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覺醒
左勾拳,右勾拳,再加一個一個橫擊肘,這樣的拳法組合,早就已經深深地刻在白歌戈的腦海裏。哪怕是閉著眼睛,哪怕是勉力支撐,這些一套又一套的拳法腿法,白歌戈打起來也絲毫不費力。
白歌戈以一敵眾,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圍在中間。
令子爵現在二樓客廳的落地窗前,兩手環胸靜靜地觀察著下麵的形式。
令子爵看著黑衣人中間那個漸漸疲倦的身影,摸著下頜有些不解。
就這樣的功夫,他怎麽可能用了那麽久也沒有除掉呢?
這似乎不太科學。
正在納悶,樓下那個瘦弱的身軀,果然在眾人的拳腳下,單膝跪了下來。
隻是這樣?
似乎有點沒趣。
令子爵抿了抿唇,歎了口氣,然後推開麵前的玻璃門,走到了陽台上。
居高臨下地冷聲說道:“把她帶上來!”
這聲音!這熟悉的聲音!
意識已經模糊的白歌戈聽到這聲音還是忍不住地心中一顫。耷拉著的腦袋,猛然抬起,看著樓上陽台上那個衣著清爽的男人,漸漸濕了眼眶。
原來,他一直都在。他一直都在觀看著她備受淩辱的好戲。
白歌戈突然的笑了。她到底是為什麽,非要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呢?
此刻這樣灰頭土臉的她,和那樣居高臨下的他,這樣的對比真的不要太強烈好嗎?
她丟了白虎堂的臉,是她就這樣輕易地讓龍炎軍團贏了白虎堂。
白歌戈將自己跪在地上的膝蓋,緩緩地抬起來,緊緊地抱住自己。
白歌戈蜷縮的身子被黑衣人一把拎起,拖著帶到了別墅裏麵。
白歌戈被黑衣人用力地一扔,身子前傾,一個踉蹌貼在了別墅沒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來,可是白歌戈依然笑了。
再痛,再冷,又怎麽會比心更痛更冷呢?
白歌戈聽著身後漸漸腳步聲,然後那雙鋥亮的皮鞋就就出現在了眼前。
白歌戈凝神看著那雙皮鞋,心被狠狠地刺痛。
此刻他的皮鞋有多光亮,她的自尊把她折磨得就有多痛苦。
在那迷亂的愛情中,她那沉睡的自尊此刻終於一點一點覺醒。
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不爭氣地溢出眼眶,白歌戈抬起手背,用力地地將擦去,睜大眼睛倔強地抬起頭。
看向了神態怡然的令子爵。
“你想見我?”令子爵歪著頭,一臉無辜的樣子,裝得還真像一個誤入人間的王子。
白歌戈兩眼炯炯有神的地緊盯著他,眼睛裏是從未有過的怨憤和恨意。她終於可以看著他的眼睛,真誠地說出那就久違的宣言了,“來看看你死沒死?”
令子爵看著白歌戈灰頭土臉下難掩的精致眉眼,聽她說出這樣挑逗的一句挑釁不由地玩味淺笑,然後在白歌戈麵前緩緩蹲下,“可是現在還誰先死,還真不一定。”
白歌戈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算是徹底覺悟了。一個輕易忘掉的人,或許是真的從來沒有用心愛過吧!
白歌戈忽然低頭狂笑起來。
她的笑聲絕望的淒涼中卻似乎又透著一絲絲倔強和豁然。
這種場麵令子爵見得多了。臨死前唱歌的、瘋癲的還有像她這樣突然狂笑不止的,他見過太多。但是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緒煩亂過。
為什麽她的笑聲能這樣輕易地擾亂他的心緒呢?
令子爵皺眉,疑惑不解。卻聽見她狂妄地叫囂,“令子爵,你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令子爵不以為意地輕笑出聲,“如果有報應的話,也應該是你們白虎堂走在前麵。這麽多年,你們做過的傷天害理的事,可一點不比我們龍炎軍團少。”
白歌戈疲倦的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還是不受控製地滾了出來。她的語氣輕輕,“所以我現在遭了報應。”
令子爵劍眉輕輕往上一揚。作為擁有絕對勝算的一方,令子爵倒是對白歌戈這話饒有興致,好奇地問道:“你的報應?是什麽?”
白歌戈看著令子爵明亮的目光,一字一頓,“你!”
“我?”令子爵不可思議地用手指著自己,反問。
起初還有些詫異,不過仔細一想,確實也是。他是龍炎軍團的繼承人,她是白虎堂的堂主,他生來就是為了打敗她的。所以她這樣說似乎也沒錯。
令子爵的臉上浮上一絲得意的笑容,滿意地看著白歌戈俯首的樣子,嘖嘖道:“這麽容易的認輸了?”
白歌戈無奈苦笑,如果她還有明天,她一定一定讓這始亂終棄的男人嚐嚐“輸”的滋味。
周身漸漸蔓延的疼痛,一點一點地占據了白歌戈的意識。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和他多費口舌了。
白歌戈一點點收緊自己蜷縮著的身軀,低頭閉著眼睛,冷冷地說道:“要動手就快點吧!趁我還有意識,解決掉我,更有意思。”
令子爵看著白歌戈,竟然對這個女人生出一絲好奇。
也難怪喜歡獵奇的靳言會對她這樣沉迷。
想到靳言,令子爵又有點頭疼。
這樣的話,他倒是不能自己就這樣隨意地解決白歌戈。不論怎樣,至少他應該讓靳言知道。
令子爵看著萎靡的白歌戈,還在思考著周全的應對之策。別墅外卻突然響起了槍聲。
令子爵條件反射的地拔出自己看向門外,卻依然淡定地沒有起身,用眼神示意身邊的一個黑衣人出去看看。
黑衣人拔出腰間的配槍,謹慎地一步一步向門外走去。
相比黑衣人的小心謹慎,白歌戈倒是淡定得多。不知是心灰意冷還是沒有多餘的力氣抬頭,她依然將頭埋在膝蓋裏,靜靜地坐在那裏。
令子爵看著這樣淡定得白歌戈,輕聲冷笑,“你倒是淡定。”
白歌戈淡定得連眼皮都沒有抬,“你要殺我。所以來的不論是誰,都應該是我的戰友。”
令子爵輕笑著點頭,“說得好。”
可話鋒一轉,接著說道:“可是你覺得,你的戰友能救出你嗎?”
白歌戈苦笑,“就算不能,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令子爵再次點了點頭。他很少讚同一個人,尤其是自己的對手。
可是這個女人豁達得倒是讓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