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16)
第540章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16)
溫希恩垂著眼眸,失神一樣空空的:「可是他……」
「殿下!」季崢猛地提高聲音,從後面憐惜保護一樣的慢慢環抱著她,溫柔悲憫,「你還在猶豫什麼?你還在找什麼借口?難道還不死心嗎?」
在這這尊貴的親王殿下的耳邊,季崢就像一個一無所有卻佯裝虛擲千金的賭徒。失去的恐懼,讓他絕望的不惜一切,循循善誘:「到時候,人類死了,只留下了您傷心的,都只有您。如果你讓他也變成了吸血鬼活著,他早已恨你入骨。」
「只有你一個人傷心,就比如現在。你看,他害了你半條命,然後就自己像個懦夫一樣躲了起來,你就忘了是誰害你至此的。念念不忘的想著他。」
「你那麼歡喜他,找了他這麼久可是他,就是不露面。他不肯來見你,明知道你多喜歡他,多捨不得他。你當初那麼討好他,根本就沒有換到一點心軟,他不在意。」
懷裡的人怔怔的,被季崢的話刺中:「我不想一直一個人。」
季崢無聲的勾起唇角,越發輕柔:「還有我啊,我不是一直一直都在你身邊嗎?」
溫希恩蒼白冰冷的面容揚起一絲笑意:「不一樣,這裡一直都好冷,只有他是暖的。」
季崢的手,無力的滑落。他的嘴唇不斷的顫抖著,卻再也發出一絲聲音……
——
親王殿下已經回來了一個星期了,但是這個星期之內卻沒有從房間出來過,出來和進去執事大人,之後誰都沒有資格,也沒有誰敢進去。
盧桂寧也堵著氣,想著這個吸血鬼不來找他也挺輕鬆的,反正看著那個人也煩,但是時間久了,他反而開始不安了,哪怕知道溫希恩並沒有見任何的人。
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不然為什麼要自己鎖在房間。
盧桂寧糾結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覺得去看看。
當然他並不認為自己是關心吸血鬼,而是看看哪吸血鬼到底是在搞什麼花樣。
寂靜的走廊下,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往無前,毫不猶豫,沒有絲毫遲疑沉重,屬於一個年輕又固執的男人。
那腳步聲直奔這裡,毫不停留。
季崢立刻走出去攔住他:「這裡不是你該來的……」
溫希恩打斷他:「季崢,你先出去,別讓其他人進來。」
盧桂寧不說話,他的神情一直是陰鬱淡泊的,青竹一樣與世無爭,卻也自顧自的堅韌不折。
此刻,男人神色雖然依舊不怎麼好,但是更多的是不自在和拘謹,眸光卻越發清澈寧靜,專註的凝望著裡面的人。
無聲又有力。
溫希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你來找我幹什麼?」
盧桂寧:「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他說的惡狠狠的,眼睛卻暴露了他真實所想的,他真的很不適合撒謊,也不適合演戲。
拙劣又好笑。
溫希恩的臉上隱隱漫上一點笑意,就像冰凍的寒冰底下微微的融化了一點,笑容太過羸弱,導致習慣了冰冷無情的眉梢眼角安置不下,便靦腆似得,流出流出一點點微不可查的赧然、羞澀似的柔軟。
她看著門外的男人,就像是看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很可惜,我還好好的活著。」
溫希恩的語氣打趣,盧桂寧破天荒的紅了臉,眼睛閃躲著不敢和溫希恩對視,這是完全真實透露在她面前的羞澀和青澀。
盧桂寧狼狽的低下的頭,小聲抱怨。
「這有什麼可惜的,死了更好才對。」
話一說完他就頓住了,吸血鬼的耳朵很敏銳,那他這是詛咒的話,應該可以聽到了。
原本以為眼前親王殿下會惱怒。
溫希恩卻是無聲的笑了:「真是個小孩子。」
溫希恩站在門內,午後的陽光一推開門就能照耀到的地方。墨色的發逆光看來像是鍍了一層金光,淡紅色因為眸光的柔和也顯得清靈,就像傳說里吸風飲露的仙神,並無一絲鬼魅之氣。
至少,看在盧桂寧的眼裡是這樣的。
冰冷毫無情緒的臉,在那些微的笑意柔軟未出現前,只有無情無心的無動於衷。玉砌冰雕似得脆弱又冷漠。
任何人猛然見了,都會下意識生出一種極致貪婪的佔有、愛慕來。
盧桂寧注視著她滲著薄汗的眉梢額角,突然說了一句:「你放了這麼多天沒有吸血,不難受嗎?你……要吸我的嗎?」
溫希恩的眼睛微微張開一些。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自覺的把脖子伸出來讓吸血鬼咬。
連她一直捧著的周楠都沒有咬過,並不是她不想咬,而是周楠不願意,親王也就願意寵著他。
盧桂寧已然走了進來,溫熱的手指輕柔的摸摸她的頭,用乾淨的袖子,專註的仔細的給她擦額上的汗水。
親王神情冰冷疏離的臉上微微睜大了眼睛,似是茫然放空的無措,格外的可愛動人。
盧桂寧忍不住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輕輕貼合,停留了一瞬就離開。
他把怔愣不語的溫希恩攬在懷裡,讓親王的體重壓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抱著她,生怕過於用力弄疼她,又怕不夠溫暖她。
「吸我的吧。」
溫希恩放棄一般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溫希恩把腦袋擱在他頸間,就像是在拚命汲取著她所沒有的溫度與生命的氣息。
從莫名的靜默中回過神來,就感覺到脖子被輕輕咬住了。
微微生長的尖齒在他頸間來回嚙咬,就是不真的刺進去,只時不時地舔一口,好像不捨得下嘴似的。
這還是溫希恩第一次這樣,以前她都是二話不說的咬下去吸血,並不在意他的感受,又或者說完全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僅僅的一絲溫柔,讓盧桂寧受寵若驚,這次他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溫希恩最後還是沒有吸他的吸血,嘆息了一口氣:「抱我去床上。」
曖昧引人遐想的命令,何況是眼前這樣脆弱美麗人,親自發出的邀請。
她便是什麼都不做,什麼表情都沒有,冰冷淡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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