上去顯得更加玄奧莫測。
這五色祭壇經過鮮血的浸染以後,竟然出現了這種瞧上去如古老陣法的景象。
這似乎才是五色祭壇的本來麵目。
蓋聶收回視線,望向帝釋天:“陣法開啟之時,當然也就是五色祭壇力量最薄弱的時候,所有的力量都轉移到了五色祭壇上的陣法之上,倘若在當時我若出手,這打開小千世界封印的陣法未必可以啟動得了。”
“可你並沒有在當時動手。”
“我並沒有動手。”蓋聶:“我本不用動手,因為我這次來本就不是為了動手破壞你的計劃而來,事實上我來本就是確保東皇太安全無虞的從小千世界之中沉睡歸來。”
心在往下沉。
帝釋天忽然發現自己極有可能被算計了,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算計了。
在他得意的時候,那雙幕後黑手或已在投出極其不屑的笑容。
取笑他實在自不量力,恥笑他本是愚笨之人,而且還裝聰明。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忽然湧現出了一種憤怒。
一聲憤怒的嘶吼,如同大呂洪鍾響徹青雲峰閃電。
帝釋天忽然揮手。
他的手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可出手的一瞬間。
天地都已經暗了下來。
蒼穹之上忽然出現了一隻擎天巨手,遮掩天地,吐著颶風,伴隨著了刺眼的閃電,猛然擊下。
這一擊的氣勢駭人到了極點。
這一擊揮出,仿佛世界末日降至。
可也似乎隻有如此。
蓋聶握劍、拔劍、出劍、收劍。
那古樸的鐵劍一劃。
一道銀子色的淡淡劍光劃過。
一切又已恢複了尋常。
這一劍看上去尋常不過,可偏偏阻止了帝釋天那憤怒之下的一擊。
這一尋常的劍,看上去竟然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奇妙力量。
蓋聶立在原地,瞧上去仿佛根本沒有半點動作。
從容淡然、神情自若。
倘若不是有人瞧見他出手,很難想象就是他出的手。
帝釋天的麵色已有些不好看了。
一雙眸子中閃過了一道猩紅的血光。
血光一閃之間,帝釋天就已消失。
天地間出現了一片殘影。
成千上萬的帝釋天幾乎在一瞬之間生成。
帝釋天似乎也以一化萬。
每個帝釋天都施展這一種非常玄妙的武學。
這一瞬間仿佛有一千種武學同時施展而出,仿佛有一千個帝釋天擊向蓋聶。
可蓋聶還是從容揮劍,沒有任何遲疑。
叮叮叮。
三聲輕響。
劍又已回鞘。
一切又已歸於平靜。
帝釋天如飛鷹越上蒼穹,暴射而退,立身在五色祭壇中心的祭壇之上。
鮮血滴落在地上,帶著一種金黃色光芒的鮮血。
任何人都可以瞧得出帝釋天手臂上那一道刻骨的傷痕。
可也可以瞧見這傷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
帝釋天瞪大眼睛望著蓋聶:“蓋聶,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的聲音中沒有剛才的神秘與超然,而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驚恐與憤怒,嘶吼道。
蓋聶仍舊從容淡然,慢慢道:“我已經說了,助你釋放出東皇太一。”
帝釋天冷笑:“你認為我會相信?”
“你當然不會相信。”蓋聶眼中閃過了一抹哀傷之色,一閃而逝:“我原本是不應當助東皇太一的,可我若要和他們見麵,就不能不助他。”
“他們?”帝釋天神情鄭重:“難道那個孩子?”
“不止他,還有小莊他們。”蓋聶淡淡道:“我已說過,你的對手不是我,至少在東皇太一自小千世界回歸來以前,你的對手不是我,你的對手是他們。”
他伸手一指,身後的天空。
此地的天空,已經電閃雷鳴,黑雲密布,可遠處的天空是一片蔚藍。
什麽人也沒有,可很快就已響起了一道聲音。
一道帝釋天非常熟悉而陌生的聲音。
“帝釋天,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人還未至,帝釋天就已脫口而出,冷冽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可以壓抑的狂風暴雨。
可他的話,對於他人來說,就是狂風暴雨。
“長生不死之神,你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