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2章 前夜
酆都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到底又有怎樣的玄秘呢?這裏可陸小鳳、楚留香以及白玉京的消失又有什麽關係呢?
陳風忍不住思忖這其中的聯係,也已忍不住思忖起了曹秋道這個人物。
據他的記憶,曹秋道似乎也是戰國末期時候的人物,據傳是當年的第一劍客,比蓋聶似乎還要有名氣。
蓋聶似乎也自曹秋道隱遁天下以後,才漸漸名聲鵲起,最終取代了曹秋道的位置。
如今世上已經發生了諸多的事情。
無論發生何等變化都是不應當值得驚訝的。
和白小樓的交談之中,他甚至從白小樓口中聽見大宋過橫空出世了一位絕代劍客,這人一口劍橫掃天下,竟無人可以與之爭鋒,此人名浪翻雲,手中的劍為覆雨劍。
世上的一切都已有變化。
一些原本或許平凡無奇的人,可能覺醒起其他世界的記憶,故而一躍而為天下極其有名的高手。
以第二世界、第三世界的出現來看。
第一世界似乎有著一種非常奇妙的特性。
他仿佛就是諸天萬界的核心,似乎和天地間的任何一個世界都有一種極其奇妙的聯係,至少迄今為止這個核心似乎從未改變過。
陳風控製自己的思緒,並沒有再繼續多思忖下去。
關於何時何日啟程前往酆都,無論白小樓還是陳風都沒有提起,兩個人都沒有提到這個話題。
或許也根本是不用提起的。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有些事情陳風打死都不會去做,可有些事情即便打死陳風,陳風也會去做。
他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倘若他不是這樣一個人,那江湖上對他的評價分歧也不會天差地別。
喜歡他的人,幾乎將他捧到了天上;厭惡他的人,幾乎將他踩到了腳底下了。
夜色深深,陳風回到雅靜的精舍,和原隨雲喝了一點酒,回到房間倒頭睡下。
他若要睡,那就是一覺睡到天亮的節奏。
可沉沉的夜色中,他就已經醒來了。
有人正在撓他的脖子,而且還是頭發。
陳風非常敏銳。
不是觸感還是嗅覺,都非常敏銳。
不但是頭發,而且還是女人的頭發。
陳風當然不能不睜開眼睛,一睜開眼就已二話不說,一翻身就已將女人壓倒身下。
女人咯咯笑了起來,輕輕拍打陳風的胸:“你不害怕報錯人?”
“似乎並不害怕。”陳風:“因為在這種事情上似乎總是男人要占便宜一些。”
這當然是實話,而且至少在心理上,男人是比女人占便宜的多的。
女人並不滿意這種回答,繼續追問:“你到底知不知道是我?”
“知道。”陳風:“你莫要忘記我也有聞香識美人的鼻子,特別是你這樣的美人。”
陰嬪終於很滿意了,雖然他明白這個男人說的話,極可能是哄人的話——可一個男人既然願意哄你,至少代表這個男人心裏還是有些在乎你的。
陰嬪有些高興,但也不太高興。
因為她已忽然發現,身側的這個男人偏偏是她掌控不了的,最可怕的是如今她已經泥足深陷了。
陰嬪眼中閃過了一抹恍惚之色,輕輕推開陳風,讓後靠在陳風的胸前,呢喃:“或許我本就不應當遇上你,或許我也早就應當瞧清楚你,否則我也不會這樣。”
“誰說不是呢?”陳風:‘隻不過世上根本沒有或許這個詞匯?’
或許這個詞匯本就是非常奢侈的。
奢侈得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得到這個詞匯。
長夜、夜長。
冷風吹過,卷起殘秋的蕭瑟。
這一夜對於陳風來說並不算太長。
身側有陰嬪這樣一個女人,無論什麽男人都不會感覺太長的。
春宵苦短。
這一夜實在太短太短。
“你什麽時候去酆都?”
“大概就在這幾天了。”
“你準備帶什麽人去?”
“什麽人都不帶。”
“胡金袖、風四娘你也不帶?”
“不帶。”
“我呢?”陰嬪:‘我你也不帶?’
陳風沉默了一下,問:“哪裏很危險,已是不可測之地,你想去?”
“如此危險的地方,我當然不想去,可你已經去了。”陰嬪拉著陳風的手:“我知道有很多女人陪你冒險過,但我沒有陪過你,這一次我想陪著你。”
陳風不語。
他摟著陰嬪,望著已是黎明破曉的天色,沉默許久才慢慢開口:“那你非常危險,我都沒有把握可以活下來。”
陰嬪笑了起來,她偏著頭望著陳風:“你知不知道什麽樣的地方最危險?”
陳風搖頭。
他這一生從來沒有感覺什麽樣的地方是最危險的。
因為他這一路以來,行走的足跡中都蘊含了不可數計的危險。
陰嬪躺在陳風懷中,悠悠然道:“沒有你的地方,才是最危險最令人難以心安的。”
陳風不語。
陰嬪抬起頭望著陳風,嫣然一笑:“何況你這個人什麽都不好,就是豔遇很多,每次都會遇上一兩個佳人,現在胡金袖、風四娘、梅吟雪、上官小仙、慕容秋荻、唐婉那些女人就足夠我應付了,倘若在出現什麽其他人,那我真就要疲於奔命了。”
她拉住陳風的衣領,氣勢洶洶。
“我問你,你答不答應?”
陳風能不答應嗎?
當一個女人道出有你的地方是天堂,沒有你的地方是地獄的時候,這個男人都應當答應女人提出的請求的。
而且他發現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陰嬪好好呆在一起過了。
他和陰嬪的相見,就是互相算計,甚至生死相向。
可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往了。
倘若現在談論起來,兩人都會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陰嬪已經留在了他的心中。
或許在當年陰嬪願意為了他去找天刀宋缺決鬥的時候,或許在陰嬪願意出麵和他抗衡楚留香陸小鳳木道人等人的時候。
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
可陰嬪這道身影就已經難以在心頭抹去了。
這一趟陳風真已不知道這其中會遇上多麽凶險的事情。
不過已經決定了事情,就已絕不後悔,這一次當然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