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建順尉

  「一刀此來，不為其他，特來投奔大人」 

  「胡一刀先生有何能奈？」尼堪外蘭經過多年統治，女真在遼東建城后，跟很多漢人中的文人有過來往，所以漢話說的挺好。 

  高明聽著一個外族人說一口地道的漢話，初始也頗為驚訝，原先他還擔心跟這些人的交流方式等問題。 

  其實這個時候，女真已經建城，雖然這個城很很爛，基本上裡面也沒有幾千人，春夏季女真青壯還是逐水草而居，女真的城市在其族中的地位並不怎麼重要，所以慢慢的變成女真人渡過寒冬的大本營。 

  「鄙人練刀十年，不是一刀自誇，自認刀法還過得去」高明緩緩道明了來意。 

  尼堪外蘭微微沉吟，就痛快道：「此事容易，來呀，將我建順尉都克蒙叫來，會一會這位中原刀客」 

  「都克蒙是我圖倫城第一勇士，素來勇猛」尼堪外蘭為高明補充道。 

  這個都克蒙看來是蘇克素滸河部的巴圖魯，但是高明依舊信心十足。 

  來到比武場，對面已經站著一名扎著小辮的滿族大漢，只見對方騎在馬上，手持一柄彎刀，再看高明，人家手中長刀都並未出鞘。 

  高明一拱手道：「大人儘管放馬過來，胡一刀都接著呢」 

  「江湖任務－－－擊殺圖倫城巴圖魯都克蒙」 

  「任務難度：容易」 

  「說明：敵人實在太弱了，根本不能對你造成威脅」 

  都克蒙大怒，這個漢家男子目中無人，即使尼堪外蘭也不由對這個胡一刀的託大不喜。 

  都克蒙一夾馬腹，奔馬馳來，裹挾著馬力，都克蒙一刀劈向對方頭頸，竟是打著一刀將高明斬為兩段的意思。 

  高明微微不屑，可是他雖藝高人膽大，下手時卻並不大意，他就是個扮豬吃虎的主，自己平日更是小心謹慎慣了。 

  都克蒙眼見刀尖離對方只有幾寸，而對方還原地未動，連刀還沒拔出，他自討難不成這個傢伙被嚇傻了？他不由好笑，自己居然被這麼一個傻子挑戰。 

  然而，還未能意識到什麼，他只看見一刀匹練似的刀光在眼睛里閃過，就眼前一黑，登時意識模糊。 

  旁邊之人看得更清楚，只見原本靜靜不動的胡一刀，突然動了一下，對，就是稍稍動了下，他們甚至沒看清高明動了哪個部位，就看到一道光，然後騎在馬上的都克蒙腦袋上，自眼睛部位以上，身首分離，「哧哧」的噴血聲響在廣場上，即使這些刀頭舔血的彪悍士兵和將領們，也沒見過這麼快的刀。 

  尼堪外蘭感觸最深，他並非無能之輩，本身也有不錯的武功，要不然根本不能在這個女真部落里，坐上城主高位。 

  場上一時寂靜，只有絲絲抽冷氣的驚嘆聲音。 

  尼堪外蘭最先打破沉寂：「哈哈哈····」一陣長笑，將手下一眾被驚愣住的人喚醒過來。 

  「胡先生刀法如神，以我看來，就算是**哈赤手下第一高手鄭水清也不是胡先生對手」尼堪外蘭直言不諱的說道。他與**哈赤為死敵，反正世人皆知。 

  後來，高明才知道，尼堪外蘭本姓佟佳氏，本名布庫錄。 

  此人，實在是女真中的竇娥。 

  說他依附明朝，那時候大大小小的女真都依附明朝，連**哈赤的祖父和父親都依附明朝。所以李成梁當年出兵攻打古勒寨，他帶個路什麼都很正常。 

  說他食言誆騙古勒城的百姓，這一說法也不能成立。因為尼堪外蘭只是在門口許了下願，抉擇權在李成梁手裡。李成梁可以遵循尼堪外蘭的承諾，也可以放開手屠城，無論李成梁做何種選擇，他都無法左右。 

  李成梁此人卻是夠狠，他也有頭腦，故意借尼堪外蘭之名屠城，其實是將女真的仇恨引導到女真本族之人身上，讓他們二虎相爭，明朝坐收漁利。 

  可是他搞錯了一點，那就是布庫錄（尼堪外蘭）不是虎，充其量只是只狼，**哈赤才是猛虎，這頭猛虎將來還能問鼎大寶。所以說，一弱一強間對抗，怎麼能消耗多少女真的人口呢？ 

  布庫錄對於都克蒙被殺，一點都不在意。在他女真部落中，向來敬重勇士，高明能在下馬步戰中，一招殺死騎在馬上的都克蒙，這無不說明了人家的實力高強。 

  「大人妙贊了，那鄭水清在下並沒跟她真正交過手，不敢言勝」高明微微謙虛道。 

  「胡先生過謙了，從今往後，先生就是我圖倫城的第一勇士，職位替代都克蒙，為我建順尉，統領城主府的防衛」布庫錄也是有手段的人，看重高明的一身武藝，立刻許以心腹之位，一方面籠絡住高明，一方面他也是希望將來在女真第一勇士大比時，利用高明狠狠教訓那個不可一世的**哈赤。 

  「江湖任務擊殺都克蒙完成，任務評價：優秀，獎勵經驗若干，技能點1點」 

  高明從此後的身份，就是圖倫城城主布庫錄的手下的一名奴才，說的這麼難聽，其實就是事實，在滿人眼裡，家將、家兵等跟奴才沒什麼區別，都是下人。 

  不過，高明已經打入女真內部，而且身份還不低，作為巴圖魯，那是受人尊重的，不過，在遼東，漢人作為巴圖魯，還是頭一次，結果就是，高明一直在迎接各種女真人的挑戰。 

  高明剛剛一刀幹掉一個挑戰者，就又來一個，這個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天，高明都不知道殺了幾個人。 

  事情的變化，起因於鴨綠江部跟朝鮮的戰爭。 

  朝鮮人一直認為明朝統治者將女真人遷來，是為了扼制他們向北發展，為了離間女真和明朝的關係，這些年各種矛盾的積累和戰爭的摩擦，無數次的比武，每年都有發生。 

  這次鴨綠江部女真部族又與朝鮮人爭搶邊界上的地盤，這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可是一直都懸而未決。 

  蘇克素滸河部派了1000兵馬助戰，布庫錄親自帶兵，高明作為巴圖魯，當然也得參與。 

  高明都不用要求，布庫錄已經為他安排好了一切，鴨綠江邊烽煙又起，高明有幸參與到其中，這是他頭一次參與到一個真正的歷史之中。 

  這種感覺很奇妙，對他來說，這段歷史彷彿是他在親身創造，這一刻，高明突然發現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真正把這裡當做真實的世界，直到這個時候，在戰場上的時候，在他揮刀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這些真的只是一個虛構的空間嗎？ 

  看看那麼多的士兵，一個個捨生忘死，他們身後也有親人，也有子女，如果可以，高明也不想舉起手中的屠刀，可是上了戰場，你不殺人，就得被殺，半點不由人。 

  青青的草場上，旌旗密布，人數過萬，無邊無際，女真8部全部派了援兵，這個時候，不管平日里內部矛盾怎麼樣，草原上的兒郎面對外族的入侵，向來是團結一致的，如果哪一個敢通敵賣國，不用其他部族來攻，他們部下首先就不幹了。 

  可是，要削弱其他部族，並不一定要靠明著來，還有很多方法，供你選擇，比如作戰時故意晚到，比如將不利於騎兵作戰的地形安排給其他部族。 

  此次**哈赤正是負責調度，結果，布庫錄的蘇克素滸河部被安排在了山坡下，面對的是上坡處的朝鮮軍。 

  布庫錄不是傻瓜，他自然不會讓手下白白被人算計，找來了高明等人，商量對策。 

  高明一個外人，第一次碰上這樣的情況，不便多言，女真人之間交流並沒有太多繁文縟節，蘇克素滸河部內有許多漢人，包括漢人中的文人，布庫錄手下就有幾個軍師型的漢人，據說都是明朝舉人，因各種原因投效於布庫錄的部落。 

  漢人，一個人拿出來是條龍，一群人拿出來那就是條蟲。漢人不團結，這是從古到今，一直改變不了的現狀。 

  這些漢人還真有辦法，作戰，並不一定非得一成不變，有時候出了機會，為將者要懂得隨機應變。 

  高明聽的點頭不已，他對於指揮大兵團作戰毫無經驗，他這樣的江湖人，並不適合戰場。 

  雖然戰術上，高明使不上力，他明白自身的優勢所在，所以高明將楊家槍法升到了登堂入室級，加上他本身的內功修為，馬上已經不弱於當世任何武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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