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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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之後，帝國國王夏冥帶領四萬軍隊離開了翡翠城。
時間是雙月曆998年8月末，據999年僅僅只剩四個月。
夏寒扳著手指計算時間，越算越心涼——圖鑑上顯示獸族毀滅翡翠帝國時間為雙月曆999年初，快沒多少時間了。
魔骨沙漠位於麒麟大陸西南側，途經程曦草原、玉林山脈，在經過光明大教堂后還得穿越疾風草原，橫跨了近半個大陸的路程。
「這些兵力，足夠了嗎？」
翡翠城城牆頂端，夏寒與帝國公主夏雲站在一起，身邊還跟著一些年輕的貴族。
「足夠了。」
夏雲聲音冷淡的回答，她的話音剛落，身邊一個貴族就發出笑聲向夏寒解釋：「小公主，陛下出征路過的各個領地都會提供軍隊，這回旅途遙遠.……」
他思索片刻，估算道：「估計陛下到達魔骨沙漠的時候，隨行的軍隊至少有二十萬。」
二十萬的軍隊對付一個異族，這已經是非常重視事態了。規模甚至說得上是兩個國家在戰鬥，夏冥這個做法可謂徹底的安了所有人的心。
只是誰也不清楚他是真重視異族的威脅，還是在乎自己的安全。
「小公主，你知道二十萬是什麼概念嗎？」年輕的貴族對待夏寒的態度並不一致，這時走出了一個憤怒的青年：「你的父親在八年前白白埋葬了帝國全部jing銳.……而由於你對外面說出的一句話，現在帝國又派出了二十萬……」
「閉嘴！」
夏雲突然轉身，這個青年的嘴巴在她充滿寒意的殺氣中戛然而止。此刻的夏雲臉若冰霜，右手按在長劍，氣勢威嚴的令人震驚。
【六階？】【不……至少是七階戰士！】
夏寒心底閃過驚駭，人類的修鍊速度雖快，但能在成年之前到達七階力的人卻寥寥無幾——夏雲向來以執政力出名，卻沒想到她本人也是個驚采絕艷的天才戰士。
「八年前那場戰爭的殘酷你怎麼明白，不要說全部jing銳，就算整個帝國的人過去也難以生存！」
她似乎想起了幼年時看到的戰場，神se鐵青：「不要再談論這件事！」
青年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長公主親身觀看過那場戰鬥。
「抱歉。」
他彎著腰退下了。
「這個話題不是很有趣嗎？」然而夏寒卻似乎不在意夏雲的臉se，他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我也很想知道八年前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夏寒盯著夏雲。
他在試驗，不是為了八年前的答案，而是為了看看夏雲怎樣回答他的問題。這幾天以來，夏寒發現夏雲對待他的態度和其他人有顯著的不同。
【她難道還是和九歲時一樣把我當弟弟？】
夏寒難免起了這樣的想法，但他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夏雲會對威脅自己地位的人那麼好？
「你……你不應該知道。」
夏雲瞥了一眼夏寒，態度似乎沒有多大變化：「你沒見過死屍燎原，火焰中流淌鮮血，充滿血腥味的戰場.……」
然而，她卻還是說出了一些。
「我見過八年前的戰場，一個人與一個帝國的戰鬥，漫山遍野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前一刻還鮮活的人們瞬息間變成一片焦黑.……」
就這麼簡短的話，但是話里的信息足夠了，夏寒確定他在夏雲心中的地位果然和其它人不一樣，他預想中的任務難度可能還需要降低一些。
【很好。】
夏寒這樣想著，然後轉起了腦筋。
「我是沒見過戰場……但我知道在其它地方，人類的生命也不會比戰場貴上多少。」夏寒看了看對他不屑一顧的年輕貴族，然後把話題扯在他們身上：「據我所知，每一年包括直接和間接，每個貴都會殺死至少2個平民。」
他並無準確的數據，只信口說了個大概：「翡翠帝國大大小小的貴族有5萬以上，也就是說每年這個國家有十幾萬人死亡——比戰爭的死亡人數還要多。」
「你想說什麼？」
夏雲心裡一緊，事實上夏寒誇大其詞，但翡翠帝國每年的確有大量人民死於飢餓、貧困、病痛、奴役，這些罪惡的根源絕大多數都可以放在貴族身上。
但是這種事在每個國家都是一樣。
這個世界越是低級的生命越是廉價……而人類作為世之大族卻比其它任何種族都廉價。這股廉價並非是種族地位，而是因為死亡的人數太過龐大.……人類每年死亡人數甚至超過了jing靈和晶雪族總和的好幾倍。
幸運的是人類生育速度快到驚人，只要有心，損失再大也能補充回來。
「沒什麼。」
夏寒只是在探尋夏雲的本心——他看不是很透她。從小生活在政治環境中的夏雲很少展示她的真實想法，她的表現似真似假，夏寒也才剛剛確定她對他的特別對待。
然而她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她是站在貴族這邊，還是站在底層人民這邊。
夏寒的劇情任務不可放棄，而他現在的未來卻朝著國王前進。暫且不管它的可行xing，夏寒現在必須做好一些準備。
圖鑑修鍊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收穫世界信仰，然而人類貴族和貧民之間的矛盾已經延續數千年無法調和……夏寒不奢望去解決矛盾，他沒那麼偉大，站在『容易被騙』的普通人這邊才符合他的心意。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普通人才是根基,也就是說——夏寒得犧牲貴族成就絕世神功。
「話說回來，我在疾風城聽到個有趣的故事，它這樣說：以前有個貧窮的子爵買了幾個奴隸，然後把他們養在一個小農場里。等到子爵孫子這輩的時候，他家已經有了數十個奴隸.……小農場也變成了大農場。」
「你覺得那個子爵的做法合適嗎？」
夏寒繼續他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