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正麵交鋒
馬應天看著胸口劇烈起伏的項予銘,本來隻想將他攔住不去打擾白歌戈。
可是這會兒麵對項予銘噴薄而出的怒意和惡語,馬應天眼周的肌肉微動,克製著心中的怒意,馬應天喉間飄出的話都是從牙縫中擠過一遍,“項二少爺,請您注意您的說辭。”
馬應天這話聽在項予銘眼裏,似乎像是一個笑話。看著馬應天一臉嚴肅的樣子,項予銘卻突然怒極而笑,哈哈地大笑起來。
“怎麽,你們堂主自己有臉做這會兒還不準我說了嗎?!”項予銘歪著脖子歪頭看著馬應天陰沉的臉,忍不住地冷笑,扯著嗓子對著馬應天憤恨地咆哮道:“不準我說難道要留給外麵那些長嘴的記者媒體鋪天蓋地報道出來嗎?你們覺得忌諱,那我們項家難道就不覺得丟臉嗎?!”
“現在取消婚禮,也還來得及!”項予銘的聲音剛剛停下,樓梯上就傳來白歌戈清脆明亮的聲音。
項予銘的身形猛地一頓,和馬應天同時扭頭,像樓梯上看去。
一身素袍的白歌戈,披散著頭發,現在樓梯平台上靜默地看著樓下的項予銘,冷漠的臉上麻木得沒有任何表情。
馬應天看著樓梯上的白歌戈,輕不可見微微皺眉。不知道這個時候白歌戈是怎麽從房間裏出來的。但是看著現在白歌戈冷靜之後的穩定情緒,馬應天還是悄悄地在心底裏鬆出一口氣。
而項予銘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白歌戈,看著她一身素袍頭發披散的溫婉樣子,一時之間竟然怔住了。
他雖然剛才在別院撞見的那一幕,讓他不堪回首,讓他每每想起都憤怒地抓狂,但是從始至終,他從來沒有想過取消這婚禮,從來沒有!
可是她真灑脫!
她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個傻子、瘋子一樣為她傷心不甘,她卻可以那樣輕鬆地說出最決絕的話。
可是看著白歌戈那平靜,篤定的目光,項予銘不敢忽視她眼中的認真。不敢孩子氣地賭氣,就率性地說一聲“好”!
他就那樣呆若木雞地愣在原地,靜默無聲地看著她,在那一刻,項予銘感覺自己所有的憤怒和尊嚴都不值一提。
白歌戈靜默地看著陡然失聲的項予銘,堅定勇敢地迎上項予銘的眼睛,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再次重複道:“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們現在就取消婚禮!”
是的,這一次她是認真的。
她終於鼓足了勇氣,終於敢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嚴肅地說出那句話!
令子爵說,她可以不用顧及大局,她可以自私地為自己活一次!
看著項予銘炯炯的目光時,白歌戈的耳邊響起的全部都是令子爵給她的鼓勵和安慰。
其實她早看透了自己的心,對這段抽不了身的愛戀,她也早已認命。隻是不知道現在她的認命是否還來得及。
白歌戈看著目光一點一點燃起來的項予銘,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底充滿了底氣。
“不可能!”看著白歌戈堅定的目光,項予銘衝著數十個台階之上的白歌戈歇斯底裏地怒吼道!
不可能!
現在取消婚禮絕不可能!現在讓他放棄也絕不可能!
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傻子也不會放棄,更何況他是項予銘!
項予銘怒目瞪著台階之上的白歌戈,垂在兩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現在對他來說,任何的語言都太蒼白。
項予銘看著不遠處的白歌戈,突然猛地轉身一步三梯地朝著白歌戈衝去。
看著突然向白歌戈衝去的項予銘,一旁的馬應天心中陡然冒出一種不詳的預感。馬應天迅速反應過來,緊跟著項予銘的步子追了上去,慌亂地發生吼道:“項二少爺……”
看著項予銘朝著自己衝來,一旁的馬應天都失了陣腳,可是站在樓梯口的白歌戈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項予銘像籠中衝出來的猛獸,看著項予銘極速地像自己奔來。
白歌戈沒有任何躲閃,她就現在那裏看著他,等著他。
反正橫豎不過一樣。生與死對她而言現在已沒有太多的區別。現在終於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白歌戈絕不收回,她為自己的勇氣自豪。
項予銘一個箭步衝上來,直直地衝上來,一把掐住白歌戈的脖子,怒不可遏地在白歌戈的耳邊廝聲吼道:“現在取消婚禮,好成全你和地下室那個窩囊廢嗎?!白歌戈,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過是仗著我愛你,才這樣一次又一次越過我的底線!!!”
項予銘咬牙切齒地狠瞪著白歌戈。可是麵對耳邊嘶聲竭力的項予銘,白歌戈靜默地輕輕閉上眼睛。不管項予銘說什麽,白歌戈隻是靜靜地聽著,不去辯駁什麽,也不去和項予銘爭論什麽。
因為他說得都對,她確實希望他的成全,但是令子爵不是窩囊廢。至於這一點,白歌戈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去和項予銘費力爭辯,因為不管令子爵是什麽樣子,隻要她清楚就好。
現在她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她雖然令子爵不知道,但是隻要想到他,白歌戈臉上的麻木也一點點變得溫暖。
隻要這樣想著,對於過去所看重的,白歌戈就越加看得開。就像令子爵說得,哪有那麽多的大局要顧及。又憑什麽所有的大局,都必須犧牲她的幸福。
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發今天也是這樣。
這一次妥協之後,白歌戈不知道她的身後還有多少的大局需要她去犧牲。
所以這一次何不就讓她率性而一次。她就不相信,這世上除了政治聯姻就再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白歌戈的脖子被項予銘牢牢地掐在手中,感受著項予銘顫抖著一點一點收緊的雙手,白歌戈毫不畏懼地昂著脖子,輕輕地閉著眼睛,靜靜地等待。
對她來說,就算是現在死在項予銘手中,也比三日之後的婚禮更能讓她解脫。
可是偏偏越是這樣淡漠平靜的白歌戈,就越是讓項予銘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