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有一種感情，相互折磨（2）
我總覺得我可以放任孫珂奕去玩，去風流韻事，總覺得他玩累了就會回到我身邊，可他終究還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薑湯。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報社，不停地打著噴嚏，擦著鼻涕。
於汀用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嘖嘖嘖，誰讓你沒事跑去淋雨。”
我“你以為我願意啊，啊嚏”我吸了吸鼻子。
主編挺著肚子走過來，看著我的眼神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語重心長的“許淇君，我知道你和孫總感情不和，但你得為公司的利益考慮啊。”
我點點頭“是、是。”
主編又“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隻要你把這個項目拿下了，我給你升職加薪。”
於汀用羨慕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似乎在有個有錢有勢的未婚夫就是好。
“但是——”主編加強了語氣“畢竟這件事是你搞砸的，如果你一個月之後拿不下這個項目就給我收拾東西走人。”
我就像個啞巴，吃了黃連，有苦都不出來。
我愣愣地點頭。
我拿著改良過的策劃書站在孫氏總部的大樓下，徘徊不前。
林助理從大廈裏走出來，他看到我，熱情地走過來打招呼，他“許姐，你怎麽在這。”我唯唯諾諾地“過來找孫珂奕有點事。”
林助理笑了，有幾分尷尬，他“孫總跟秦姐出去了。”
我也尷尬地笑“是嗎？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林助理“孫總下午3點還有個會，許姐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等一下，他應該馬上就會回來。”
那樣的等待是很煎熬，可一想到主編那張油光滿麵的大臉，算了，我還是在這等著吧。
孫珂奕從大廈走出來的時候，五點整，兩個時前我看著他和秦芓靜手挽手一起從外麵風花雪月回來，現在他有幾分不耐煩地站在我麵前“有什麽事？”
我想這要是以前我應該早就跳起來衝著他的頭幾巴掌就下去了，但現在，我隻能笑著“孫總，可否借個地方講話。”
讓誌！
咖啡館，靠窗的位置。
我笑著遞上策劃書“孫總，策劃書已經改好了，你看一下吧，考慮一下我們報社。”
孫珂奕接過，隨意放到一邊，他“許淇君，你別這樣，我不習慣。”
我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我又何嚐習慣。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以前我最自在的時候就是在孫珂奕麵前，我“你要是不願意幫我這個忙，我也不會強求你。”
孫珂奕終於拿起那份策劃書，認真看起來。他專注的眉眼在午後的陽光裏熠熠生輝。
“許姐。”身後，一聲甜美的女音響起，我轉過頭。程思語挽著李慕南的手走進來，她身旁的男子眉眼如畫，菱角清冷。程思語眉眼笑著，她“好巧啊。”
孫珂奕臉上也泛起了笑容，他站起身“好久不見。”
白色的杯壁上激起深灰色的水花，一滴晶瑩剔透的淚劃過我的臉頰，落入杯鄭我低下頭，不希望他們看到我狼狽的模樣，但這顯然是掩耳盜鈴，程思語“許姐，你怎麽了？”
孫珂奕“沒什麽，剛剛和我吵了一架鬧情緒呢。”我知道，他這樣蒼白的圓場顯然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他自己的麵子。我也知道我一見到李慕南就失控的模樣讓他很討厭，我自己也很討厭。
我站起身，掩蓋著自己的淚，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管程思語有沒有相信我是因為和孫珂奕吵架才哭成那樣，我都已經顏麵盡失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這個女孩子麵前我是第幾次失態了。
也就是那，孫珂奕追了我一路，我一邊跑一邊哭。
孫珂奕“許淇君，你要是有種就去把他追回來，別在這裏給我哭。”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孫珂奕那雙悲憫的眼睛，我“我就是沒種。”
我的沒種與程思語無關，與李慕南也無關，堵在我心口的是17歲的李芊芊，她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樣子讓我對李慕南所有的心動都戛然而止。我痛恨自己也痛恨孫珂奕，這是我們一起的錯，一起的痛，更是李芊芊的痛。唯獨可以抽身的人隻有李慕南，他可以談新的戀愛，喜歡上別的女孩，而我們三個隻能沉浸在年少時的悲傷裏。那樣的悲傷平時不痛不癢，一旦有人把那些傷痛揭開將是歇斯底裏的痛。
我對著孫珂奕大吼大叫，我“別跟著我，求你了。”
孫珂奕明亮的雙眼裏劃過無盡的無奈憂傷，他真的停住了腳步，轉身離開。我看著他單薄的背影，心裏泛起的苦澀讓我的眼眶紅了。他是我整個青春裏的少年，卻不是我喜歡的少年。
可是我喜歡的深愛的那個少年他現在又在幹什麽，大概是沉醉在溫柔鄉裏，早已忘了年少時對我的那一點淡薄的喜歡與柔情。
秦芓靜又找我喝了一次咖啡，她臉上的妝容依舊過分精致，她“想不到有一我也落到和你一樣的地步。”
和我一樣的地步？我在秦芓靜的眼裏就那麽不堪入目？但我認為我不應該和她計較，她這樣的女人你越是較真她越是興奮。我象征性的問了一句“怎麽了。”
秦芓靜垂著眼簾，苦笑了一聲，“以前吧，不管孫珂奕身邊出現什麽樣的嫣嫣嫋嫋我都不會放在眼裏，都隨他去，可現在我好像遇到真的對手了。”
她秦芓靜還會有對手？我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我“誰啊？”
秦芓靜櫻桃嘴一張，“叫什麽薑湯的”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我記得最後一次見薑湯，我問她你喜歡孫珂奕嗎？她點點頭，眼眸似笑非笑，卻莫名充斥著一種真誠的東西。秦芓靜得沒錯這次她是真的遇到對手了
秦芓靜“許淇君，這一次咱倆可得先聯手，不管怎麽樣共同抵禦強敵啊。”
我可沒什麽興趣抵禦強敵，早在高中時我就敗給薑湯了，對於和她搶同一個男人我更沒有興趣，關鍵那個男人還是孫珂奕。秦芓靜，你就那麽慫嗎？我點點頭。
那個讓我甘願認四女子，早已不是年少時的模樣，她變得更加嫵媚，一頭粟色的大波浪卷，柔而順的垂到腰間。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
薑湯看到我，熱情地打招呼。我總不能一副心眼的樣子，所以我也熱情的笑著。我看到她從孫珂奕的車上下來，親昵地對孫珂奕笑著。我猜我臉上的笑容應該很違心，很醜吧。年少時的記憶在我腦海裏翻滾著，薑湯僅用一件事就證明了那時候的李慕南對我的不信任，對我的喜歡的淡薄。也是那個時候，孫珂奕一直站在我身後告訴我他信任我。而那樣的信任現在看起來又多麽的可笑，因為現在薑湯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對著孫珂奕柔情蜜意，但我，那是我怎麽都做不到的。
孫珂奕後來，那時候是你自己用李慕南把我從你身邊推開的，怪不得別人。
他的沒錯，因為那個時候的我一看到李慕南，心就徹底亂了，沒有半點餘力。
薑湯走上前，像年少時那樣挽著我的手，跟我情同姐妹，我總覺得她這個動作太假，可她用她那雙真誠的眼睛告訴我，她真的待我如年少時那般好。她“君子，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我答應了，可能隻因為她的一聲君子。我始終覺得這個跟我一起走過青蔥歲月的女孩她不會再害我一次，更不會害孫珂奕。
那頓飯，吃得很怪異，薑湯笑得很甜，但我和孫珂奕尷尬地看看彼此又把目光雙雙投向薑湯。薑湯“你們看我幹嘛快吃啊。”
我低頭吃自己的飯，孫珂奕和薑湯就開始相互喂食。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吃到後來薑湯鄭重地告訴我她和孫珂奕在一起了，希望我和孫珂奕結束那虛有其表的婚約。
我看著孫珂奕，他點零頭，“許淇君，我們這樣在一起確實沒什麽意思，不如分開對誰都好。”
我“好。”
那孫珂奕臉上的笑容因為我的一個好字逐漸擴大，好看的輪廓線也異常溫和明媚，愛笑的眉眼散發著明亮的光芒，是唇紅齒白的陽光少年模樣。他“許淇君，這樣成全了你也成全了我。”
我也笑了，我“好好和薑湯在一起吧。”薑湯“許淇君，我用不著你的成全。”
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我還在期待什麽呢，她還是那個薑湯。得了便宜還賣乖，厚顏無恥，對。這些話我隻能在心裏。
我曾經幻想過很多結局，有一我能和李慕南在一起，再不濟還有孫珂奕，再或者我遇到新的人，一眼就愛上然後和他在一起。隻是我沒有想到我會看著他們雙雙幸福，自己隻能這般無奈連成全的資格都沒櫻
那樣想的時候我自己也驚訝了，原來孫珂奕在我的眼裏就是一備胎，可是現在連備胎也跟著薑湯跑了。我活該。
秦芓靜後來找我抱怨過，她“你怎麽能這樣輕易放孫珂奕走呢，現在他已經醉死在那個女饒溫柔鄉裏再也回不來了。”
我“你要是有本事就把他搶回來別在我這裏瞎BB。”
秦芓靜衝著我吼“你有本事你去搶，老娘可是各種手段都用盡了。”
秦芓靜這話，我絕對相信，她最近為了孫珂奕可謂是茶不思飯不想，用盡各種花招都無效，不然她也不會來找我了。看來我的青梅竹馬魅力還是不的。可秦芓靜這樣的美人最終還是敵不過孫珂奕年少時的心上人薑湯。
我有煩心事的時候都會去找六六訴苦，六六一邊逗著懷裏的伍安一邊聽著我罵秦芓靜，我“她也太煩人了，就是自己沒有本事。”
六六笑著，像年少時一樣，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起。我對秦芓靜特別有意見，她喜歡搶回來就行了幹嘛跑來我這裏嘮叨，顯然我有意見的原因完全是她總在我耳邊提起那個名字，薑湯。
有的時候不是放不下過去，隻是一提起那個人就不知所措，不知道她下一步會怎麽樣，當然，如果沒有孫珂奕我跟她就不會再有什麽交集，可是孫珂奕就像一隻大尾巴狼似的，把我和薑湯綁在一起，在別人看來還是那種情敵關係的綁在一起。所以就算我不找薑湯，她還是會來找我。她咬著紅唇“許淇君，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不會還因為當年的那件事記恨著我吧。”
我搖搖頭，我哪裏敢，你肯放過我，我就已經謝謝地了，哪裏還敢記恨你？
可薑湯顯然不會放過我，她“既然你不記恨我了，那我們就像以前一樣相處吧，現在想想，還是中學那會的朋友最交心。”
我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
之後我和薑湯就做回了虛情假意的朋友，她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左一聲君子右一聲君子。
秦芓靜，沒想到你嘴上不在乎動作倒是夠快啊，都已經打入敵人內部了。
我看著秦芓靜，笑得很尷尬，“嗯，成功打入內部了。”
秦芓靜“那我們來分析一下，下一步怎麽辦。”
我“我工作呢，大姐。”秦芓靜最近跑來報社找我，報社的男同誌從一開始的垂涎欲滴都變得開始煩她了。某一個男同誌跟我，那個來找你的美女話怎麽那麽多，我都沒辦法好好工作了。我，不好意思啊，下次我一定讓保安把她請出去。男同誌，請出去那倒不至於，你讓她安安靜靜的就校
薑湯開了家花店，離報社隻有兩條街，名字很簡單，疆薑花’。花店不大，卻有著跟薑湯一樣靈動的氣息，格局設計精致，每一盆花都被薑湯精心打理過每一朵花都很鮮活。我最喜歡門口靠左邊的吊椅，上麵爬著一株開紫花的藤條，我不知道名字。
寫完了報道我覺得無事可做就走到薑湯的花店，薑湯正在打理一盆茉莉，她纖細的指尖劃過淡白色的花瓣，用一隻灑水的壺對著花的根部澆水。我走到她身後輕拍一下她的背，她轉過頭，“君子，你來了。”我點點頭，從她身後繞過去，茉莉花的旁邊擺了很多株多肉，我用指尖輕觸了一下多肉肥厚的葉片。薑湯“你今怎麽有空來。”我沒有看她，但我知道她的臉上一定堆滿了甜甜的笑容，我“沒什麽事做，就來了。”薑湯“君子，你看這盆茉莉怎麽樣？”她舉著剛澆完的花盆，上麵還有水滴不斷的往下滴。我“不錯。”她“那就送給你吧。”然後她把茉莉往我手裏塞。我“謝謝。”薑湯笑得很明媚，她“君子，你跟我還用這麽客氣嗎？”
人與人之間，關係曾經破裂了，不管此後看起來再怎麽和諧，都不可能如初見那般，心裏總有了芥蒂，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但現在的薑湯，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與我亦如從前般重拾那份情意，還是隻是與我逢場作戲、虛情假意。我不知道她要假裝給誰看，孫珂奕？我心裏的不安在蔓延，我不知道要怎麽心平氣和地麵對她，更無法心平氣和的麵對她和孫珂奕一起出現在我麵前。
我抱著薑湯塞到我手裏的那盆茉莉花回到報社，於汀“你去哪了？怎麽抱著盆花回來，哎……”
我把花塞到於汀懷裏，“你要是喜歡就拿去。”
整個下午，於汀都在欣賞著那盆被薑湯養得很好的茉莉。她“看這晶瑩剔透的，太美了。”
欣賞完了，下班時於汀把花放到我的桌子上，她“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我“你不要？”
於汀“別人送給你的，我要它幹嘛？”完給我留了個瀟灑的背影，走了。
我看著那盆茉莉發了一下午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