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96)
第619章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96)
她忍了忍,把血吞了進去,費勁的想說話,但是男人掐的太用力了,好像誠心不想讓她說話一樣。
看溫希恩的呼吸越來越弱,周楠才清醒一般迅速的鬆開了,垂下去的手抖的厲害,連帶著他整個身子都開始抖了。
他按著溫希恩的肩膀,胸膛里壓抑的一股子痛苦得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炸裂,他聲音嘶啞無助:「你說啊,你說啊……」
溫希恩沒有忍住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她感受到手心一陣粘稠,看也沒有看到藏到背後。
這次溫希恩直視著男人略紅的眼睛,精緻漂亮眉眼好像一朵盛開到極致的花,逐步走向了枯萎腐爛的地步。
「我不後悔。」一字一頓,口齒清晰的傳入到周楠的耳朵裡面。
「我早該知道的……」周楠的指尖捏著溫希恩的下巴,指甲都狠狠掐進軟肉。
周楠盯著他指甲邊緣凹陷的紅色的肉,軟膩得像一塊被他指尖溫度捂融的糖糕。
周楠探出一截舌尖去舔溫希恩的下巴,他嘴唇嘬著塊軟肉,黏糊不清地道:「我早該知道你是個沒有心的怪物。」
溫希恩的身子一顫,腰腹傳來一陣無比的刺痛,血很快就把兩個人的衣服給染髒了。
肌膚越來越蒼白,像是月光下的白蘭花。
他又想到什麼似的,面上有些孩子氣,牙齒狠狠地抵著溫希恩的肉。
「你說說你,嘴上說著喜歡我,卻從來不願意說句讓我開心的話。」
「你就是對你的懲罰了。」
周楠巴眨著眼睛去看溫希恩,眼裡亮晶晶的,透出些孩童的稚氣,硬要較真。
溫希恩疼的兩眼發黑,生理淚水都出來了,沾在纖長濃密的睫毛上,可憐至極。
周楠齜牙咧嘴地撕咬啃舐著溫希恩的耳垂,兩瓣薄唇廝磨著溫希恩耳後嫩生的軟肉。
插刀之前能不能先說一聲?!這不是要疼死人的節奏嗎!
周楠並不知道這一刀下去可以要了溫希恩的命,按道理說這普通的傷口過幾天就會自動癒合的,可是溫希恩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自動癒合也失效了,血根本就止不住,直到流干。
溫希恩不說話,周楠還以為她在鬧脾氣,眼底亮晶晶的光驀地沉下去,依舊端的是那副平靜如水,他嗓子沉沉地道:「又生氣了?這是你自找的,你活該。」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當看到一地的血,周楠也有幾分慌亂,但是他立馬就冷靜了下來,這傷對溫希恩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馬上就會癒合的。
一遍遍這麼安慰自己,周楠才維持住了臉上的冷漠。
周楠的手撐在溫希恩身子兩側,溫希恩整個人都被周楠身軀投擲的陰影籠罩。
他壓住莫名的心慌,看著自己的手心裡的下巴,白白嫩嫩得向滷水剛點的豆腐,指甲一掐就能捏破皮似的。
「說話!」周楠加重了聲音。
溫希恩都快疼暈了,隱隱約約聽到了周楠的聲音,不由的伸出雙手樓住他的脖子,哭哭啼啼的喊:「疼……阿楠……疼。」
周楠聽著這一聲聲的疼聽的臉色發白,好像他自己也感受到疼似的,終於察覺到了有點不對,溫希恩一向風淡雲輕,這是普通的一刀而已,怎麼可能還會疼的哭呢。
他原本還想嘲諷一句,讓溫希恩別裝可憐了,可是看著溫希恩臉頰上的淚,喉嚨像是被毒刺卡到了一樣,那些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周楠大驚失色地去察看著溫希恩的狀況,有些慌亂地喚著溫希恩的名字,指尖顫抖地拍拍她的面頰。
溫希恩是半點兒反應也無,只是一個勁的喊疼,掉著眼淚,緊皺著眉頭,嘴唇越發地紫,直叫周楠光是看著都覺得心驚。
「溫希恩,溫希恩……」
「溫希恩,你不要嚇我啊溫希恩……」
門突然被人打開,季崢走了進來,他失去了一切風度和儀態,陰冷的語調中是徹骨的寒意:「殿下,說了這麼久也該說完了吧?說完了就放他走了吧。」
房間倏然陷入一片死寂。
死寂如潮水般緩緩蔓延,似要淹沒一切。
下一秒,是驟然一聲巨響!
「啪——!!!」
似是玻璃質地的東西被重重砸碎。
原來是季崢走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花瓶,他臉色正常,但是腳步卻跌跌撞撞的,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周楠整個人都呆住了,腦袋就像老舊的電視卡帶了一樣,聽著對面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壓抑喑沉,如老舊磁帶般乾澀的聲音:「……周楠,別這麼對她。」
他似是強壓著暴烈的情緒,一字一句說的緩慢且克制:「殿下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
「殿下說了會放你走的,所以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她真的……真的受不住的……」
他像是沒看到地上的血一樣,或者說他正在麻痹著自己,強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血,就好像這樣他的殿下還是好好的。
畢竟殿下說好了的,說完話就會來找他的,他的殿下言而有信。
是不會騙人的……
只不過殿下的話有點多,他都等了好長時間,所以是他沒有遵守諾言,心急的來找他的殿下了。
到時候他一定會好好的和殿下道歉,說他錯了……
耳邊的親王殿下還在叫著他的名字。
「阿楠……」
「阿楠……」
就像魔咒一樣,不聲不息。
周楠突然笑了一下,像被激怒的凶獸,他總是漠然、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面上出現生冷的陰鷙,黑沉沉的眸子猶如暗無天日的深淵,足足沉默了快有一個世紀,才出聲道:「不可能。」
他托起了溫希恩的臉,這次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著那雙被淚水染濕的眼睛,聲音輕柔的像是怕嚇到她一樣。
「恩恩,你不會有事的,對嗎?」
溫希恩疼的哪裡聽得清他在說什麼,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任何辦法都阻止不了。
大腦因為劇烈的疼痛突然陷入一片空白。
她只能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摟著男人的脖子,柔軟冰冷的臉蹭著渾身僵硬如石頭般的男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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