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這是哪裏
看著
懷裏的小家夥尚且無知地擺著小手,白歌戈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在醫院的這些天,她也曾無數次地問過自己,她是真的恨他嗎?
結果卻永遠沒有答案。
或許是真的恨過他的期瞞吧!但是他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她的家人。可是現在她卻是真的要了他的命。
現在白令兩家沒有因為他們的結合而一笑泯恩仇,這仇恨反而還越來越深了。
如果令子爵真的出了什麽事,那令君權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了結的。
或者,她把這條命還給他好了。她去陪他,天堂地獄都陪著他好了。隻是這孩子,看著小家夥純真的麵容,白歌戈又是十分的不舍。
短短幾分鍾的間隙,無數個念頭一瞬間全都閃現在白歌戈的腦海裏。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卻沒想到白蘭戈又開始了第二輪的進攻,“不過我最最敬愛的白堂主,您也不用擔心後半輩子守活寡,你的下一任夫君,這小子的繼父很快就會上任的!”
白蘭戈丟下這枚大炸彈,還沒給白歌戈反應的時間,就踩著高跟鞋在“噠噠”的聲音中再次消失。
繼父?!
不她的兒子不需要繼父,不需要任何人。他有媽媽,有媽媽就夠了!
白歌戈像是受了什麽驚嚇猛地驚醒一般,低頭將臉貼在懷中嬰兒的臉上,輕不可聞的聲音反複呢喃,“寶貝,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溫熱的淚水滴落在孩子幼小的臉頰上,一滴、兩滴、三滴……越積越多,最後兩人的臉上都是熱淚縱橫。
本來白歌戈還是努力壓製著自己內心的苦痛,但是當孩子被護士抱走之後,眼淚和心中的憋悶就再也抑製不住地傾瀉出來。獨自一人反鎖在房間裏,哭聲震天。
或許是老天也聽見了她的哭聲,所以下了一大場雨,配合著她的淒然。
孩子出生了,沒有如你所願,是個男孩,可是卻沒有你了。
令子爵我白歌戈對不起你,你就當我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忘了我吧!
白歌戈伏在床上,哭了睡,睡了哭,反反複複一整夜。有些苦痛,確實是值得徹夜痛哭的。
而大洋彼岸靜靜躺著的令子爵同樣也是一夜的不安穩。已經沉睡數日的令子爵,在經過無數名醫和各種亂七八糟的藥用之後,在這天晚上緊緊閉上的眼皮終於顫動了。
當他睜眼再看這個世界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驚喜地叫著他“少爺!”。
少爺?
令子爵抬了抬眼皮,對著和陌生的稱呼並不滿意。
“少爺,您醒了?您真的醒了?”青年男子臉上雀躍的神情仿佛中了頭等彩票一樣。
令子爵看著他,沒有任何神情,眼神淡漠而疏離。但是這些青年男子並沒有放在心上,確定令子爵是真的蘇醒之後,立刻衝出了房間,一邊跑嘴裏一邊大聲嚷嚷著:“來人呐,快來人呐!少爺醒了!少爺醒了!少爺醒了!”
一路的奔走相告,很快原本寂靜的房間突然變得嘲雜起來。
令子爵還在打量著房間裏的陌生的陳設。這裏他好像沒有什麽印象。再往下回想,腦中卻是一陣劇烈地疼痛。令子爵痛得感覺太陽穴都突突地在跳動一般。
輕輕地閉上眼睛,本來想靜靜地休息一會兒。可剛一閉眼,令君權就推著輪椅,從屋外急急地趕了進來。
“爵兒?爵兒……”令君權上前一把抓住令子爵的手,“你醒了?爵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在黑白兩道呼風喚雨的令君權,此刻握著令子爵的手竟然一瞬間紅了眼眶。
他的兒子,他唯一的兒子終於醒了,謝謝老天!
令君權握著令子爵蒼老的手微微顫抖,眼眸平靜無波的令子爵此刻看著令君權這樣強烈的反應眉頭微皺,聲音一如往常的冰冷,“爸,你這是幹什麽?”
他不是從小就教他注意男人形象嗎?堂堂大將軍,這會兒怎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樣失態?
這可還是令子爵這次見令君權在眾人麵前這樣激動的樣子。
令君權看著自己兒子那嫌棄的模樣,心裏那是又又想氣又覺得好笑。不過不管怎樣,隻要他醒了,無論他怎樣嫌棄他都無所謂。
令子爵將手從令君權的手裏抽了出來。雖然是父子,但是兩個大男人手握在一起總歸是感覺很不對勁兒。
令子爵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問道:“這裏是哪裏?我以前好像沒有來過?”
令君權見他這樣問,微微遲疑。他不記得了嗎?這裏不就是當初他為那個狐狸精建造的林間別墅嗎?
前陣子白虎堂又派人來暗殺他,他實在是沒有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才出此下策將他送到了這裏。
本來他還擔心他醒來後觸景生情,卻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問。
這裏每一處的家具陳設和擺放可都是他親自設計,親自參考的。
當初老頭子買新房、搬新家他可就隻是陪同瞅了一眼,點了點頭就走了。這次來了看著這別墅每一處的精致,他這個當父親的心裏還真不是滋味。但是現在他卻問他,這是哪裏?!
令君權看著令子爵愣怔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到了嘴邊的話又換了一番,“這就是一個臨時療養的地方,不重要,就是環境好點兒,所以爸爸就把你送到這裏來了。”
聞言,令子爵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看著令子爵再次沉默,令君權心裏也悄悄泛起了嘀咕,難道他真的忘了?
令君權在心裏反複揣摩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爵兒,你這兒醒來要不要打電話給白歌戈那姑娘說一聲?”
“白歌戈?她是誰?我醒了關他怎麽事?”看著窗外沉默地令子爵不由地皺眉。思維縝密,習慣性地發問,眉間淡漠,臉上沒有永遠沒有情緒的令子爵真的又回來了。
麵對令子爵的發問,沒有回答就哈哈大笑起來。終於,那一場劫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