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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鵲橋仙貳

  楚翼把事情的經過以及他的打算講完便陷入了沉默,琉璃般紫色的眼眸定定的看著他們,似乎在等待他們表態。


  “老爹,你到底在說什麽呀……”蘇酥呆愣道,“你是說幽鬼是你創造出來的,而派幽鬼去九華山的是我們娘親?”


  喬冥比蘇酥要冷靜許多,或者說兩個人中一定要有個人保持冷靜的態度,所以他一直都比蘇酥冷靜。


  “老爹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接替你的位置,取代你的任務,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我們素未謀麵的娘親那邊了,甚至是……要我們與你們對戰?”


  喬冥冷笑一聲,真是好父親,打得算盤真響,到底有沒有想過身為孩子要與父母為敵會是什麽心情!

  蘇酥衝上去拽住楚翼的衣襟,喊道,“老爹!你費力讓我和喬冥提前曆劫成仙就是為了讓我們有能力取代你冥帝的位置嗎?你都要去當壞人了還理冥帝的任務幹甚!我們一家子都去當壞人不就行了!你選擇了娘親,我們為什麽不可以!”


  喬冥卻站在蘇酥身後冷聲道,“你想要與師父為敵麽?”


  蘇酥瞪大了眼睛,抓住楚翼的手緩緩鬆開,楚翼溫和的看著蘇酥,伸手慈愛的撫著他的額發,道,“蘇酥長大了,‘冥帝’的責任與義務,你們早晚會知道的。”


  楚翼看向喬冥,道,“隻希望,你們不要恨我。”


  “恨又如何?你不是早就算好了麽?從你把我們交給仙蘿開始,不就是在逼我們為正,而你和娘親要為邪。”


  若是十年前冥帝就將事情告訴他們,他們一定不顧冥帝的決定也要同他一起入邪的,可是這十年間他們已經與人間的人,那隻狐狸精產生了種種羈絆,他們是狠不下心的。冥帝,就是算計了這一點。


  “好與壞,正和邪要如何分辨?立場不同罷了,而大多數人所站的立場,就正麵的。而我卻自私了點,按照自己的喜歡選擇了對我來說正義的立場。”楚翼麵對兩個臉色莫名的兒子輕鬆道,“別怪我沒有給你們選擇的餘地,幫孩子選擇,這是當父親的特權。”


  喬冥沉著臉道,“你是不是這就要去見我們娘親了?”


  楚翼點頭坦白道,“是。”


  “我們從此刻開始便是敵人?”


  “沒錯。”


  “那好。”喬冥朝蘇酥使了個眼色,蘇酥一愣,立即做了準備。隻聽喬冥繼續道,“那麽我們便執行身為冥帝的責任,於你這邪祟不死不休!”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形便閃身衝向了楚翼。楚翼並不著急,眯起雙眼,暗道,花花,等著我,教訓完咱們的這倆蠢兒子我就去見你。


  待蘇酥和喬冥齊齊落在楚翼剛才呆的地方時,楚翼已經化身一道虛影,悄然落到兩人身後。


  “不死不休?嗬嗬,你們,還不夠格……”


  九華山附近民風淳樸,越是淳樸的民風,越是對傳統節日看重。七月半剛過,轉眼便到了乞巧節,九華山下的婦女們皆是做出了花燈美食,華燈初上,每家每戶其樂融融的坐在院子裏,吃完食物,便圍在燈下縫縫補補做些女紅,順便教導年幼的女子這些針線功夫。


  而這一天同樣是梟白的生辰,十六歲,及笄之年。


  雖然梟白對過生辰沒有什麽實感,自從當年逃出京都後便漸漸將生辰給忘了,而她又不需要乞巧。尤其是現在她並不是在山下,方秋揚醒後的第二天便搬來了山上住,山下的氣氛彌漫不到山上來,所以對梟白來說,這節日也和平常無異。


  隻不過她不在意,方秋揚卻是算著日子的,這些天來除了思考著他家小白生辰這天應該做什麽之外,一邊處理來自閣內的事物,一邊拽著仙蘿,要她教他法術,忙得不可開交。可是每天梟白都隻是見自家師父耷拉著耳朵回來了,不由好奇,按理說仙蘿是教導方秋揚的師父,沒見過教個學生,老師厭仄仄的呢!抽空問了出來。


  隻是不問還好,一問,仙蘿重重歎口氣,道,“唉,別提了……”


  “嗯?”


  “像這種天賦逆天的小子就應該丟去荒原自生自滅!”


  沒見過這樣的,明明教一個法術,很快就能熟練運用不說,還能舉一反三,都比她這個老師厲害了,這是要餓死師傅的節奏嘛!


  隻不過嘴上嘟嘟囔囔說方秋揚這樣不好,心底還是很驕傲的,畢竟是秋容的孩子嘛,這麽聰明也是應該噠!

  可是聽仙蘿這麽吐槽的梟白並不隻情況,抽抽嘴角,對仙蘿道,“師父,那是你親侄子呀……”要他自生自滅你忍心?


  仙蘿瞪了她一眼,哼哼道,“當然是親的!”不親她就不理他了!

  梟白,“……”


  這時方秋揚從屋內走來,看到梟白後微微一笑,看了看天空升起的繁星,向她伸出右手掌邀約道,“小白,可以和我一起走走麽?”


  梟白被這一笑吸引,晃了神,遲疑了一下,也伸出自己的手,低低的“嗯”了一聲,是答應了。


  梟白在九華山生活了三年多,每一寸地方她都已熟悉,隻是今天和方秋揚一起,被他領著,她卻是像第一次走過這些地方一樣,感覺與往日不同。這點意識讓梟白覺得有些緊張,連帶著心跳都加快了。


  “噗通,噗通”


  她自己都可以清楚的聽見。


  方秋揚帶她來的這個地方並不是漆黑一片,是一處開曠的地方,四周隻有低矮的灌木叢,抬頭便見天懸星河,遠望是山下的萬家燈火。


  夜景撩人。


  看到梟白在遠望山下的人家,方秋揚勾唇一笑,握住梟白的手突然用力,將梟白帶入自己懷裏,不及她反應,便湊到她耳畔親昵道,“小白,生辰快樂……”


  悠揚的嗓音就在身邊回響,梟白隻覺從耳根到臉頰陡然發燙,抬起臉睜著亮晶晶的雙眼看著方秋揚道,“秋揚,你怎麽知道我的生辰的?”


  方秋揚笑笑,道,“你的什麽,我都知道,隻是你什麽都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什麽?”


  方秋揚再次將梟白抱在懷裏,用手臂緊緊的錮在懷中,下巴抵在梟白頭頂,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啊。”


  梟白聽言下意識的慌亂,想要推開他,回應她的則是更加用力的擁抱。


  “小白,你先別急著拒絕,也不要害怕,好不好?”


  “我知道你,認識你,就同你自己推測的那樣,並非是在草原上開始的,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對你是什麽心情,你真的不知道麽?還是你故意忽略了?”


  “我並不是非要你答應,我隻是告訴你:

  你若看見,我必欣然


  你若伸手,我必相擁


  你若需要,我必孑然

  我可以等待很長很長的時間,


  隻想你告訴我你的答案,不要再反複躊躇,杳杳無音。”


  梟白在方秋揚的懷裏輕輕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夜風太涼,方秋揚的懷抱很溫暖。她會顫抖,隻是因為她自己而已。


  她一直摸不清方秋揚跟著她的理由,聽到這些,她難免會驚訝……不並不是驚訝,她對這個理由猜過千編萬遍,唯獨漏過這一個可能,會是偶然麽?

  絕對不是,而是因為她心底,也是想要這個結果的,可是她呢?她對他又是什麽感覺呢?也是喜歡麽?


  可是,喜歡又是什麽樣的呢?


  梟白抿起唇瓣,道,“秋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我以前也喜歡過別人,可是那感覺,和對你,不一樣……”


  方秋揚並沒有著急,反倒輕輕的拍著梟白的背,給予安撫,道,“你是說你曾定親的事情麽?你說是對洛輕塵麽?你那,真的能叫喜歡麽?”


  方秋揚眯眯眼,即便知道他家小白隻是不知道如何定義自己的感情拉出洛輕塵來做對比,但是從喜歡的人口中聽到別人的名字,果然還是會不爽。方秋揚深吸一口氣,鬆開懷抱著梟白的手臂,一隻手輕抬起梟白的下顎,讓梟白看著他的眼睛,另一隻手拉住梟白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風華無雙的眼眸中都是梟白的影子,方秋揚一字一句的道,“你覺得那樣就叫做喜歡了麽?可我認為喜歡是這樣的。”


  “你感受到它的跳動了麽?你聽到它有力的聲音了麽?這才叫做喜歡!”


  從手掌上傳來對方溫暖的體溫,心髒像是被她握住一樣,她清楚的感受到有力的心跳。


  “噗通,噗通”


  和她的心跳同樣快速,甚至有些紊亂,如同它主人此刻,麵上雖然保持了平靜,但已經難掩忐忑。


  鳳眸輕巧的眨了一下,方秋揚繼續道,“現在你明白了麽?”


  明白,明白什麽?對方已經將心髒放在自己手上了,她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可是,她應該怎麽回答,如何回應呢?


  此時方秋揚已經攤開兩手,將選擇的權利交在梟白的手上,山巔的夜風吹起衣袂獵獵作響,梟白卻已經要急哭了。


  “我……我……”


  手掌從方秋揚的身上挪開,梟白木木的退後兩步,突然轉身逃跑,道,“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仙蘿,荀卿和知鶴以及終於上山了的賀仁老人,在屋子裏像被貓抓似的到處跑,很明顯,他們是知道今天方秋揚要對梟白說什麽的,但是礙於方秋揚的威脅,四人皆是不敢跟上去八卦。正焦急呢,卻見梟白捂著臉從他們的門前跑過直接回了自己房間,四人對視一眼,明顯的看出了各人眼中的信息。


  告白失敗了。


  賀仁老人覺得很可惜,道,“仙蘿大人,你這徒弟是怎麽教的,我們家秋揚多優秀啊!”


  仙蘿也是很無奈,道,“我又不是教戀愛的,唯一講過的故事就是我爹爹和娘親,但我隻是教她別跨物種戀愛,沒讓她不跨生死啊。”


  一句話就點名了梟白的顧慮,賀仁老人閉嘴了。


  但是荀卿苦比了,不能跨物種啊,可他是蛇來著……


  知鶴輕咳一聲,道,“我先去看看秋揚哥,第一次告白就被拒絕了,想必不太好受。”


  都說山上的天氣莫測,尤其是這個季節,開始還是星光滿天,轉眼便黑雲遮天。


  山風肆虐,夾帶著幾滴雨點。


  知鶴看到方秋揚的時候,他依舊站在和梟白在一起時的位置上,知鶴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呆了半晌,才敢出聲道,“秋揚哥,你沒事吧?咳,梟白這麽遲鈍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八年都過來了,還怕多等幾天?”


  慢慢靠近,知鶴嚇了一跳,喵咪的,還以為秋揚哥受了多大的打擊呢,竟然在這裏笑!

  笑你妹啊!她這是白擔心了!


  方秋揚則是愉悅的瞟了知鶴一眼道,“我早就知道。”


  “你早知道會被拒絕?”


  方秋揚瞪了她一眼道,“不是拒絕,隻是沒有接受而已。”


  知鶴,“……”這不是一個意思麽?


  隻聽方秋揚繼續道,“當你喜歡一個人,到完全了解她的時候就知道了。”想到梟白對著他欲言又止,糾結不已的模樣,方秋揚笑了一聲。


  “她發愁的時候我會覺得有趣,當她微笑,全世界都亮了。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眼見著雨點越來越多,知鶴鄙視了方秋揚一眼,“得,我是不懂,但是您老人家也別在這裏淋雨啦,不是說明日啟程回總閣嘛,我留下,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嘛?”


  方秋揚道,“其它的我都說過了,我在交代一下,關於梟白的身子,因為沒了阿朱粘合命原,雖然現在看不出來,但還是有逐漸虛弱的趨勢的,記得要她按時喝藥。”


  “嗯,還有……”想到梟白慌亂逃走的模樣,方秋揚輕揚起唇角,決定讓她吃點苦頭,便道,“你可以,唔,在她的藥裏多放二兩黃連。”


  知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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