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自由
破碎的水晶玻璃灑在街道上，血污覆蓋了聖人的畫像。
半夜時分，血月下的光明城停止了喧嘩，一雙雙血紅的眼睛排列在道路兩邊，恭敬而充滿恐懼的凝視緩慢駛過的馬車——裡面承載著他們的主人。
「沒有抵抗者了嗎？」
無劍的聲音從車廂裡面傳出，風霜謹慎的選詞回答回答：「不、主人，這座城市背後有一片聖人墓場，那裡還有人類在垂死掙扎。」
防守墓場的人類是最虔誠的信徒，他們誓死不讓血族污染聖人的榮耀，也可以說是最頑固的地區。
「聖人墓場？」無劍的聲音裡帶著厭惡：「派多點人毀了它，聽名字我就噁心。」
「是。」風霜向兩邊的血族瞄了瞄，原本安靜屹立的無數血族紛紛亮起了雙眼，倍感榮幸的打開雙翅從街道上飛了出去。他們會竭盡全力實現主人的命令，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忠誠的軍隊。
「那些教士能轉換成同胞嗎？」
「很難，主人……而且即便成功轉換，他們也不能使用教會的力量。」
不會使用光明技能的教士轉換過後並沒有太大效果，其它像是法師戰士這些職業轉換后反而更加強大。這主要是由於血族屬性決定，這個種族誕生的源頭來自魔族的技術，而魔族和光明之力是相剋的存在。
無劍有些可惜，但她不感到遺憾，攻陷光明城的效果就足夠了。
光明城建立開始就從來不曾熄滅。有許多人把它譽為人類的希望，因而它淪陷象徵的意義絕不單純是一座城市的毀滅，同樣會引起人類世界巨大的恐慌。
這股恐慌對無劍來說非常重要，而且消滅教會勢力越多她們的威脅就越少。
「青龍還沒有來嗎？」
「沒有……主人，我們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無劍從裡面走出，她的動作不能說優雅，但卻足以用美貌彌補任何不足。
一個圓錐般的教堂出現在她們面前，半圓形的階梯，刻著聖女像的巨大門扉。雪白的牆壁上刻畫著精緻的畫卷。映射著不同顏色的教會玻璃把整個教堂鑲嵌得熠熠生輝。
【這就是教皇住的地方？】
無劍勾起一個驚心動魄的笑容，抬腳走上了被血染紅的階梯。一些正在清掃的血族低頭退到兩邊，讓他們的主人暢通無阻的走進了被血腥味充斥的大殿內。
這個大殿曾是教皇和數十個主教議事的地方，地上鋪滿了鑲著白花的鮮紅地毯。現在這個地毯顯得比平時還要美麗——沾染上了它們主人的血。
教皇的寶座並不精美、它甚至不像雪霧國王座那般華麗。但被金色光輝籠罩的它。那份純粹的光明之力就比任何工匠的手藝都要高明。
傳說除了教皇，任何人坐上它都會被光明的火焰燃燒殆盡，無劍倒是想試一試。
她向高處的寶座走去。
「主人。不可以!」風霜想要阻止，但身子卻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這是無劍給她的警告。
她只能看著無劍步上階梯，轉身坐了下去。白色的烈焰「嘩啦」一聲燃燒起來，大殿被照耀得宛若白晝，而無劍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白光中。
「主人！」風霜著急，但身體沒有痛苦告訴她無劍受到了傷害——她的女王安然無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白色的火焰裡面開始出現一抹紅色，這股紅色越變越大，在很短的時間裡就把所有白光吞沒，大殿變得一片通紅，牆上燃燒的倒影就像地獄的烈焰。
然而紅色火焰同樣沒有持續多久，它迅速縮小，隨即被無劍收回了體內。這位血族女王毫毛未傷的坐著，身下的寶座覆蓋了一層淡淡的血光，再也沒有之前的聖潔。
「怎麼回事？」
風霜不明所以，那些光明之力哪去了？
無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其實她早就看穿寶座沒有足夠的實力，那些光明之力就是每任教皇留下的意志。在她坐下后，那些死去的人就出現在她耳邊一直嘀咕什麼正義、光明什麼的……
無劍沒想到這些老傢伙那麼煩，乾脆就把這些意志吃了——活著她都不怕，還會怕死人？
「光明城已經屬於我，我要把首都定在這裡。」
她做出了一個擾亂人類安定的決定，帝釋天死後，她已然不會再擔心，而定都光明城確實是對人類最大的諷刺，這個消息也會驅使那些無知的人自投羅網。
「那麼，確定一下接下來的目標……」無劍低頭看向風霜，沉聲詢問：「蒼脊、春暉、朱月還是滄溟？」
這些是她接下來的敵手，雖說現在已經全面開戰，但她有足夠的軍隊對其中一個目標發動更強的攻勢。而這個目標看上去很簡單，但也需要風霜的預言術作為參考。
「蒼脊有白虎族幫忙、背後是精靈族，我們後方不穩暫且不適合把它作為目標。」
「朱月和滄溟已經形成聯合，情報顯示他們和光輝帝國也有聯繫，我認為暫時也可放在一邊。」
「春暉局勢混亂，民多王蠢，聽說那兩位執政生疏的王子還把朱雀趕走了，正是攻陷的大好時機。」
風霜講出來的話和無劍本人的思考並沒有太大出入，然而她會這麼說，也肯定是因為預言上沒有出現問題——這才是無劍最在意的地方。
「那好……」
她準備下令，卻見兩個人走了進來。
「我可以幫你攻陷春暉，只要我幫忙，明天這個時候你就能獲得二十座城、近百萬子民。」嘴唇蒼白、皮膚乾枯，彷彿在下一刻就會倒下的女人狼狽的走進來，這樣說道：「你不應該拒絕這個提議。」
無劍看了一眼她身邊的老法師，隨後盯向女人：「有條件？」
「對。」女人沒有猶豫，她抬頭，毫不膽怯直視無劍：「事成之後，我要你放我自由。」
自由，這也就是說她不想回到青龍身邊？為了二十座城，得罪一個聖獸值不值得？
無劍沒有猶豫——「成交！」
無奸不王，聖獸也不是她的盟友，而前面這個沒了主人的女人也活不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