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你在幹什麽
看到令子爵走過去，原本交頭接耳的醫生們，立馬收住嘴，老老實實地站直了身子。
令子爵沉著臉走近，斜眼瞄了一眼一旁的醫生們，扭頭向房間裏麵望了一眼，悶聲問道:“情況怎麽樣？”
一聽到令子爵的這話，醫生們就像被踩住尾巴一樣，心中一驚，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令子爵沉默地看著醫生們臉上流轉的情緒和小動作，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臉上的顏色更加難看。
耐心已經消失殆盡大令子爵一掌拍在旁邊的欄杆上怒聲再次問道:“怎麽樣!”
“呃……”為首的看醫生嚇得腿一軟，被旁邊的醫生一把扶住，嗯嗯啊啊地支吾起來，“這……這……少爺……我們已經盡力！”
盡力了？
令子爵眸光子寒，醫生們心都跟著打顫。但是白歌戈那樣嚴重的傷勢是誰都掩蓋不了的。
殺傷裏那樣強的狙擊步槍，那樣近的發射距離，而且中彈位置離心髒那樣近，雖然沒有正中心髒，但是對心髒的震懾力已經讓白歌戈這孱弱的身軀不堪一擊。
他們在診治的過程中發現，白歌戈身上還有舊傷，而且腹部也還有很長的一道傷口，這顯然都是最近幾年的新傷。加上這次的槍傷，白歌戈的承受力已經到了極限。
他們已經做了全力的搶救工作，至於後麵能不能撐過，這就完全看個人意誌力和求生欲望了。
就算在令子爵那樣威逼的目光下，他們也不敢輕易擔保什麽。因為，人這個東西，還真是不好說！
看著醫生們歎息搖頭，令子爵的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麽滋味都有。
他在心中苦笑。
一次一次地問自己開不開心，滿不滿意？
他的使命完成了，他的仇人沒救了，他問自己開不開心。
可是現在他的答案卻遲疑了。
他……真的開心嗎？
可是為什麽他卻笑不出來？
令子爵兩手插兜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床上躺著的白歌戈。不明白這個女人於他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麽？
他也不明白，自己的不開心到底是因為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麵裏都有她，還是因為自己心中謎團未解的不甘。
令子爵長長地歎出一口氣，轉身又出了房間。
付靳言也聽到了醫生們的回答，原本還抱著一絲絲希望的他，這下也焉兒了。不光是項予銘那邊沒法交代，最主要的是那個孩子。
令子爵唯一的血脈，白發喪女的白震庭又會怎樣？他接受那個孩子了嗎？他會不會像令君權一樣殘忍，將與龍炎軍團的恩怨全都算在那個孩子身上？
付靳言心裏亂七八糟，神情恍惚地從臥室裏走了出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突然又覺得，一切好像突然都變得乏味起來。
一直站在門口的炎燚，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默默無言地觀察著每一個人的神情。
看著令子爵和付靳言都離開之後，炎燚手持微型狙擊步槍，邁步走進了臥室。
他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地向床邊靠近，手中握著槍的力道也越來越重越來越緊。
醫生說白歌戈已經沒有救了，炎燚還真是不敢相信。生命力那樣旺盛的白歌戈居然受不起他這一槍？
其實當初瞄準射擊的時候，他是有私心的。
曾經他還是令夫人的時候，他也受命保護過她一段時間。
拋開白虎堂和龍炎軍團之間的恩怨不說，其實白歌戈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她正直善良、不懼強權，平易近人，從來不會仗著令子爵對她的寵愛仗勢欺人。
所以炎燚對白歌戈還是有私心的，雖然接到任務時，他表現得那樣的淡定自若，氣定神閑。
雖然是龍炎軍團的王牌特工，但他終究還是人，不是機器，所以他做不到令君權期望的那樣冰冷。
炎燚在白歌戈的床前停下，看著麵色蒼的白歌戈，眉頭微微蹙起。
他記得當時他隻是瞄準了她心髒附近，卻並沒有射中要害位置怎麽就會這樣嚴重麽？
炎燚獨自思忖，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終於按耐不住，伸手握住被角，猶豫片刻，還是好奇地抬手，將被角輕輕地掀了起來。
一掀開被子，就看見白歌戈胸口被包紮傷口又再一次侵染出鮮紅的血跡來。不過讓炎燚詫異的是，她的腹部竟然也被白色紗布纏了起來，而且也同樣被裏麵滲出的血液染成得紅色。
炎燚眉頭一皺，正在思索，卻聽見身後響起如至冰窖般的魔鬼聲音，“你在幹嘛？”
炎燚被身後的突然冒出來的聲音震得渾身微微一顫。鬆開手中的被子轉身，看見令子爵已經陰沉到黑的麵容。
炎燚深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辯解。
瞪著他的令子爵就先發製人地發問了，“那一槍，是你開的！”
令子爵用得是感歎句，而不是疑問，所以……
炎燚看著令子爵陰沉的麵容。有那麽一瞬間，炎燚簡直都錯以為令子爵已經想起了過去，他臉上冰冷的麵容就是他曾經維護白歌戈是的堅定。
這樣熟悉的感覺讓炎燚不由自主的心頭一跳。如果換作以前，他這樣傷害了白歌戈，那令子爵還不得把他剁了喂狗，讓他來回死個十七八遍？！
炎燚心中一凜，悄悄地吞了吞口水，平靜無波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畏懼和恍惚。
炎燚在令子爵王之蔑視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沒錯，槍是他來的，人是他傷的，盡管害怕，但是他炎燚也沒有孬到敢做不敢為的地步。
點頭之後，原本炎燚以為自己離死不遠了，就閉著眼睛等死。可沒想到令子爵竟然情緒極其淡定漠然。平靜地語氣追問道:“為什麽要開槍？我爸派你來的？”
炎燚看著令子爵凝重的神情再次點了點頭，“她是白虎堂的堂主，他來我們的地盤本就是對我們的一種威脅和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