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番外
第437章 番外
可能一開始還會反抗,但是時間久了之後就放棄掙扎了,他小時候還會傻傻的到母親懷裡哭訴,母親只會一臉不耐又嫌棄的把他推開,那厭惡的眼神,好像並不是看自己的孩子,而是看路邊的垃圾。
從那個時候開始,陳冬生就不會再傻逼去哭訴,他只會默默的忍受著,長期下來,心理自然而然的會變得扭曲。
陳冬生出生開始就一直都不受歡迎,他沒有朋友,沒人願意和j女的兒子做朋友。
親人這個詞,讓陳冬生覺得可笑又陌生。
那一年的夏天,發生了令他印象深刻的一件事,他遇到了第一個對他笑的人。
很可笑吧,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對他笑過。
明明小傻子也被欺負了,但她卻還笑的出來,當時陳冬生就充滿惡意想著,傻子就是傻子,被人欺負了還笑。
可是陳冬生卻還是被那笑容給迷到了,太美了,就像天使一樣。
他無比嫌棄的同時,又無比的迷戀。
他們兩個人好像都是處在黑暗之中,但是卻活出了不一樣的自己,他就像陰溝里的老鼠,而溫希恩就像墜落在人間的天使。
陳冬生想靠近天使,因為自卑的心理又不敢上前。
陳冬生站在床榻邊克制著微微發抖的身體,眼裡是濃郁得散不開的悲傷痛楚,像在看一件至珍至愛卻即將被摧毀的寶物。
他伸出手,指尖懸在溫希恩冷玉面頰上,遲遲不敢觸碰,生怕驚擾她靜的睡顏。
下一刻,陳冬生眼眸微微眯起,寒光一閃而過,他極其緩慢地摸了摸溫希恩冰涼的臉,手指一滑,移到旁邊的枕頭上。
只要把枕頭壓上去,小傻子就會毫無知覺地離開這面目可憎的人間,從此不用再忍受折磨屈辱,也不會被人玩弄。
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
他心目中聖潔乾淨的天使,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陳冬生被這決絕的意志逼得眼眸通紅,床上的人沒有絲毫知覺,闔目安睡的樣子斂去了平日的純意,那點說不出的動人風情便從眼角眉梢一點點蔓延出來。
是炎熱夏至令人頭暈目眩的笑容,在他黑白的世界裡面是如此的奪目,也是隨意就可以被他牽走的天使,可憐又可愛。
陳冬生覺得心臟在猛烈跳動,胸腔一下一下被鑿出沉重的悶痛感,掌心生出一片黏膩的汗液。
眼底血紅一片,瀰漫起水霧,咬緊的牙關令他頰側肌肉緊繃凸起。
柔軟的枕頭遮住了小傻子蒼白的臉,他微微的往下面壓,心底盈滿的難過和不舍在奮力呼喊——
他還沒來得及像小傻子道歉,沒帶她去看看這世界,甚至都來不及像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就要這樣消失了嗎?
陳冬生的手都抖的不成樣子,他最後還是下不去手,發瘋似的把枕頭扔了出去,枕頭被他甩出去了好遠,砸到了牆上,反彈了一些距離。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的反應,除了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之外,她渾身冰涼的就像個死人。
陳冬生蹲在榻邊,將被子掀開一角,入眼便是雪白肌膚上斑駁錯落的淤痕,像雪地上落滿了青紅漿果,汁水四濺,看上去可怖又可憐,卻又顯出別樣的昳麗稠艷。
拿出在超市買的疏通淤血的藥油,倒在掌中揉搓半晌,探到錦被下摸上柔軟清瘦的身體。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男人的眼眶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
又一天了,溫希恩還是沒有醒來。
床邊,陳冬生將人從被子中扶起,攬進自己懷中,一手端著瓷碗,輕抿一口,隨後抬起溫希恩的下巴,貼上她清涼柔軟的唇,順著啟開的唇縫,將葯一點一點渡了進去。
直到葯汁微涼,才終於喂盡一碗,溫希恩顏色淺淡的唇縫間被吮出一線櫻紅,讓她臉色彷彿也跟著明艷起來。
陳冬生將人抱了片刻,習慣性地撫摸著她光滑平整的後背,似是在安慰一隻死裡逃生的幼貓。
「這次的葯,比上次的都要苦呢。」他在溫希恩耳邊輕輕感嘆。
「我聽孟姐說,你是個很怕苦的人,如果沒有糖的話就不會吃藥,你要是睜眼看我一下,我就給你糖吃。」
懷裡的人沒有半分的動靜,陳冬生失望的點了點溫希恩的額頭。
「不看我,就不給你糖吃。」
更深夜長,後半夜又落了些雨,雨點「噼里啪啦」敲在瓦片上,有些聒噪。
陳冬生卧在溫希恩身側,稍微有點動靜便醒過來,桌子上燭火依舊灼灼耀目,他將溫希恩往自己懷中摟緊了些,手指撥開她頰側的髮絲,將頸間那一捧烏黑的髮絲柔柔理順。
他垂目凝視懷裡的人良久,溫希恩氣息微弱,胸膛幾乎沒有起伏的弧度,神色安寧平靜,似尊端莊潔白的玉觀音,面上墜著燭火曳不定的光影,無瑕的肌膚上一片寒光。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把你一個人扔在馬路邊,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嘛,你這個小傻子,能不能不要這麼記仇。」陳冬生眉間沉沉微蹙,他本就生得清俊,每個表情在這張臉上都格外生動。
他的難過悲傷讓氣氛變得越發的傷感,喉嚨里發出哽咽的聲音,偏偏他還要死撐著面子,不願再流露出來。
「我都說了錯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啊。」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外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陳冬生從床尾又摸到一床被褥,動作輕柔地蓋在溫希恩身上,他隔著被子將人圈在懷裡,嘴唇輕蹭額角,在她耳邊低聲輕哄:「謝蔚不在了,不要怕,我們好好睡一覺。」
彷彿溫希恩能聽見一般。
枕風宿雨,這一夜過得煎熬又漫長。
床上陳冬生與溫希恩大被同蓋,交頸而眠,姿勢親昵異常。
溫希恩微微露出的雪白肩頭被陳冬生握在掌心之中,像掬了捧高山之雪。
天蒙蒙的泛白,原本堆積在地上的雪被雨給打濕了,融化了和泥土沾在一起,公雞的雞鳴聲清脆的響徹整個村莊。
虐死這些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