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
第298章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56)
傘也在兩個人掙扎的過程中掉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層的水花。
溫希恩被她抱著呼吸都不順暢了,他的手臂勒著實在是太緊了,手腕處又酸又疼,火辣辣的讓溫希恩也來了火。
先不說溫希恩脾氣本來就算不上好,但是對范咸還算是很有耐心的,可是因為溫希恩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范咸行為也怪異得讓她很不舒服。
兩個人都穿著西裝,也都被雨淋濕了,但是和溫希恩冰冷的溫度不同,范咸黏在她身上的溫度是灼熱的,彷彿可以把人燙傷。
溫希恩沒有他的力氣大,在范鹹的眼裡,這些掙扎就跟撓痒痒一樣,所以溫希恩越是掙扎,抱的就越緊。
溫希恩被逼的無可奈何了,「范咸,怎麼了?你現在很奇怪,你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激到了范咸,他的目光突然就變得十分兇狠,森寒又嫉恨的問。
「我讓你不舒服?那個戲子就能讓你舒服了,是嗎?」
溫希恩眼皮猛地一跳,倉促的回答說。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和他早就沒有關係了。」
哪怕是知道範咸是因為喝醉了,所以才這麼口無遮攔,但還是來火。
淋漓的雨天里響起了一道驚雷,范咸可以清晰的看到溫希恩臉上的慌亂和閃躲。
還有被戳到痛住的惱羞。
說什麼不在意!到底是為了騙他,還是騙她自己。
如果真的不在意的話,怎麼可能會帶那個戒指,一帶就是帶三年,從來都沒有摘下過。
如果真的不在意,為什麼一見到那個人就會驚慌失措的亂了陣腳。
要是現在腦子還是清醒的,范咸應該就不會這麼衝動妄為,畢竟他一向是懂得分寸的。
可是因為酒精的加持,給了他發泄的理由和機會。
范咸將「沒有關係」這四個字在唇齒邊咀嚼著重複了一遍,慢慢的鬆開了手,那深黑的眼瞳如同一隻警惕又多疑的野獸盯著溫希恩,問。
「真的不在意嗎?」
雨水打在了兩個人的臉上,並不疼,卻讓整個人連著身都冷了起來。
溫希恩迎著他審視的嚴厲目光,抿了抿唇,肯定的說。
「我和他不可能再有關係了。」
范咸沉默了下來,一時間只有濕濕瀝瀝的雨聲,片刻后那目光從溫希恩漂亮的眼移到了她緊緊抿著的嘴唇上,粉色是淡淡的,上面還沾著點雨水,讓人恨不得細心的意義舔砥,唇形很適合接吻。
伸手把額前的髮絲捋到後面,露出了極其英俊鋒利的眉眼,范咸發出短促的笑聲,輕描淡寫的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就把他趕出上海好不好?反正讓他在你眼前晃著也是會髒了你的眼,還不如趕走清凈。」
溫希恩瞳孔驟縮,呼吸一滯,他冷淡的說。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范咸,你醉了。」
站在身前的人微微的彎腰,覆下一層深深的陰影,逼近耳畔的呼吸灼熱而亢奮,夾雜著殘忍的寒戾。
「我沒醉,是你醉了,醉在了別人織成的溫柔鄉里。」
男人見溫希恩不說話,一手在她頸處細細摩挲著,隨後慢慢的向上一手捏住溫希恩的下頜,將她的臉抬高,雨水砸在她薄薄蒼白的肌膚上,蒼白的肌膚,淡色的唇,還有眼尾穠艷的紅,一切的極致形成了濃烈的色彩。
心中一直拚命壓抑著的情緒正在慢慢的瓦解,流出了噁心濃稠的液體。
溫希恩在雨中陰沉沉的光線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她也知道,范咸一醉就是這麼口無遮攔的,要是真的和這個酒鬼計較,那還真的是會被氣死。
初春的雨天溫度還是很低的,溫希恩不想與范咸多糾纏,就斂住了心裡的不耐煩,耐著性子說,「好了,不要再說了,回家。」
也不知道怎麼的范鹹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噴薄在溫希恩的後頸處,曖昧又傷感。
「你就不能聽聽我的嗎?我想要你好好的,然後我們做永遠的兄弟,永遠的……唯一的……」
他斷斷續續的說著,忍不住低下頭來舔舐溫希恩柔滑的側臉,如毒蛇舔信,陰冷的要將獵物拆吃入腹,但也因為忌憚著什麼而不敢留下任何痕迹,甚至連牙齒都不敢觸碰。
溫希恩面無表情的垂著眸,似乎是想偏頭避開,但鉗制住身體的力道幾乎要勒緊骨頭裡,如蛆附骨。
雨天的寒氣漫了進了衣服里,溫希恩感受脖頸處傳來濕潤感,濕熱的。
明明比溫希恩高一個頭,現在卻無力的抱著她,上一秒還是一臉凶樣,現在倒是難過起來了。
溫希恩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然後慢慢的抬起,抱住了男人的腰,像是在安慰。
春雨霏霏,雨慢慢地下著,猶如千萬條銀絲,蕩漾在空中,恰如穿成的珠簾,竟然透著幾分美感。
溫希恩無意中的抬起了眼睫,視線里猛然闖入了一道淺紅色的身影。
那倒修長的身影手持著傘,一身白色的長衫在雨中格外的顯眼,他不知道在哪裡站了多久,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兩個相擁的人。
明明……那個位置原本是他的。
不過是短短的三年的時間就被人代替了嗎?
他手持的傘,沒有一滴雨滴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卻覺得整顆心都彷彿已經前進了涼水裡。
顫顫巍巍的向前走了一步,但也就是這僅僅的一步,花費了他所有的力氣,心臟在一瞬間驟停后是一聲比一聲大,噗通噗通的鼓噪著耳膜,雙手死死的掐著手心裡的嫩肉,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把沉重的呼喊吞咽進肚子。
沈玥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快要憋死了,刺激得眼眶通紅,可他知道他不能留在這裡,他得離開這裡。
但是溫希恩看過來的視線又讓他走不動了,他們兩隔空在雨中對視,明明兩個人相差的距離並不遠,是中間彷彿有一道永遠都跨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