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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求亂,圖治

  地道中依舊是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的原因,好像有陰風不停的從耳邊刮過。 

  蘇陽全神貫注的走在前面,精神緊繃到了極點,每一步邁出,渾身上下的肌肉都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好像隨時準備著發出全力一擊。 

  跟在後面的鄧定候大概也發現了蘇陽的狀態有些異常,小聲道:「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難不成真的怕鬼?」 

  「是警惕,不是緊張。」蘇陽回頭咧嘴一笑,糾正道:「警惕的人,往往活的比較長。」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好警惕的,快走快走,早一刻出去,早一刻救丁喜。」鄧定候白了他一眼,催促道。 

  一路走去,終於快要到了起點,一絲亮光從頭頂上透了下來,已經到了入口處,蘇陽手一揚,揭開了頭頂翻蓋,頓時眼前一亮。 

  原來一路走來,已然到了天亮。 

  人在精神狀態長時間的緊繃之下,終於到了目的地,終於擺脫了黑暗,這時候難免會有一絲的放鬆,也是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走在後面的鄧定候嘴角浮上一絲奇怪的笑意,忽然重重的一拳直奔蘇陽的后心。 

  少林神拳。 

  正如百里長青位列七大劍客之一,如果江湖中排出七個拳法的高手,鄧定候也一定在其中,而且名次絕不會太低。 

  這一拳,已經醞釀許久。開碑裂石只是等閑,便是鐵人也足以打出一個大洞。 

  而蘇陽卻用自己的背對著他,正是最放鬆最沒有防備的時候。 

  鄧定候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拳頭從蘇陽的后心穿過。然後把他的心臟打的四分五裂,其實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可以清晰的回憶起拳頭和柔軟的心臟觸碰時的那種感覺。 

  即便是蘇陽朝上躍起,這一拳也足以打斷他的腰。 

  呼的一聲,拳頭已經直直的打了出去,可拳頭上卻並沒有傳來任何感覺,空蕩蕩的一片。 

  蘇陽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在揭開翻板的一剎那,整個人同時猛然原地蹲下,身後的拳頭貼著他的頭皮而過。 

  不等鄧定候出第二拳。蘇陽彎曲的雙腿猛然發力,借著腳下傳來的反震之力,嗖的一下已經躍出了地道,重新回到地面之上。 

  大寶塔。第一層。 

  第一道影子是蘇陽。第二道就是鄧定候,蘇陽落下之後,鄧定候也從後面跟了出來。他倒是不慌不忙,饒有閑暇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好像剛才根本沒有打那一拳,笑嘻嘻的說: 「看起來,警惕的人的確能活的比較長。」 

  「那當然,被少林神拳打中的味道可不太好。」蘇陽點點頭。也笑的很燦爛。 

  有時候,笑也是一種武器。只不過這兩個人似乎都已經很好的掌握了這種武器的用法。 

  「我現在如果告訴你,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你一定不會相信。」鄧定候一點也不緊張,更沒有發怒,反而一臉的無辜。 

  蘇陽揚了揚手掌,很誠懇的說:「你讓我照臉打一巴掌我就相信。」 

  手中掌紋糾纏,千頭萬緒,如同流年,若是陷入流年之中,只怕此生不得脫。 

  「那可不行。」鄧定候找了一張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椅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居然坐了下來,然後搖頭笑笑:「我只是奇怪,你怎麼會懷疑到我頭上?」 

  「我不得不說,你實在是個很敬業的人,一路上你的演技幾乎都已經要征服了我,我三番幾次覺得奇怪,卻始終不確定是你,因此我只是有些懷疑。」 

  蘇陽無奈的聳聳肩:「所以我只能賣一個後背給你,至少我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是你,你必然會抓住這個最好的機會動手,只要你真的動手了,那麼這些疑點就肯定是真的,不需要我去費腦子證實,這不是最簡單的求證辦法嘛。。」 

  鄧定候鼓掌笑道:「看起來你發現了一個很好的解密方法,可惜這個方法很危險。」 

  蘇陽道:「幸好我運氣不錯,也很可惜這次你沒有把握住機會。」 

  看起來鄧定候對於錯失殺掉蘇陽最好機會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饒有興趣的問:「只是我不太明白,我到底露出了哪些破綻惹得你疑心?」 

  也許在他看來,殺蘇陽根本沒有什麼最好機會和最壞的機會之分,只要他再次動手,蘇陽就必定要死於拳下。 

  實際上一次又一次的戰鬥早就已經證明,能在他拳頭下留住命的人本來就是鳳毛麟角。 

  蘇陽道:「我把解藥給你的時候,你看也沒看就裝進口袋裡。西門勝為了解藥能和歸東景玩命,但是你好像對於中毒這件事一點也不擔心,於是我很自然的就聯想到,那天喝酒的時候,你似乎沒有當場服下假的『解藥』,也就是說,你可能沒有中毒,這是其一。」 

  「哦?還有其二其三?」鄧定候更感興趣了,道:「反正丁喜和百里長青一時半會也出不來,你不妨慢慢的說,說的盡興了,才好安心上路。」 

  蘇陽無所謂的笑了笑,指了指頭頂的大寶塔,道:「這其二嘛,就是歸東景和西門勝的屍體。」 

  「他們屍體怎麼了?」鄧定候奇道。 

  「我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至少已經死了七八天,屍體發臭,連內臟都開始化了。」蘇陽道:「可是大晚上的,樓頂卻有一盞點亮的燈,既然附近的村名不會到這裡來,大寶塔又荒廢了多年,那盞燈難道是鬼點的?」 

  「也許是百里長青呢?」鄧定候道。 

  「也許,但是你更有嫌疑。因為百里長青沒有必要去布置現場,把這兩個人擺出一副自相殘殺的狀態,又把解藥放在地上。」蘇陽道。 

  「難道他們不是相互火併而死?」 

  「如果你真的沒有中毒。你當然可以騙西門勝你已經有解毒的方法,從而讓西門勝轉而投靠你。」蘇陽道:「那天我看到你倒在路邊,我就奇怪,你的武功雖然高,但聯營鏢局中第一高手可是西門勝,你怎麼可能同時擊退他和歸東景的聯手,還重傷了歸東景。而且你受傷之後,他們居然沒有殺你,好像是故意把你留給我和丁喜。然後帶著我們一步步去發現百里長青的秘密。」 

  「看起來這次的事,我自覺的做的天衣無縫,想不到卻有這麼多的破綻。」鄧定候很真摯的說道:「感謝你你給我上了一課,我待會送你上路的時候。一定會讓你少受些苦的。」 

  「多謝。」蘇陽抱拳致意。笑道:「既然你這麼客氣,我當然也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對得起你的好意。」 

  「還有破綻?」鄧定候睜大了眼睛奇道。 

  「當然。」 

  「那你快請說!」鄧定候虛心道。 

  「還有那七封信。」 

  「七封信?」 

  蘇陽道:「不錯,我是故意讓丁喜當著歸東景的面說漏嘴的,但是看起來,歸東景明顯並不知道第七封信,也就是那封透露百里長青入關路線的信存在,他好像只知道有六封透露鏢局行鏢路線的信。如此說來,歸東景的目的。實際上只是為了求財,他並不想毀了聯營鏢局和百里長青。」 

  「歸東景這些年來花錢大手大腳。早就落下了很大的虧空,卻沒有什麼生財之道,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公帳上,這種人早就該死了。」鄧定候嗤笑道:「這次他知道要查賬查內奸,就已經亂了手腳,居然想出下毒這種招數,妄圖控制我和西門勝,既然他主動出手,我就不妨借力打力,讓他來做一個替死鬼。」 

  「你最初給我灌輸了一個理念,那就是出賣百里長青的人,和出賣鏢局的人,其實是同一個人,尤其是我們發現七封信的筆跡都是一樣的時候,在潛意識裡就更加相信了。歸東景能模仿你的筆跡,你當然可以把自己寫的字也賴在歸東景的頭上,讓我們認為第七封信也是他寫的。只要歸東景一死,西門勝再跟著死了,這件事看起來就已經結束,死無對證。」蘇陽道。 

  「當然,西門勝和我聯手殺了歸東景,我再借著在小鎮中出門找人的機會殺了西門勝,事情本來就應該到此結束的。」鄧定候道。 

  「還有你最後說要召集人手,來攻擊餓虎崗,這也是不對的。」 

  「這又怎麼了?」鄧定候實在難以理解。 

  「這是個動機的問題。」蘇陽再次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拉開了和鄧定候之間的距離,確保他的少林神拳無法偷襲到自己,才緩緩的道:「餓虎崗和聯營鏢局是死對頭,這點不假。」 

  「不錯,餓虎崗的成立,原本就是為了對付聯營鏢局。」鄧定候點頭承認。 

  「百里長青沒有暴露的時候,聯營鏢局五大鏢頭齊聚,正是聲勢鼎盛,人強馬壯的時候,為什麼不來圍剿餓虎崗?」蘇陽自問自答道:「恐怕是因為百里長青知道,餓虎崗圍剿不得,也圍剿不了。而你現在卻提議召集人手圍剿餓虎崗,難道那時候百里長青做不了的事,你就能做?」蘇陽問。 

  「你抬忘了那塊匾額嘛,餓虎崗本來就是青龍會的五月十三分舵,百里長青當然不會來圍剿。」鄧定候道。 

  「那為什麼餓虎崗的人要困死百里長青,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蘇陽搖頭道:「或者我可以換一種說法,百里長青知道餓虎崗的實力不弱,如果派人來圍剿,難免兩敗俱傷,聯營鏢局實力大損是他不願意看到的,而這點恰恰是你所希望的。」 

  「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為什麼我就希望,難道我不是聯營鏢局的人?」鄧定候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你當然不是,百里長青的目的,是要光大聯營鏢局,而你的目的,是要毀了聯營鏢局。」蘇陽道。 

  「哦,我這個聯營鏢局的大鏢頭要毀了聯營鏢局,而百里長青這個青龍會的老舵主,創始人之一,卻要廣大聯營鏢局?」 

  鄧定候搖搖頭,微笑道:「這又是怎麼個說法?」(未完待續。。) 

  ps:感謝『影子的獨舞』打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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