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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沈落雁

  飛馬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大執事梁治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下屬有急事稟報場主。」 

  「大執事請進。」 

  商秀珣淡淡地說道,聲音不急不緩,卻有一股平定人心的魔力,讓大執事梁治的心緒平靜下來,他掃了鄭榭一眼,微微躬身道:「報告場主,有為數約兩千的敵人出現在牧場西南面三十裡外,該是四大寇的先鋒隊伍。」 

  商秀珣道:「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大管家和另外三位執事,讓他們到書房來見我。」 

  「是。」 

  梁治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鄭榭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長身而起,說道:「四大寇終於來了,按商量好的行動,我也該去抓那一窩小老鼠了。」 

  商秀珣微微點點頭,這一切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 

  鄭榭離開后,大管家商震和四大執事一同來到書房,二執事柳宗道說道:「李唐的人才剛到牧場,四大寇的隊伍就殺了過來,事情恐怕 

  有些蹊蹺。該怎麼做,請場主儘快下令。」 

  「不必慌張,我自有定論。」 

  商秀珣淡淡地回了一句,目光在五人身上掃過,眼中射出一道厲芒,突然向陶叔盛出手,玉指點在他胸口的穴道上。 

  兩人近在咫尺,陶叔盛也未料到商秀珣會突然出手,措不及防下被她一擊重創,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痿頓在地。 

  餘下四人同時大驚,大執事梁治說道:「場主,您這是……」 

  商秀珣俯視著倒在地上的陶叔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道:「陶叔盛,你與李密勾結之事我已經知道,你從實招來。」 

  陶叔盛輕咳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道:「場主,我冤枉……」 

  商秀珣道:「到了這時候。你還不知悔改,我就讓你死個明白。我曾經告訴過你們楊公寶庫埋藏的地點,你還記得嗎?」 

  「丹江關帝廟。」陶叔盛說道,心中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他這句話說完,另外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異樣。 

  商震沉聲道:「場主告訴老夫的是在巴蜀。」 

  梁治道:「襄陽。」 

  柳宗道說道:「洛陽。」 

  吳兆汝道:「揚州。」 

  商秀珣道:「事後我一直派人在這幾個地方盯梢,最後,只有丹江關帝廟被人搜查過。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陶叔盛的臉色頓時黯淡下去。啞口無言。 

  商秀珣道:「四執事,你將他押下去好生看守。另外三位隨我出城迎敵。」 

  「是。」眾人躬身應道。 

  …… 

  鄭榭回到小園中,幾女圍了上來,趙敏問道:「夫君,四大寇打過來了嗎?」 

  鄭榭點頭,道:「四大寇的功夫都不弱,只是秀珣他們幾個未必能應服得了。敏敏、蓉姐、婉清、盈盈,你們四個出城一趟。助他們將四大寇的首領斬殺。」 

  「是,夫君。」 

  四女欣然領命。 

  鄭榭道:「去。要小心些。」 

  …… 

  商秀珣帶著商震、梁治、柳宗道三人騎著馬出了城關,望著城外列好戰陣,隨時領命待發的精銳士兵,滿意地點點頭,嬌聲喝道:「擊殺敵寇,保衛牧場!」 

  「擊殺敵寇。保衛牧場。」 

  「擊殺敵寇,保衛牧場。」 

  「……」 

  五千飛馬衛齊聲呼喝,戰意高漲。 

  戰陣的最前面,李靖一臉肅容,冷靜的教人害怕。在他旁邊,寇仲卻是熱血沸騰,神情激昂,恨不得立即領兵撕殺一場。 

  商秀珣一夾馬腹,長劍向前一指,喊道:「出發!」 

  轟隆隆…… 

  馬蹄齊踏,如滾滾雷音一般,向著四大寇的隊伍殺了過去。 

  無論是戰馬還是兵器,飛馬衛都穩勝一籌,兩方人馬一接觸,流寇馬賊便如麥茬一樣,一拔接一拔的倒下。 

  片刻后,趙敏、大黃蓉、木婉清和任盈盈四女也出現在戰場中,如殺神降世,所經之處血流成河,無人可阻。她們直衝著四大寇首領的位置殺了過去,如探囊取物般輕而易舉的將四大寇首領斬於劍下。 

  敵軍首腦一死,賊寇的士氣頓時衰弱到極點,一觸而潰。牧場一方剩勝追擊…… 

  這一戰,牧場飛馬衛的傷亡只有幾十人,卻俘虜了敵方流寇六千多人。 

  …… 

  內堡中。 

  李天凡、沈落雁等一行人假扮作在管家商震和他的隨從,趁著守衛空虛的機會潛入內堡,秘密會見李唐一行人。 

  客舍小院中。 

  李秀寧看著匆匆而來的十多人,道:「大管家人好。」 

  「這些都是我多年的心腹手下,公主可以放心。」假商震嘬口煙鍋,似模似樣的吞雲吐霧,讓人真假難分。 

  李秀寧點點頭,疑惑道:「勞煩大管家抽身趕回來,秀寧真是過意不去,各位為何不騎馬而行?」 

  「還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唉!」 

  假商震嘆口氣,又道:「場主自從認識了李天凡,來往日密,已經暗中向李密提供戰馬裝備,老朽苦勸無果,實在汗顏。此地不宜久留,公主還是快隨老朽從小路離開。若等場主從外面回來,公主就休想再脫身了。」 

  「這……」李秀寧有些遲疑,心中有許多疑惑未解。 

  柴紹說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秀寧,咱們走!」 

  李秀寧沉吟道:「好……咦!」 

  小院外驀然響起腳步聲,鄭榭從月洞走進來,掃了眾人一眼,道:「李天凡公子和沈落雁軍師駕臨,鄙舍篷蓽生輝。兩位為何不多留幾日,這麼急著走,是要去哪裡?」 

  李秀寧等人臉色同時一變。 

  沈落雁看到鄭榭。臉上一驚,叫道:「不好,事情敗露了。此人不可力敵,公子快走。」 

  說著便與李天凡向後急退。 

  與此同時,李密手下的十多個死士向鄭榭撲了過去,不求殺敵。只為拖延時間。 

  「現在想走,不覺得遲了嗎?」 

  鄭榭譏笑一聲,一拳轟出,硬擊在一柄長劍的劍尖上。 

  「咔!」 

  長劍立刻崩斷成十多截,斷劍殘片如暗器一般濺射出去,扎到了這些死士的喉嚨上,一片不多一片不少。 

  李天凡一行十多人,除了他和沈落雁之外,其餘的人在鄭榭一拳之下全部身亡。 

  所有人悚然動容。 

  鄭榭又一閃身。憑空出現在院牆之上,伸手向下一壓。 

  李天凡和沈落雁剛剛躍起,只感覺頭頂出現了一堵無形的氣牆向下傾壓下來,兩人同時倒跌下來,被氣牆壓在地面不能起身,心中駭然欲絕。 

  鄭榭一手一個,如提小雞一樣拎著兩人出了小院,聲音徐徐傳了進來:「秀寧公主且安心住下。些許毛賊在牧場里翻不起什麼浪花。」 

  李秀寧等人面面相窺。 

  從鄭榭出現在離開也只有幾個呼吸的時間,院中只留下一地死屍。很快又有牧場的僕從進來。井然有序地將死屍一個個拖走。 

  …… 

  一番洗漱后,李天凡和沈落雁換回了自己的裝束,他們心中有自知之明,在鄭榭這般高手面前,想要逃走根本沒有半點希望。 

  「不愧是有美人軍師之稱的沈落雁,果然是沉魚落雁。國色天香。」鄭榭看見改回原來面目的沈落雁,不由眼前一亮,誇口贊道。 

  「咯咯,小女子哪能當得起鄭少如此誇獎。」沈落雁掩口輕笑,媚態十足。 

  此女人如其名。確有沉魚落雁之客,那對眸子宛如一湖秋水,配上細長入鬢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膚,風資綽約的姿態,確是罕有的美人兒。 

  鄭榭笑道:「鄭某之言俱是發自肺腑,若沈軍師都當不起沉魚落雁之稱,天下還有誰能當得起。」 

  「那奴家與青璇大家比起來,誰更美呢?」沈落雁眼眸一轉,流露出些許好奇,似乎全然不將自己身陷囹囫的境況放在心上,一頻一笑都勾人心弦。 

  鄭榭贊道:「沈軍師和青璇大家的美完全不同,卻各有動人之處。青璇大家淡雅恬靜,如隱沒在山間的精靈,讓人神往卻又不忍害傷其分毫。沈軍師卻是英姿颯爽,高貴典雅,相處時讓人如沐春風。」 

  沈落雁秀眸發亮,喜滋滋地道:「鄭少真懂得哄人開心,難怪會讓青璇大家另眼相看,奴家忍不住有些心動了。」 

  鄭榭笑道:「那還等什麼,落雁就留在我身邊。」 

  沈落雁眨眨眼,問道:「鄭少這是在招攬落雁嗎?」 

  鄭榭點點頭,道:「落雁既能打得了仗又能暖得了床,容姿秀美,手腕高明,上哪能找到這麼好的女人。」 

  沈落雁幽幽嘆道:「落雁也想與鄭郎雙宿雙棲,只是密公對人家有恩,落雁也不想忘恩負義,真教人為難。唉,不如鄭郎同奴家一起到瓦崗寨效力,這樣一來,落雁既能報答密公提拔重用之恩,又能伺候鄭郎,豈不兩全齊美。」 

  鄭榭道:「我還有另一個更好的辦法,讓李密投誠到我手下,這樣不是更好。」 

  沈落雁肅容道:「密公雄才偉略,有經天緯地之能,手下眾士所歸,民心所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乃亂世之明主。鄭郎若是投誠,必能一展所長,到時封候拜相,也不負一身所學。」 

  鄭榭道:「我倒不這麼認為,若李密真是世間明主,算無遺策,那沈軍師和李天凡也不會落在我手裡。」 

  沈落雁道:「人手失手,馬有失蹄,一時成敗算不了什麼。」 

  鄭榭笑道:「沈軍師沒聽說過一失足成千古恨嗎?也許李密在我這裡失手一次,就足夠讓他傷筋動骨,一厥不振。」 

  沈落雁臉色一變,沉聲道:「你想做什麼?」 

  鄭榭道:「鄭某自從看到落雁的第一眼就勢在必得,不知道在你的密公眼中,手下的得利軍師和獨子誰更重要?」 

  沈落雁道:「密公手下猛將如雲,鄭少最好三思而行,否則密公揮軍南下,飛馬牧場當血流成河,灰飛煙滅。」 

  鄭榭哈哈大笑,道:「我不相信李密有這個本事,若他能輕易發兵,也就不會派你們來此,耍些下三濫的陰謀詭計了。帶李天凡過來。」 

  很快,李天凡就被帶到了屋裡。 

  一見鄭榭,他便說道:「閣下最好趕快放了我們,切莫誤了自己性命。」 

  「看來李公子還有些搞不清現在的處境。」 

  鄭榭淡淡地說道,又掃了沈落雁一眼,道:「既然李密在你們眼中英明神武,那我就替你們考驗一下他,看看他在手下和獨子之間會選哪個。」 

  說著話,鄭榭並指一斬,指勁如利刃般將李天凡的左手小臂斬了下來。 

  「啊!」 

  李天凡凄聲慘叫,眼中不可抑制的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沈落雁驚聲叫道:「你要做什麼!」 

  鄭榭取出一個木匣,將李天凡的斷臂扔進匣中,又取出一張白布,輕輕笑道:「沒什麼,我只想讓李公子給你們密公寫封書信,再麻煩沈軍師稍回去。李公子最好快點動手,否則等血流幹了,想活也活不下去了。」 

  這個笑容在李天凡眼中如惡魔一樣,他強忍著痛楚,吸口涼氣,道:「寫什麼?」 

  鄭榭道:「當然是寫放你們回去的條件。」 

  李天凡心中一喜,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什麼都好說。 

  鄭榭道:「我的條件不多,只有兩樣。第一,我要沈軍師的人,讓李密把她割讓給我。第二,聽說李公子跟宋閥三小姐有婚約在身,我要你們解除婚約。」 

  李天凡叫道:「父親不會答應的,你換個條件。」 

  鄭榭道:「答不答應是他的事,看來一條手臂的份量還不夠啊!」 

  他抬指一斬,李天凡的耳朵又掉了下來。 

  「我寫!」 

  李天凡慘叫一聲,急忙說道。 

  鄭榭溫聲道:「這就對了。」 

  李天凡蘸著自己的鮮血,寫下一張血書。 

  「字寫的不錯。來人,帶李公子下去休息。」 

  鄭榭看了一眼,把血書扔進匣子中,又把匣子遞給沈落雁,道:「麻煩沈軍師替我跑一趟了。另外,你再告訴李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會忍不住在李公子身上戳幾刀的。落雁,這個就交給你了,快去快回,希望我能聽到好消息。」 

  沈落雁臉色複雜地看了鄭榭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悲涼之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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