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生死相隨
麵對令子爵的無禮，令君權收起笑臉，憤怒地一掌拍在紅木扶手上，怒聲嗬斥道:“放肆！！！子爵，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白歌戈不知怎的近來對令君權越來越敬畏。經令君權這麽一吼，令子爵倒是絲毫不為所動，依舊盛氣淩人的怒目狠瞪著令君權，而懷中的白歌戈卻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輕輕顫了顫。
令子爵有所察覺地將她摟得又緊了幾分，大手輕拍她的被溫柔安慰了會兒，稍稍平複下內心的憤怒，複又扭頭對著令君權道:“上次我說過，不論什麽你衝著我來，一切和歌兒無關嗎？！”
“子爵……”縮在令子爵懷中的白歌戈聽到這番話心中亦是感動，掙紮著身子想從令子爵懷中出來和他一起麵對，卻不想又被令子爵大力地抓回了懷中。不滿的目光冷瞪了她一眼，嚇得白歌戈不敢再造次。
令君權聽著令子爵這一番話不怒反笑倒是饒有興致地勾起一抹壞笑，抖了抖肩膀，不無嘲諷地說道:“還真是郎情妾意啊！真叫為父感動！如若是換做平常人家的女兒，這樣的兒媳婦，我令君權可是舉雙手讚成！可惜啊……”令君權頓了頓，看向白歌戈的目光變得冰寒，“你是白虎的孫女！你是白虎堂的人！子爵，你最了解為父了，你認為為父在仇恨麵前是一個會被感動的人嗎？你認為——為父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你母親的人嗎？！”
說到最後，令君權又變得咬牙切齒起來，額上的青筋爆出，令子爵看著令君權已經到了盛怒的地步自知再說下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索性二話不說拉著白歌戈就往外走。
令子爵還是小心謹慎地親自將白歌戈送上了副駕駛之後，才自己繞進駕駛室，轟踩油門，車子像箭一樣飛出了令家老宅。
白歌戈被令子爵這奪命的車速嚇得不輕，但是自知理虧也不敢吭聲隻是悄無聲息地緊緊拽住車把手，整個人都快貼到了車門上。
出了半山別墅之後，令子爵的車速依舊不減，一路狂奔。車行進的方向顯然不是湖邊別墅的方向，但是具體去哪裏白歌戈也不敢問。
其實令子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將車開到哪裏去，要將她藏到哪裏才算安全。要不然他們就這樣一起開車撞上前麵的大樹好了。這樣的話就可以生死相依，永不分離了。
令子爵真的是這樣想的，也真的加速朝那顆大樹疾馳而去了。坐在旁邊副駕駛的白歌戈仿佛瞬間明白了令子爵的意圖。她露出了驚恐的目光，但是卻並沒有哭鬧。一秒的慌張之後，取而代之地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追隨。
其實她也覺得這或許是最好的廝守終生的辦法了。
令子爵瘋了一般的猛踩油門，在生死地最後一刻，令子爵著迷地扭頭看向了身旁的白歌戈。他居然看見她再笑。她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祥和與平靜。她如水的目光戀戀不舍的緊緊環繞著他，仿佛在告訴他:她愛他！
就在生死一線的電光火石之間，令子爵猛地將方向盤向左打死，車身從大樹的樹幹上擦過，輪胎蹭在花台邊發出淒厲地聲響。車子最後衝破護欄在，在臨崖的邊緣被迫停了下來。
令子爵在最後一刻克服本能將所有的危險都轉向了自己這邊，車子接連與樹幹和花台還有護欄猛地碰撞了好幾下，雖然係了安全帶令子爵還是被震得頭腦發昏伏在方向盤上，大口喘著粗氣。
整個車子被撞得破爛不堪，停在崖邊發出劫後餘生後“嘟嘟”的慘叫。
白歌戈聽著身旁令子爵急促的喘氣聲，看著車蓋前方茫茫一片的懸崖心中並沒有因為心的跳動而欣喜。
指節發白的雙手緩緩從門把手上滑下，兩眼空洞地望著前方。
良久之後，急促的喘氣聲漸漸止了，她聽見他問她，“為什麽不聽話？”
白歌戈長長的眼睫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依舊無神地望著前方白霧繚繞的山間，沒有回答。
令子爵伏在方向盤上，又問，“為什麽不遵守約定？”
這次白歌戈的反應稍微大了些，她紮動了兩下雙眼，微不可聞的聲音，笑著柔聲說道:“我遵守了——”你看我剛才還在笑！一想到能與你日夜不離，我抑製不住地開心。
令子爵聽不見白歌戈後麵那些話，他憤怒，他抓狂，他氣她，惱她！令子爵強忍著腦中的眩暈與不適，憤然從方向盤上起身，猛地一拳砸在儀表板上，衝著她爆發式地怒吼道:“可是你明明知道他會殺了你，你卻還是要扔下我一個人去找他！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你不相信我真的放下了殺母的仇恨，是不是？！你不相信我有能力保護好你，是不是？！你從頭到尾從來就沒有真正的信任過我，是不是？！！你從來都隻信你自己！白歌戈，你為什麽就那麽自私？為什麽就不肯給我一個保護你的機會？！看著我為了贏得你的信任與托付四處瞎忙，你是不是很自豪？看著我被你丟下來的一塊肉骨頭逗得團團轉，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沒有！！！”白歌戈無意識地搖著頭，嘶聲竭力地否認道。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不相信你，沒有自豪，也沒有得意，我……我隻是不想讓你一個人背負那麽多的痛苦與責任！我隻是想和你一起分擔！我隻是不想成為你的包袱！我隻是……不想再看著你整夜坐在書房裏一邊抽煙，一邊愁眉苦臉……”
白歌戈最後的聲音消失在掩麵哭泣的指縫間，卻久久不散地縈繞在令子爵的耳畔邊。
令子爵感覺有什麽東西卡在了喉嚨，上不來下不去，讓他快要窒息一般的難受著。他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喉結，看著白歌戈淚流滿麵的樣子，猩紅的雙眼漸漸盈滿淚光。在俯身吻住她的那一刻，他終於流下了記事以來的第一顆眼淚。
淚珠滾落在白歌戈的臉上，順著她的臉頰緩緩下滑。最終混跡在白歌戈的淚痕中，無聲滑落。
第90章
三腳貓功夫
車子已經報廢了，令子爵也沒有打電話讓人來拖車接他們，而是拉著白歌戈出了副駕駛，靜靜地坐在了大樹下。
“剛剛——你怕了嗎？”令子爵低頭看向歪頭靠在他身上的白歌戈。
“不怕！隻是有點難過！”白歌戈看著山和遠方，目光空洞。
“難過？”令子爵輕輕皺眉。為什麽是難過？令子爵不解地輕聲呢喃。
“嗯！”白歌戈輕輕點了點頭，收回目光，細細地看著令子爵眉眼，在腦海中一一刻畫，銘記。
“難過最後的奸計沒有得逞，沒有和你真的死在一起。”
令子爵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怔，而後很快反應過來收起眼中的疼惜，半開玩笑地說道:“就這麽不留戀這個世界？”
白歌戈低頭淺笑，“留戀這個世界還不是因為某個人。這個世界讓我留戀的人剛才不就和我一起在車上嗎？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世界！”
白歌戈看著令子爵深情而又鄭重的說道。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說情話，雖然知道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不強，但是看著令子爵眼中的震驚和感動。她覺得這就是最美的人和景，這就是她最美的世界。
白歌戈雙手輕輕地捧住令子爵的臉頰，深深地吻了下去。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子爵，你去哪，我就到哪！天堂地獄任你選！”白歌戈溫順地伏在令子爵的肩頭，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
“歌兒……”令子爵看著白歌戈，心中自然是感動、激動得無以複加。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但是我有一個請求——”白歌戈目光篤定地看著令子爵。
令子爵看著白歌戈瞬間嚴肅認真的樣子，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眉頭輕輕蹙了蹙最後還是妥協了，“說吧！”
令子爵揉了揉白歌戈額前的碎發。看她那堅定的樣子，他知道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現在這樣說不過是通知他而已。
白歌戈垂眼深呼吸一陣，再次對上令子爵等候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道:“讓我加入你的計劃！”
白歌戈怕令子爵又誤會什麽，緊接著又解釋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還念著白家大舊情……我隻是想幫你！我想和你一起麵對！”
白歌戈的聲音卑謙，眼神中卻是一臉期待。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堅持不是因為不信任而是愛。因為愛所以，希望一起戰勝困難，風雨同舟，相濡以沫。他希望他也能給她一個機會，一個真正成為他身邊女人的機會。
令子爵看著這樣堅持的白歌戈，他又能說些什麽呢？
猶豫地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放心地說道:“歌兒，我們這一行真的很危險!我是怕你……”
“我也是特工啊!你忘了嗎？”白歌戈見令子爵還在猶豫急忙打斷他，提醒道。
令子爵看著白歌戈，淺笑地戳了戳白歌戈的腦門，不以為意地說道:“你那點三腳貓功夫，保護自己都成問題還成天嚷嚷著欺負別人？”
白歌戈被令子爵這麽一說倒有些不服氣了，伸手趁令子爵沒有防備一揮胳膊環住令子爵的脖子，用力一帶將令子爵拉至身前死死地鉗製在懷中。
“居然敢說我是三腳貓功夫？我讓你嚐嚐厲害！”說著白歌戈又加重了自己手臂上的力度，“惡狠狠”地威脅道。
“是嗎？”令子爵雖然看起來是被白歌戈夾壓在在臂彎之中，但他那樣子卻是一副享受的模樣。
“當然啦！”白歌戈一臉得意。
“那——最最深愛的娘子，你可得夾緊咯！”令子爵話音剛落，就一抬頭親昵地鑽進了白歌戈的胳肢窩。白歌戈沒想到令子爵會有這一手，立刻怕癢地縮了回去。白歌戈這邊剛一鬆手，令子爵還趁火打劫地兩手靈活一繞，轉到身後牢牢地拉著白歌戈的手將她死死地扣在懷裏。
“哎呀！看來還是我高估了娘子啊！娘子這功夫可連三腳貓都算不上哦～”令子爵得了便宜還賣乖，壞笑著在白歌戈的耳邊炫耀著自己的“三腳貓功夫”。
“哼，這才哪跟哪啊？還沒結束呢？！”說些白歌戈又奮起掙紮。雖然不容易但還是從令子爵的懷中掙脫出來，還沒喘口氣又是一記擺拳揮了上去。雖然不是真打，但白歌戈還是很認真，使出了渾身解數，仿佛隻要打贏了令子爵就會立刻點頭同意她的想法一般。
相比起白歌戈的賣力，令子爵卻顯得懶散許多。他也不主動出擊，隻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一招沒一招地往後躲，一有進攻的機會就上前趁機樓樓白歌戈的腰，摸摸白歌戈的臉，趁機吃個豆腐揩揩油。
天色漸漸暗了，但是兩人在這荒郊野外的大樹下打打鬧鬧還玩得不亦樂乎。
來來回回打了一兩個小時，白歌戈還是沒有占據到優勢，看著天色漸漸黑了，心中更是一急，結果腦子一慌卻自己出了昏招，主動把自己給送進了令子爵的懷抱。
這麽好的揩油的機會，令子爵哪有道理所錯。一手環住白歌戈的腰一手牽製住白歌戈不安分的小手，吧唧一口就親了上去。
“輸了的懲罰！”令子爵拿到自己的戰利品，得意地壞笑。
白歌戈不情願地別過臉，氣呼呼地哼出一聲不去理他。
看著白歌戈氣呼呼地樣子，令子爵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這麽差勁兒的功夫，要想成為我的賢內助可還得再練練哦～”
令子爵故意拖長了尾音，說給白歌戈聽。
打了這麽久不就是為了想讓令子爵同意她參加的他計劃嗎？雖然輸了，但是聽他這麽一說，白歌戈又突然覺得事情好像還有戲，忙不迭地轉身湊到令子爵跟前，“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同意了嗎？”
令子爵看了一眼，故作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明天先到龍炎軍團軍部報道，讓炎燚他們看看你還有沒有救吧！”
“真的嗎？”白歌戈興奮地抓住令子爵的胳膊，開心地簡直快要蹦起來了。但是下一秒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心裏覺得別扭，“子爵——可是我是白家的人，你讓我進龍炎軍團會不會……”
白歌戈還在兀自猶豫為難，卻聽令子爵不以為意，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現在是我令家的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