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外出尋證
凡事隻要有個疑點,便可以隨意推算出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今日這疑點,沈青瑤也是點到為止,卻是點的恰到好處,正好足以讓人去猜忌推算。
人的心裏一旦生下了懷疑的種子,餘下便會如同星火燎原般,瘋狂的滋生蔓延。
結束了女兒的喪事,胡督軍親自去百獸山走了一遭,一身喬裝打扮,偽裝成了周圍的獵戶。
卻不料在山中的時候遭人伏擊,那些人個個黑衣蒙麵,手持彎刀,凶猛異常。
胡督軍落荒而逃,後背一道血口子猙獰嚇人。
回到府中時,血腥味兒刺鼻,卻是什麽證物都沒有找到。
然而沒有找到,就是最大的證物。
那些刺客,定然是羅成的手下,他們在百獸山中和自己遇上也純屬巧合,他們肯定也是在裏麵尋找什麽,生怕自己會留下證據。
胡夫人泣不成聲,將羅成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他怎的就那般狠心,將我孩子害死也就算了,還讓野狼撕咬她的身子,是一點兒全屍也不給她留啊!”
胡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前些日子還囂張跋扈的女兒,如今卻躺在了冰冷的棺材裏,即將起靈了。
這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也隻有他們經曆過才會知道。
皇宮裏,雲貴妃的雲芳殿,大梁帝果真又為她尋了一隻一模一樣的貓兒來。
她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塗抹著鮮紅蔻丹的白皙指尖捏著那逗貓棒,有心無力的逗弄著地上的貓兒。
“娘娘,大司馬來了。”
她這幾日神情懨懨的,似乎對什麽事情都提不上勁兒來。
聽聞大司馬來了,美眸一亮,便頓時丟了手中的逗貓棒,將那貓兒抱在懷裏,站在宮門口張望著。
“四處可都把持好了?”
“娘娘放心,都是咱們自己的人,若是有外人過來探聽,定然會叫咱們抓個正著的。”
羅成和她是青梅竹馬的事情,皇帝也是曉得的。
不過她入宮的這些年,一心一意的伺候著皇帝,又為他生兒育女,雲貴妃這吹枕邊風的本事更是厲害的緊。
一來二去的,皇帝便也沒有懷疑了。
不過這後宮之地,朝中臣子本就該避嫌的,有何況是這大司馬。
羅成一個箭步跨進來,緊緊地握著雲貴妃的小手。
雲貴妃眼含淚光,擔憂急切的問:“如何了?那日留下的證據,都銷毀了嗎?”
她生怕因為胡雪宜的事情讓陛下心中生疑,派人去百獸山中搜查證據。
“雲兒,你別擔心,我都處理好了。”
“隻是那日在山中遇見一獵戶,叫他逃了去,想來不會出什麽大事的。”羅成寬慰著麵前美麗動人的雲貴妃。
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雲貴妃終於放下了心中這幾日的焦灼和擔憂,渾身鬆懈的依偎在男人懷裏,貪婪的享受著他身上的熾熱。
大司馬輕輕捧著她的臉,低著頭,對準她的唇,密密實實的吻了起來。
直叫那懷中的人吻的上氣不接下氣,渾身癱軟的在他懷裏依偎著,他才鬆了口。
對她承諾說:“雲兒,這樣的日子我們不會過太久的,等往後我殺了那狗皇帝,讓我們的川兒登上皇位,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陛下駕到!”
二人正在情濃時,殿門外忽然響起了太監尖細高亢的嗓音。
雲貴妃瞬間慌了神,推開了麵前的人慌亂的問道:“陛下怎的來了?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叫陛下瞧見你在我這殿裏,定然是心生疑雲的!”
大司馬也沒想到。
他連忙穩住她的心神說:“你莫要慌神,一切按照尋常來便可。”
大梁帝瞧著門口的太監,不悅的說:“這般聲響作甚?”
“貴妃身子不適,當心你自個兒的腦袋!”
太監連忙低頭,祈禱大殿裏的兩人已經想到了應對的法子,連忙說:“是,是奴才思慮不周,想到陛下來了雲芳殿,貴妃娘娘自然是心生歡喜的,故而聲音大了些。”
“你這狗奴才!不過是陛下養的一條狗罷了,也敢同本宮反駁!”
正說著,大殿裏忽然傳來雲貴妃尖利刺耳的聲音,大梁帝一個箭步進去,便瞧見大司馬跪在地上,低著頭。
麵前是摔碎了的茶盞花瓶。
而雲貴妃此刻卻是一臉的怒不可遏。
“這是怎的了?竟然讓愛妃生了這般一場氣。”
他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司馬,雲貴妃秀氣的眉一皺,臉上帶著幾分委屈撲進了大梁帝的懷裏。
“陛下,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前些日子,臣妾母族旁支的一個表妹的女兒,剛過了及笄的年齡,竟不知被他羅家的混小子玷汙了去。”
“如今名聲壞了,清白也沒了,每日尋死覓活的,他們羅家倒好,竟然翻臉不認人了!”
雲貴妃哭哭啼啼的說著,這事兒自然是真的。
“今日臣妾喊了大司馬來,讓他做主叫他羅家的混小子娶了臣妾那可憐的侄女,他卻說我那侄女是庶女,配不上他羅家的孩子。”
“陛下,如今雲家也算是和皇家沾親帶故的,怎的就配不上了呢!”
她倒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泫然欲泣,她最是能拿捏男人的軟出。
“即使如此,便讓羅家小子,娶了那姑娘罷。”
“毀人清白,又不想負責,像什麽話。”皇帝發話,自然是不敢忤逆的。
大司馬當即磕頭:“是,臣立馬回去將此事處理好。”
他起身,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雲貴妃便告退了。
“好了好了,別再傷心了,不過小事一樁,何須動怒。”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是不假的。
大梁帝雖不是英雄,卻是一代帝王。
後宮佳麗三千,唯獨愛雲芳殿這一支。
等哄得那如玉般的人兒睡著了,大梁帝站在榻前瞧了許久,才緩緩離開。
離開後,那原本熟睡中的人竟然睜開了雙眸,疑惑而又後怕。
陛下方才為何要一直瞧著她?
難道是已經開始懷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