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尋藥

  “你當真要把這麽大一份家業給了此人？”等季芳遠去，孟小凡一臉不解的問道，“山莊發生變故已經有些時日，此人什麽也沒做，心中定然存有異心，你卻……”


  歐陽愫愫笑意盈盈的把孟小凡的雙手握在自己手中，“他有沒有異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這份家業給了他他便沒了異心，會一心一意的為承華找藥。”


  “藥我們可以自己去找啊。”


  歐陽愫愫笑道：“我們自己去找當然可以，但肯定沒有讓他去找快些，再說了，在這個時候我們最好不要拋頭露麵。至於這份家業，我們本就要走，要這些錢財又有什麽用呢？還不如給了季掌櫃，讓他竭盡全力為承華找藥，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但……也太便宜他了。”孟小凡還是很不舍。


  對於孟小凡的身世歐陽愫愫也多少知道些，這麽大一份家業就這麽拱手讓人著實會讓他心痛，所以為了避免孟小凡繼續糾結，她找了另外一些事情給孟小凡做，讓他不再陷於這件事情中。


  正如歐陽愫愫所說，在明確知道這份家業屬於自己之後，季芳很賣力的去按方尋藥。


  不算醫館，合茂坊內還有三家專門售販藥材的藥行，相對於醫館，藥行的藥材更為齊全，存量也多，季芳出了商號直接去了離商行最遠的越氏草堂。


  京城越氏草堂的三間店麵地處合茂坊西北的三盛街。三盛街比起蝴蝶山莊商行所在的前盛街繁華程度低了不少，大多數人都覺得越氏當初之所以選擇這個相對偏僻的地方是有些“酒香不怕巷子深”，但其真正的原因是越氏草堂背後的那家臨著同門巷的院子當時也在出售。


  越氏買下這兩處背靠背的院子暗中打通，一處用來做藥行，一處用來秘密收集京城中的各種消息，隨時掌握京城裏的任何風吹草動。


  西斜山中奇花異草無數，季芳很有信心在這裏找齊方子上的藥材。藥行雖然不行醫問診，但是店內的掌櫃、夥計對於各種藥材卻是不陌生。


  因為蝴蝶山莊的商行也做有藥材生意，所以季芳與越氏草堂的掌櫃洪狩有過接觸，為了盡快能找齊藥材他來了之後直接要求麵見洪狩。


  “我們掌櫃的在後麵接見貴客，季掌櫃若是有要緊的事兒還請稍等片刻。”接待季芳的夥計認得他，笑臉迎上去說道，“若是不要緊的話也可以告訴小的，等我們掌櫃忙完了我轉告他。掌櫃的不知要忙到什麽時候，讓您一直等著也不合適。”


  季芳看著夥計想了一下，從袖中掏出藥方說道：“我需要這個方子上麵所有的藥材，三十天的量，你馬上給我準備齊。”


  等夥計接過方子，季芳看了看周圍，又取出一錠銀子悄悄塞到夥計手中，低聲說道：“事情有點急，就勞煩小哥了。”


  夥計笑著推辭道：“這可使不得，季掌櫃您也不是外人不必這麽客氣，您要的藥材我看了一下，除了齒尾草其他的都沒問題。”


  “這個草是沒有還是量不夠？”


  夥計道：“齒尾草雖能解毒，但其本身也含有劇毒，若是用之不慎極其危險，所以用者極少，我們店裏也隻有三株，而按您這方子上……”


  “隻有三株遠遠不夠，我需要三十株。”


  “小的知道，隻不過.……”


  “算了，我還是等你們掌櫃的吧，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季芳從夥計手中扯過藥方，有些焦躁的走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皺著眉頭盯著手中的方子。季芳對藥材也多少有所了解，這齒尾草隻產與西斜山中，所以他才沒去另外兩家藥行而是直接來了越氏草堂，但沒想到這裏也隻有三株。


  歐陽愫愫能以蝴蝶山莊商行作為許諾，可見這個方子的分量有多重，若是不能置辦齊方子上的藥材，恐怕剛剛到手的鴨子要飛走了。


  夥計見季芳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敢再多言，端來茶水放在了季芳旁邊的茶桌上，然後一邊忙去了。


  心中急躁，便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剛過了一會兒季芳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往後院走去。


  夥計見狀趕忙攔住，笑著說道：“還請季掌櫃見諒，我們掌櫃今日所見的是位貴客，已經傳下話來不讓任何人打擾，所以還請您再稍等片刻，小的給您換杯新茶。”


  這裏是越氏草堂，還沒聽說過有人在這裏造次，所以季芳也不敢真的硬闖，何況他所有的希望全在這裏。


  “我就是心急，治病救人耽擱不起，所以小哥能不能進去通報一聲，讓你們掌櫃的出來見我一麵，好安排一下怎麽才能盡快找齊這個草。”季芳慢慢退到圈椅上坐下，一麵帶著些許懇求的語氣說道。


  夥計見季芳確實著急，說的也很誠懇，治病救人也確實耽擱不起，猶豫了片刻說道：“罷了，小的冒著被掌櫃的責罵現在也去通報一聲，季掌櫃稍等。”


  “謝謝小哥，謝謝小哥。”


  在季芳滿目感激之情的注視下，夥計轉身去了後院，片刻之後越氏草堂的掌櫃洪狩便來到了前廳。


  “哎呀，實在抱歉，擾了洪掌櫃的貴客，季某實在是急等救命這才不得已讓小哥去傳話，洪掌櫃千萬不要責怪他……”


  洪狩擺了擺手，道：“救人要緊老夫怎麽會責怪呢？剛才小四大概給我說了一下情況，店裏的齒尾草確實隻有三株，不過說來也巧，老夫正在後堂接見的是我越氏的何長老，何長老這次隨西南勤王大軍來到京城，帶了三萬越氏子弟，也帶了許多草藥，這其中就有齒尾草，不過我們越氏的兒郎如今都住在城南的京前鎮，我這就讓何長老寫個手諭派人去取。”


  季芳滿臉激動的說道：“那真是太感謝了，洪掌櫃這份恩情季某磨齒難忘，以後需要季某出力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洪狩笑了笑說道：“京前鎮一去一回也需要兩個多時辰，季掌櫃也沒必要在這裏等著，等藥材準備齊了我讓小四給您送過去，肯定不耽誤您今天用。後堂何長老還有事情要吩咐，老夫也不能在此陪著，不知季掌櫃意下如何？”


  “好好好，洪掌櫃這樣安排最好，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家小姐。”


  季芳興奮之餘無意中說出了真正用藥之人，洪掌櫃等他離開之後帶著小四回到了後院的廂房。


  廂房內坐著的並不隻有何長老，還有越白。


  叛軍被清剿之後，京城內受損嚴重的幾個街區需要重建，受損嚴重的大魏朝堂也需要重建，姬軒需要忠心的朝臣辦事，也需要身邊有知心的朋友，好給自己精神支撐。


  有些事情可以與朝臣商量，有些事情卻是需要與更親近的人訴說，所以平亂之後姬軒並沒有著急讓越白離開。


  不過該分別的還是要分別，越白繼承了大土司之位，越氏那邊也有許多事情等著他，經過與姬軒商量，三日後越白將帶著三萬越氏子弟返回西斜。


  洪狩不但是越氏草堂的掌櫃，同時也是越氏在京城的負責人，所以在離開京城之前，越白特地來到越氏草堂對洪狩交代一些事情。


  何長老把事先寫好的手諭交給洪狩，洪狩又轉遞給小四，讓其拿著手諭去京前鎮取藥。


  等小四走後，洪狩說道：“季芳說這個藥是他們家小姐要的，如今蝴蝶山莊已遭滅門，難道還有幸存者？”


  越白蹙眉問道：“難道是歐陽愫愫和孟小凡離開了蝴蝶山莊？”


  雖然上次陳奇與枯榮大師去蝴蝶山莊查探後直接回了西霞寺，但相關情況還是派人知會了京城。


  前幾日有人來宮城行刺，雖然沒有看清楚刺客的真實麵目，但從身形及輕功的身法，宮闕大致也判斷出了刺客是誰，所以第二日宮闕便派來暗哨在蝴蝶山莊進出的必經之路上，以便監視孟小凡的動向。


  何長老問道：“他們出來竟然沒有驚動留在那裏的暗哨，是不是有什麽目的？”


  越白道：“目的肯定是有的，但就看是善是惡了。洪掌櫃，你安排幾個我們的人把蝴蝶山莊的商行監視起來，記著，隻是監視，不要有任何異常的行為。”


  洪狩道：“是。”然後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