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你的立場
終於在不安中，馬應天等來了令子爵的判決，“因為我要你保護好歌兒。”
令子爵突然說到這一點，讓馬應天心中驟然一鬆。
令子爵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因為他剛才刺激他的那句話。或者說他在暗示他繼續執行他給的任務？
正在馬應天不明所以的時候，令子爵緊接著不疾不徐用最最平靜的語氣，在馬應天的心裏丟下一顆炸彈，“可你本身就是徹頭徹尾的白虎堂的人！所以我從不擔心，你會聽命令君權，做出傷害歌兒的事。”
令子爵看著馬應天，平靜的語氣說完這個句式簡單的陳述句。
令子爵的情緒沒有任何大的波動。可是馬應天看著令子爵驚訝得早就忘記了呼吸。
他簡直不敢相信，臥底這麽多年。已經將黑夜中的自己活成了真正的自己，他以為他精湛的臥底技術可以騙過所有人。卻沒有想到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被令子爵這樣年輕的後輩一眼看穿！
不可能！
這種幾率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寧願相信他和令子爵一樣，做了一個又長又仿真的夢。
看著令子爵咄咄的目光和堅定的眼神，馬應天甚至覺得令子爵肯定得連給他解釋的餘地也沒有。
可是怎麽能相信呢？
自己引以為豪的臥底職業素養在令子爵三言兩語中瞬間崩塌，他又怎麽能相信自己今後為白歌的所有打算都危如累卵？！
在這樣雙重的打擊下，馬應天的腦袋有一瞬間幾乎是空白大。之前自以為是所有的危機處理，在在這一刻仿佛全部都沒有用武之地
問題的暴露出乎他的意料。
本來，馬應天的挽救措施裏，他是應該不以為意，輕描淡寫地一笑而過，看著令子爵堅定地否認，然後再意思性地表達一番對龍炎軍團的“赤城忠心”。
可是在令子爵灼然的目光下，馬應天沉默半晌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你什麽時候對我起疑的？”
馬應天秉著呼吸，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答案讓他心服口服，他真的會死不瞑目。
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鐵盧竟然栽在令子爵這樣的年輕小輩手上。
原本他以為會是在和令君權的終極對決上。隻是沒有想到這令子爵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令子爵靜默地看著馬應天，目光清淡並沒有揭開自己身邊大臥底的興奮和激動，也沒有馬應天想象中的憤怒與仇恨。
他那樣淡漠的表情就好像一個紳士在公眾場合聽見自己身邊的人的放了個屁一樣，輕鬆淡定。
而對於馬應天的問題，令子爵也一點兒也不吝嗇。直視馬應天的雙目，坦誠道:“上次圍捕白仇言在車上的時候。”
“……”車上？
馬應天兩道濃眉不可信地皺起，翻轉著眼珠，仔細地回想著那日在車上的情形。
那是他剛剛向令子爵表明自己的立場，而且他記得當時自己很謹慎。
在令子爵的麵前也是盡可能地少說多做。
他實在是想不起自己當時到底露出了什麽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行為。
看著馬應天皺眉艱難的回憶，令子爵再一次好意地提醒，“在行動前你換衣服的時候無意間露出了腰後的紋身和歌兒的——一模一樣！而且你所有的準備活動的思路和流程幾乎也和歌兒一模一樣！”令子爵看著馬應天錯愕的目光，“我記得以前歌兒在龍炎軍團接受龍炎軍團訓練的時候，我們怎麽也糾正不過來她在準備活動時的一些孤僻動作，我記得當時她曾經給我說過:這是當初在白仇言的訓練營裏養成的習慣，她還說了隻要是白家的內部人員都會學習這一整套方法，因為這是白虎老爺子當年親自創立。雖然現在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但是為了祭奠白老爺子，你們仍然會在準備工作前形勢性地在自己的腰間係上一根紅繩。”
被令子爵這樣一說，馬應天似乎對那件事有了一點印象。
聽到這裏，馬應天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他記得當時，為了不暴露，他還特意跑到了車後座，而且當時令子爵還在開車，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得這樣的仔細。
以至於連自己什麽時候暴露的也不知道。
而且，馬應天一直引以為豪的就是自己的觀察能力。
他自認為自己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經過長期的訓練，現在都在他理性的控製範圍之內，包括眼神。可是他沒有想到令子爵竟然比他控製得更好
！
就算是他，當時也沒有從令子爵的臉上看出任何的變化。這樣的人，城府之深，真是讓馬應天想著都毛骨悚然。
看著馬應天無言地沉默，令子爵聲音輕微地說道:“如果紋身是巧合，那紅繩就是完全不容辯解的絕對。”
“所以後來你才讓我去對付白仇言的對嗎？”馬應天敗局已定，反而顯得更加地坦然。
隻是現在突然回想起令子爵過去種種，又不得不歎服他心思的細膩和胸中的謀略。
令子爵將視線從馬應天的身上緩緩移開。扭頭看著那微弱的亮光。緩緩地點頭，“既然你是白家人，你應該比我更了解白仇言。”
“可是你難道就不怕我和白仇言串通，反過來對你和歌戈不利嗎？”馬應天反觀急切地追問
。
對於這樣的問題，令子爵隻是淺淺淡淡一笑，輕聲篤定地說道:“你不會！”
“為什麽？”馬應天追問。
令子爵扭頭再次看向馬應天聲音淡淡，“因為你剛剛叫她“歌戈”!”
馬應天一瞬間被令子爵這話給說得有些懵逼。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搬起一塊石頭，然後一悶錘把自己給砸暈了一樣。
令子爵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然後嘴角終於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看著他論斷道:“至少在立場上，你是偏向歌兒的。在白仇言和歌兒對立的情況下，你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與白仇言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