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同時天涯淪落人
白歌戈下意識地警惕地扭頭看向門邊。
逆著光,一身西裝挺直的項予銘推門走了進來。
看著項予銘這樣正大光地走進自己的房間,白歌戈毫無防備地一個激靈從床上彈坐起來,下意識地裹緊身上的被子。
白歌戈一臉警惕地看著項予銘,緊張地吼道:“誰讓你來的?!出去!”
站在門口的項予銘,看著還躺在床上頭發蓬鬆地白歌戈,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笑意。
現在這個樣子更好嘛,比他期待地驚喜得多!
聽著白歌戈厲聲的嗬斥,項予銘腳下步子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地急促。
反手換上房門,項予銘兩手插兜“風度翩翩”地向著白歌戈走去。
看著項予銘那臉上詭異的笑容,白歌戈的心下意識地一點點抓緊,瘦小的身子裹在被子裏微微地顫抖。
但是麵對著項予銘雄赳赳的氣勢,再加上自己現在隻穿著睡衣沒有多大的抵抗能力,看著項予銘越走越近,白歌戈的心裏還真是越來越沒有底氣。
“站住!”
看著項予銘已經逼近自己最後的底線,白歌戈!忍無可忍地再一次發出了無力地警告。
幸運地是,這一次,那一雙魔鬼般前進大腳步,終於停住了!
看著那一雙鋥亮的棕色皮鞋停在自己的底線之外,白歌戈心中悄悄地呼出一口氣。
看著白歌戈被嚇得慘白的臉色,隔著幾米遠的距離,項予銘都不由地笑出了聲。
“我說我的堂主大人,真沒想到你竟然……”
項予銘眼珠上上下下轉悠著打量著床上的白歌戈,吊著胃口頓了頓,接著嬉笑打趣道:“保守!”
保守?!
白歌戈眉頭緊鎖一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項予銘,警惕中夾雜著一絲厭惡。
不論多親密的朋友,不是戀人,跨過了安全的底線,都會成為她厭惡的對象。她不喜歡這種不清不楚莫名奇妙的熟悉。
雖然白歌戈臉上嫌棄的味道十分的濃厚,但是項予銘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沒有理會白歌戈臉上令人不愉快的表情,腳下的方向一轉,邁步走到側邊的單人沙發上肆意地坐下,明亮的目光毫不隱藏地打量著棉被之下的白歌戈。
吞了吞口水,項予銘想不明白地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直溜溜地看著白歌戈,不解地問道:“你說,我們都已經快訂婚了。我都說要對你負責了,你這樣一副警惕抗拒的模樣又是為什麽呢?”
負責!?
訂婚!
這幾個字眼,沒聽到一次,白歌戈對項予銘的厭惡之感就加重一分。
她沒有想到自己當初一時的懦弱竟然就將這匹餓狼養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哦,不,或許當初他也隻是假裝失落,假裝流浪的吧!不然為什麽當初那樣決裂的父子,竟然在一朝一夕之間又和好如初,成了現在媒體津津樂道的父子傳奇?!
回想起過去,白歌戈感覺自己的心軟就是別人眼中毫不吝惜的棋子。自己有時候真的蠢得就像一個大傻逼。
看著眼前得意洋洋的項予銘,再對比躺在小黑屋裏滿臉胡渣一身狼狽的令子爵,這樣強烈的對比,這樣巨大的落差,讓白歌戈心中的天平漸漸傾斜。
人通常都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自己曾經愛過的人。
不過項予銘說的訂婚對天平傾斜的她來說倒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就好像自己被被卷入一個難以脫身的漩渦白歌戈心有餘而力不足。
看著項予銘“老實”地坐在裏離自己幾米遠的沙發上,白歌戈也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長長地噓出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心中的緊張不安。
冷靜下來之後,白歌戈看著項予銘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算訂婚那也是以後的事,現在我們還沒有訂婚,能請你稍微尊重我一點,現在從我的閨房裏出去嗎?!”
白歌戈板著臉,嚴肅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項予銘歪著脖子看著臉連頭發絲都充滿了抗拒抗拒的白歌戈,就像是一隻惹毛的小動物,可愛又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因為害怕真的惹怒之後,就再沒有輕言細語的溫柔。
所以項予銘還是退卻了,還是妥協了。他抿著唇,輕輕地點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看著一臉警惕的白歌戈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語氣輕鬆地說,“你不用那麽緊張。你知道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我還是很尊重你的。”
項予銘目光中的寵溺毫不避諱,從頭到尾,他就沒有掩飾過想要得到她的野心。
或許是項予銘的目光太過深邃複雜,就像深淵一樣,讓白歌戈一個不留神就被卷了進去。
可是就算直視項予銘的眼睛,白歌戈也愚笨地從那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無奈地別過頭,避開項予銘灼灼的目光,伸手指著門口的方向,不客氣地說道:“那就請吧!”
項予銘說著白歌戈的手指看了一眼那冰冷的臥室門,心中萬千滋味,最後都化為嘴角的一抹苦笑。
回過頭看著頭發亂糟糟素顏的白歌戈,無奈地說道:“我在外麵等你”說著項予銘抬腕看了眼時間,接著說道:“半個小時內如果不出來的話,我還會再進來!”
說完,項予銘便從單人沙發上站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項予銘緩步離開的背影,雖然白歌戈心裏有很多疑問,但是她始終咬著唇不肯去問,也不想去知道。
她不知道項予銘為什麽要進來,又為什麽要在門口等她。她隻知道自己現在好像也處在了完全被控製壓迫的階段。
就憑項予銘此刻能如此自由地進出她的閨房,白歌戈就明白了白震庭那“賣女求榮”的惡劣行為。
以前蘭戈總是把她當假想敵,一來二去,她也總是和蘭戈較著勁兒,可是到現在才明白,其實他們姐妹倆才是真的同時天涯淪落人。
這輩子一起攤上了這麽一個鐵石心腸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