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一刻，他懷裏
孫珂奕走後，我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六六下來戳了戳我，她“君子，你還好吧。”
我突然轉過身抱住六六，她被我嚇了一跳，我“六六，謝謝你一直都陪在我身邊，新年快樂。”
六六拍著我的肩，她回我“新年快樂。”
第二，大年初一，仿佛一切都是新的開始，那些不好的，我嚐試著去忘記，而那些好的得銘記於心。
走到哪裏都是煙花和炮竹的味道，刺鼻，卻是年的味道。
六六“再過幾年，安安也會像其他的孩子，滿地放著炮竹。”她這話的時候安安正扒在她肩頭東張西望。
和六六逛了一下午街，眼看著新年的第一就要結束了。六六“君子，我得回去了，大年初一，還是要守家的。”
我拉著安安的手，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嗬嗬嗬地笑。我“六六，你看安安多可愛啊。”
六六笑了，她轉過頭親了一下安安的臉頰，滿臉幸福。
六六走了之後，我去了一趟醫院，程思語也在，我就沒進去，躲在門口偷偷看了一會。李慕南的精神比我上次看到好多了，你看，新的一年，總有事情在順著好的方向走。
年假結束，重新回到工作崗位，我還沒有從懶懶散散的狀態裏轉變過來，狄桉就給我安排了大大的事情，當然，我忙，她更忙。
再次見到孫珂奕是在一個項目競標會上，那陸碸特意通知狄桉提前半時到，我是狄桉的助理，自然跟在她身後。
孫珂奕不似那喝醉酒的狀態，他高貴自矜，神色裏是勢在必得的慵懶。我看了他一眼，很快受回目光。
競標開始前，狄桉去了洗手間，我坐在位置上整理好資料交到陸碸手裏。
狄桉給我發了一條信息“淇君，我有事和你，在台等你。”
台？
我看了陸碸一眼，示意要出去一下。
春節剛剛結束，氣溫還很低，剛走到露的地方，就有冷風不斷往臉上刮。狄桉背對我我，穿一件米色大衣，裏邊是米色長裙，身材窈窕，背影勾人。
我走過去，與狄桉並肩站在，狄桉抽著煙扭頭看了我一眼，她“來了。”
我問“狄總，什麽事？”
她笑了一下，“待會你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
今氣格外冷，抬頭，烏雲蔽日，灰蒙蒙的。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我回頭看，竟是陸碸，他直徑走向我們。
表情卻不是以往的和煦，他走到我麵前突然抓住我的脖子，我被他嚇了一跳，喘不過氣來，我紅著臉掙紮，越掙紮他卻越用力，我覺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
狄桉默然地看著，繼續抽著手裏的煙，我的眼淚一滴滴砸到陸碸的手背上，卻隻是因為狄桉那個冷漠的眼神。
終於，陸碸稍稍減了力氣，他“打電話給孫珂奕，讓他上來，我有事和他。”
我試圖掙脫陸碸的手，他卻又一次加重了力氣，我放棄了掙紮，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陸碸放開了我，把我推到牆邊。我腦袋朝著牆狠狠砸過去，一瞬間，我的頭開始嗡嗡作響，我疼得裂開嘴角，發出一聲悶哼。
陸碸聲音低沉得可怕，他“快點。”
我在通訊錄上找到孫珂奕的名字，手指遲遲不肯點下去，雖然我不知道陸碸讓孫珂奕上來的目的是什麽，可我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早在那飯局上我就看出來陸碸有多恨孫珂奕，他看他的眼神，陰暗，憤恨。
陸碸不悅的皺著眉頭，他是吼出來的“打啊。”
他的吼聲讓我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恐懼感讓我不得不服從他的命令，我用食指點了一下孫珂奕的名字。
“嘟~嘟~嘟~”響了三聲，孫珂奕接起來了。
“喂”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我的心在聽到孫珂奕的聲音後再次顫抖了一下。
對麵，是陸碸緊逼的眼神。
“孫珂奕，你能上來台一趟嗎？我有事。”我的聲音又顫又。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下一秒，電話掛了。
陸碸看著我，眼神又暗了一度。
狄桉緩緩走過來，風撥撩著她的長裙，我別過臉，突然覺得我眼前的這對人很惡心。她掐滅了煙蒂，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
陸碸“看來養了個無能的。”
狄桉“我早過，你太信她。”陸碸又看了我一眼，笑了，他“再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陸碸沒有了耐心，他轉身跟狄桉“你找人看住她。”
狄桉點點頭，她“你先去吧，要開始了。”
陸碸走後狄桉打電話叫了人過來。
很長一段時間，我看著狄桉，眼神空洞而無助。
狄桉避開我的眼神。
氣越變越劣，大概過了五分鍾，陸碸回來了，他逼近我，再次把我帶到露口。我看到他嘴角露出一絲笑，那抹笑，像猙獰的野獸，將我吞噬。
進一步將我逼向深淵的是陸碸身後的孫珂奕，我把臉別向一邊，不看他，仿佛不看他剛剛的那通電話就不是我打的一樣。可我又多麽希望他能幫我逃脫這困境，就像我們年少時一樣，他，無論怎樣，他都相信我，無論怎樣，他都站在我身後。
陸碸把我逼向台邊緣，我用手死命抓住欄杆，我不知道，下一刻，發瘋的陸碸會不會把我推下去。
沒錯，陸碸發瘋了，為了這次競標。一個星期前，陸豐某一產品被檢測出偽劣造假，我和狄桉每求上求下，但都無濟於事。陸碸一直在為這次的競標做準備，這次競標成了陸豐最後的機會。
所以，他發瘋了。
孫珂奕看了我們一眼，眼神裏，透露滑稽可笑，他“陸總，您大費周章把我叫來，究竟有何貴幹？”
陸碸“這次，還請孫珂讓路。”
孫珂奕“對不起，不校”然後轉身欲走。陸碸推我一把，我上身靠上欄杆，掉落在半空中，好在，陸碸一隻手掐著我的脖子，我不至於掉下去，但也足以引起我尖叫一聲。
孫珂奕身影僵住，他停住了腳步，聲音帶著沉悶的憤怒，他“陸碸，你到底想怎麽樣？”
陸碸手上愈發用力，我一瞬間無法呼吸，他的眼框發紅，仿佛要把我掐死才解氣。他“放棄這次競標。”
孫珂奕轉身，他眼眸緊緊盯著我逐漸漲紅的臉，眉心狠狠皺了一下，他“放開她。”
陸碸重複了一遍“放棄這次競標。”
孫珂奕也重複“放開她。”
陸碸手上又是一推，我整個身體差點下去。
“我答應你。”孫珂奕猛地衝向前，抓我的手，與此同時，陸碸把我向上麵推，我重心向上，撲向前。
那一刻，我的心停止了跳動。那一刻，空中落下豆大的雨點。那一刻，我撞進一個懷抱。那一刻，他懷裏，我過完了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