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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7章 長生非所求

  溫柔很辛苦。


  老字號溫家,算得上名門望族,溫晚作為溫家最有權勢的人之一,身上那種威嚴,無論任何人都要敬畏三分。


  隻不過對於溫柔,溫晚身上偏偏沒有那種權勢與地位。


  他對溫柔的疼愛,甚至已超過了幾位兒子。


  誰叫他隻有溫柔一個女兒呢?


  溫柔可以算得上不太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


  有千金大小姐的環境,萬千寵愛於一身,可偏偏沒有學到千金大小姐的琴棋書畫。


  溫柔的辛苦不是在身體上。


  而是在嘴上,他實在憋得有些辛苦。


  陳風就在溫柔的身邊。


  溫柔想問一問陳風你是不是真的可以長生不死,她還想問一問陳風,她是不是就如塵埃一樣微不足道。


  長生不死的人,經曆的人事物太多,當然會遺忘。


  遺忘痛苦傷心甚至高興的回憶。


  時間本就是世上最奇怪的東西。


  可溫柔沒有開口。


  左思右想,猶疑再三,不是溫柔的性情,


  可這次溫柔卻左思右想,沉默了半晌,什麽話都沒有問出口。


  她實在很辛苦,憋得很辛苦。


  風四娘一點也不辛苦。


  風四娘和溫柔不同。


  風四娘想開口的時候,就會開口。


  她和陳風的關係,基本上已經達到了什麽都可以說的地步。


  她一開口,溫柔就不辛苦了。


  因為風四娘已經詢問了溫柔想要知道的問題答案。


  “你是不是已經領悟出了長生不老的法門?”


  陳風苦笑。


  女人都是好奇的,一個女人好奇起來,無論什麽事情,都是可能做得出來的。


  陳風沉吟了一下,才慢慢開口道:‘我從來沒有奢求過長生不死,而且在我瞧來,長生不死不是對人的獎勵,而是對人的懲罰,正如我對東方鐵心言語的那樣,長生不死的人,其實就是失去了心的人,他們極少有人可以還能憑借自己的心活下來。’


  風四娘笑了起來:“魔難道不是?”


  “她是的。”陳風點頭,眼中一點也不掩飾佩服之色:“我很佩服她,兩百多年以來,可以堅持自身的信念活下來,可我沒有把握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到,或許那時候我就真要瘋了去了。”


  風四娘歎了口氣道:“也就是說你身上根本沒有長生不老的法門?”


  陳風笑了笑:‘我雖然算得上一個武癡,對於武功極其癡迷,可癡迷得卻也並非在長生不死方麵,倘若我真對這種事情癡迷,那應當修習傳說中的四大奇書,據傳四大奇書中的任何一本,都可以讓人參悟長生不死,破碎虛空的秘密。“


  風四娘嫣然一笑:‘可你偏偏對於這些都嗤之以鼻?譬如戰神殿就在你的眼前,你卻充耳不聞,根本不去多瞧。’


  “四大奇書高深莫測,這其中記載了不少奇異的武學?”陳風:“以我如今的本事,還做不到嗤之以鼻的,隻不過這些武學和我的武道不一樣,我修習的是劍,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風四娘笑容玩味:“可你還是柳隨風?”


  “這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影響,這隻不過是兩種身份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麽。”陳風忽然玩味一笑,拉著風四娘的手,道:“這個道理真如你風四娘可以是我陳風的妻子,但未必要和我牽手同遊,也可以暫時相忘於江湖,等你想起我來的時候,你就來找我。”


  風四娘直接將陳風推開。


  這個比喻不太恰當,隻不過道理似乎就是這個道理。


  風四娘也已放下了心了。


  她其實對於長生不死非常感興趣的。


  不但對長生不死非常感興趣,對於青春永駐也非常感興趣,隻不過也隻是感興趣而已。


  風四娘的想法非常簡單——人活一世,就瀟灑一世,倘若因為這些事情,而白白浪費自己的光陰,那豈非是蠢貨?

  風四娘不是蠢貨,她的信念一直以來都是沒有變化的。


  ——騎最快的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殺最狠的人!

  這是風四娘少年時闖蕩江湖前許下的心願,迄今為止還是如此。


  這其中沒有添加什麽長生不老,青春永駐虛無縹緲的東西。


  溫柔也終於已經舒服了下來。


  風四娘詢問的問題,就是她想開口問的。


  陳風的答案令她非常滿意,她的笑容也就非常愉快了。


  而此時此刻風四娘又已經開口了。


  她的思維一向與眾不同,開口詢問的事情也非常不同。


  “你說獨孤星夜是不是並不僅僅隻是設下了一個圈套,或許獨孤星夜設下了其他的圈套?”


  溫柔聽不明白,可陳風明白。


  陳風是了解風四娘的。


  他沉吟了一下,才開口回答這個問題:“陳風或許設下了其他的圈套,而這個圈套應當隻是一個萌芽。”


  “東方鐵心就是萌芽?”


  “應當說東方鐵心的話,或許就是他種下來的種子。”陳風:‘獨孤星夜是個非常奇特的人,他的行事方式也非常奇特,非常的與眾不同,難以揣度,隻不過我根本不去思忖這些事情。’


  陳風神情自若:‘不管是不是會中他的圈套,我隻需要走我自己想走的道路而已。’


  風四娘笑了起來。


  他對陳風非常滿意,簡直是滿意極了。


  這才是她認識的陳風。


  前麵不管有多少陷阱,設下了多少圈套。


  倘若是願意走的,陳風甘之如飴。


  倘若不願意,前麵即便是鮮花美景,也難以令他動分寸。


  這就是陳風,陳風的性情。


  風四娘握著陳風的手,瞥了一眼溫柔,也敲了一眼陳風的側臉,她發現眼前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或許唯一的變化,也就隻不過是這個人的武功。


  而這個人的心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這個人的心性還是原來的心性。


  風四娘忽然發現這種事情是多麽難得,多麽不可思議啊。


  下山的山道崎嶇,三個人走得並不算快。


  寒風刺骨,天上飄落飛雪,可風四娘一點也不著急。


  溫柔也一點都不著急。


  她們都生出一種感覺:“這次以後,下一次相見,或許又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了。”


  風四娘是風四娘。


  陳風是陳風。


  溫柔是溫柔。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都是非常獨立的人。


  他們之間似乎也隻能相忘於江湖。


  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但現在他們還沒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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