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皮特醫生有危險
接過手機,修宇打開擴音,聲響稍稍增大了些。
“救我…”
輕似羽毛宛若夢嚀的求救聲淌出來。
“把外麵的人叫進來。”修宇朝蘇澤喊。
蘇澤不知所以,就著修宇的命令打開病房門,朝外頭喊“修宇讓你們進來。”
門外十來個黑衣人衝進門來。
踏進門,迎麵丟來一部手機,黑衣人反應靈敏得抓住,一頭霧水看著修宇,又看看手機。
“把目標定位,皮特醫生有危險。”修宇快言快語。
黑衣人就勢坐在沙發上,掏出小型筆記本計算分析,其餘人施以援助。
“蘇澤,聯係蘇家,看看蘇欣是否在蘇家。”修宇朝蘇澤下命令。
蘇澤也沒鬥嘴,更沒問原因,直接撥給蘇家管事。
“蘇欣在不在家?”
“蘇澤少爺,蘇夫人前幾日出門,一直沒回來。”
“一直沒回來。”蘇澤嘴裏念叨著,眼神側掃過病床上的修宇。
掛掉電話,直接問“修宇,我記得蘇欣是你救回來的,她人呢?”
修宇說“我吩咐人送她回蘇家,倘若沒回去,一定是出了事。”
“出事?在夜城能出什麽事。”蘇澤歪頭琢磨。
待在沙發上的黑衣人緊急道“隊長,護送蘇夫人回蘇家的小分隊,已經全體陣亡。”
“當天?”修宇凝著眉,表情深沉。
“護送當天。”黑衣人回答。
修宇動著左手,角度刁鑽,掏不到手機,朝黑衣人吼叫“趕快通知先生,讓先生從山海島撤離。”
接到電話的南離辰,正在書房裏看船隻資料,想從中找到些線索。
秦韻操控的船隻,有著明顯的軌跡,僅來往於夜城和山海島,六百條記錄裏隻有一條不同,通往地圖上不曾標記的費城,也被稱之為費洲。
費城並非常人可入,隻有各國身份尊貴或是掌控國家權利的執行者才能進入費城。
如此來看,秦韻開走的船隻,原主人究竟是誰?
思索著,電話響了。
“先生,趕緊離開山海島,有危險。”
“修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南離辰冷硬著嗓子,拋出兩句話來。
“先生,你先離開山海島。”修宇低沉著聲“過後,我會如數告知。”
掛掉電話,南離辰抓起桌上關於費城的資料,直上樓頂,途中,對值班的黑衣人說“遣散所有島民,將所有人都帶上船,遠離山海島。”
“是,先生。”
淩晨,山海島熱鬧得人聲鼎沸,黑衣人闖進挨家挨戶,揣著人出門,由門口的黑衣人帶隊,將其帶到海口。
山海島的麵積不大,卻也足夠黑衣人折騰。
足足耗了兩個多小時,人員清理大半,仍還有少數島民沒撤離。
停靠在海岸邊的所有船隻,都已乘坐完畢,就連甲板上都站滿了人。
南離辰乘飛機,在空中指揮“快速撤離。”
拿著擴音器在空中大喊,盤旋於山海島上空。
白日裏看不清,如今黑夜,乘機淩空方才發覺島上的異樣。
山海島八處方位,每處都放置著紅外線裝置,夜裏瞧,紅外線的燈格外顯眼。
南離辰指揮著駕駛員駛進北邊紅外線亮燈處,瞧見那堆成山的炸彈,不由驚愕失色。
“趕緊撤退。”他提高嗓音。
大部分島民都已到達指定地點,隻有少部分島民還在整理家具和其他隨身攜帶的物品。
黑衣人冷眼瞅著“命都快沒了。”還帶著些身外之物。
“你懂什麽,我不能決定出生,還不能規整死後嘛!?”島民回頭怒視,強勁反駁。
距離山海島二十公裏外,秦韻行駛著船隻和來自夜城的小船碰頭。
“人我帶來了。”秦韻拽著簡清之的衣領丟到甲板上。
“辛苦你了。”小船甲板上,衣著素雅,麵容慈和的蘇欣將身後的大皮箱丟到秦韻甲板上。
“你的錢在這,人可得給我送來。”蘇欣讓人將船板放下,架住秦韻的大船,形成唯一可行的橋梁。
“多謝蘇夫人。”秦韻把簡清之踢到船板上,低頭彎腰去拾地上的皮箱錢包。
彎腰之際,低頭之瞬,消音的子彈射入她腹部,噗通,直入骨髓。
倒地的瞬間,她揚起苦笑,早知道事情不會這麽順利,離開山海島過於順利,劫走簡清之又太便利,總得吃點苦頭,才能算得上危險交易。
嘣,身軀倒地,秦韻歪頭看向蘇欣“夫人,我隻不過是想要安定的生活,你為什麽,為什麽不放過我。”
蘇欣踩著船板走到秦韻船隻上,蹲在她麵前,支出扇子抵住她下巴,聲聲喃“你想要安寧的生活,我也想要安寧的生活,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隻有你死,我才能安寧啊!”
秦韻悲笑,血液從口腔中流出,語氣顫顫巍巍“蘇夫人,你說過,你憐憫我,你想要救我,拉我…拉我離開山海島這座苦海。”
蘇欣甩動扇子,談笑“沒錯,我是說過,你被梁頭領虐待,被他懲罰,我很憐憫,我心疼你。”回轉過頭來,直勾勾看向地上的秦韻“但我給你錢,和你做交易可不是因為心疼你,傻姑娘,涉世未深的孩子怎麽都和你這般天真。”
“說心疼你,不過是想讓你幫我做事,給你錢,不過是想讓你做事時,更加謹慎,更加認真。”蘇欣移動著扇子,撩開秦韻的衣領“這項鏈也是給你的謝禮,不是可憐,更不是憐憫。”
說完,把扇頭穿進項鏈,直直抽出來,鏈子斷了,飾品掉在甲板上,彈跳著投入海裏。
“蘇夫人,我隻想安穩過日子。”秦韻悲憫掛笑,最終閉上了眼睛。
回想自己的人生,仿佛煙花,短暫而美好。
入了飛羽閣,成為二夫人掌管閣內一切事物,人人敬仰著她,可是好景不長,來了個大夫人,取締她的位置,欺壓在她之上。
此後,她得生活一片灰暗。
飛羽閣覆滅那段時間,是她生命裏,最汙穢最肮髒的日子,被梁頭領整日臨幸,不分黑夜白天,就像隻野獸,最齷齪的野獸,而她就是被這隻野獸給玷汙,沒有一處是幹淨的。
那段陰溝裏的記憶每每都會在夜裏反複質問她。
“你為什麽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