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2)
第526章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2)
就算如果他第一次對著親王臉紅,也是因為緊張和厭惡,但一定不會是害羞。
卻沒想到,讓對方會錯了意。
只是他沒有想到一件這樣的小事情會讓尊貴的親王記這麼久,他一直以為親王只是迷戀他的皮囊,可是如果是真的迷戀他的皮囊的話,又不太現實,畢竟如果要說起外貌誰能比得上眼前這位,所有人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周楠開始覺得親王對待他就想只喜歡的寵物,如今看了又好像不是,這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糊塗複雜起來。
事到如今,卻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了。或許,對這個親王而言,死在所愛之人的手裡,已是最好的結局。
周楠手中的酒杯,莫名變得沉重了幾分。似是突然才真切的意識到,這杯酒遞出去,面前的這個尊貴美麗的親王就要徹底消失在人世了。
而他能有這個機會得逞,卻是利用了這年輕的親王對自己的情誼。
周楠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正直無私無畏的人,可是利用別人感情的這件事讓他又變得不太了解自己。
雖然是這樣,周楠的心中並沒有後悔,但卻有愧疚。
他慢慢的認真的看向面前的親王,這還是第一次,把他的樣子記在心裡。
親王殿下沉靜的側臉在這昏沉天色里似碧海遺珠。
透明般的白,月色般的明。
當她眼珠微微一轉,眼睫微微一顫,由靜到動,便彷彿畫中人被什麼驚動,所謂顧盼生姿。
親王繼承了血族完美的外貌,隨意的一個動作都透露著優雅。
也許這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親王融進骨子裡的形態便也鬆懈了幾分。
她撐著下巴,側身朝周楠傾斜,微微的小動作,卻帶著一絲主動的親昵。
撐著下巴,寬鬆的衣袖滑落讓她露出一點手腕,常年遮掩的不見天日,就像雪地里的一抹白,帶著冰冷的質感。
親王此刻臉上露出一點柔軟的笑容來,幽微的目光看著他遞上的毒酒,毫不知情又天真信賴,懶懶的對他呢喃:「你的血好香啊,我真的特別喜歡,可是我怕你不開心。」
「你只是想吸我的血?」周楠的眼底露出失望和嘲諷。
「不。」
「阿楠,你和別人不一樣。」
恍惚的獵人便下意識的問:「哪裡不一樣?」
「你讓我感覺到了心跳。」
吸血鬼是沒有心的,也沒有人的溫度,可是現在眼前的親王殿下指著她胸口的位置很認真的說,「它因為你跳了。」
獵人手裡的酒杯微微一顫。
一點點傾身靠近的親王,親昵的彷彿一低頭就要吻上來,卻只是深深的一錯不錯的看著她,彷彿看一眼就少一眼。
矜貴驕傲,又天真深情。
「它因為你而活。」
溫希恩冰涼的沒有溫度的手指包裹著獵人溫熱僵硬的手,穩穩的托著酒杯,緩緩的移動了她的面前。
「阿楠的手好熱,是人類的溫度,很舒服。」
男人的心一陣冰涼又一陣火熱,像是失魂的木偶隨著她的動作而動。
親王笑了一下,深情的看著面前是失魂落魄的周楠,曖昧的說道:「我要阿楠喂。」
微微嬌縱的語氣,像是在撒嬌,如果被其他的吸血鬼看到肯定會被驚掉下巴。
畢竟吸血鬼都是自大高傲的存在,怎麼可能會向一個人類撒嬌。
那雙漂亮淡漠,此刻卻盈滿天真溫柔的眼眸,專註的凝視著他,眼睛里只映著他一個人。
就好像她的眼裡,她的心裡都只有他一個人。
「好。」
男人的喉嚨鼓動了一下,眼眶生澀似是要流出淚來,將那酒喂入她的嘴裡。
溫希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幾乎是貪婪的看著,順從的吞咽下去。
然後,等來了幾息之後,毫無意外心口傳來的驟痛。
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慢慢鬆開她。
暗色的血污從溫希恩的唇角溢出,她的額頭也滲出冷汗來,但溫希恩卻好像沒有任何感覺似得,既不難以置信,也不也不張皇失措,只是一如既往溫柔的含笑,天真又深情的看著他。
周楠臉色巨變,也變得蒼白,顫抖著唇瓣道:「你,你都知道了……」
溫希恩被屏蔽了痛覺,所以她並沒有感覺到啥,但是嘴裡的血就像是止不住一樣,一個勁的流,害的她話都說不出口。
酒杯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周楠抖著一雙手,他手中拿著十字架,只要往這個吸血鬼胸口一刺,那麼她就會永遠的沉睡著,而他,也會從此成為人類界的大英雄。
按照計劃他應該一刀下去的,可是現在出現了計劃之外的事情,他發現他手抖的竟然差點都拿不住十字架。
鮮艷的紅色,竟然會如此的刺眼。
「你知道!你為什麼不說!」
男人發狂的抓著親王的衣領,粗魯把她給扯了起來,露出了大片的肌膚和精緻的鎖骨,她無力的被男人拉扯著。
眼眶發紅,整張臉都綳得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就如陷入在狂躁邊緣的雄獅。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獵人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殺你!你就這麼喝了,就因為你嘴裡可笑的愛嗎?!」
「你怎麼這麼天真呢,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一個吸血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了嗎,我告訴你……」
「不!可!能!」
一刀,刺穿了溫希恩的左胸膛,鮮血一下子將身上染紅。
他的眼睛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一臉的戾氣簡直就是墮世的魔。
系統把痛感值調到了最低限度的1%,周楠一刀捅過來,就如同感冒的時候戳針一樣,只是微微的一痛。
溫希恩感覺不到痛楚,但是她的傷口依舊是存在的。所以她捂著胸口跪了下來,血順著她的手臂低落在地上,周楠站在那裡,抓著十字架的手還保持著那個刺出的姿勢,他的表情冷淡而扭曲,簡直就像從深淵裡掙扎著爬出來的魔鬼,看著自己最憎恨的東西在面前毀滅。
「你該死。」又一刀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