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路好找啊
除了大司馬身邊的這幾個親信下屬,剩下的也就隻有雲貴妃了。
可這幾個親信都在他身邊隨時隨地的跟著,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出去送信,更不可能背叛大司馬。
唯一的可能便是雲貴妃出賣了大司馬!
羅成眼神晦暗不明,忽明忽暗的光映照在他那張粗獷的臉上,又凶又狠,又透著幾分受傷。
許是沒有想到自己心愛之人會出賣自己。
“雲兒不會出賣我!”
羅成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裂痕順著他的拳頭如同蜘蛛網一般迅速爬開。
幾個下屬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往下麵看了一眼。
瞧見那漆黑的夜色中是成片成片的世子府衛隊,便是臉色緊繃。
那風鬼哭狼嚎的,卷著地上的砂礫狠狠地拍打在木窗上,一下又一下的擊打在他們的心裏。
“大司馬,若是貴妃娘娘沒有出賣您,那郅景舒又為何會知道您在此?”
“如今尚未得到貴妃消息,那貴妃之位,誰不曾留戀?”
這整個酒莊裏的人都是他們的,他們偽裝成酒店裏的小廝,時刻提防著每一個來往這裏的人。
“住口!”大司馬忽然轉身一把掐住了下屬的脖子,目光凶狠的瞪著他。
“雲兒與我二十多年的感情,與我情深義重,更是為了我在宮中步步為營,又怎會出賣我!”
“一定是哪裏出錯了,一定是哪裏出錯了!”
羅成低聲嘶吼著。
也許是因為憤怒,也是因為失望和傷心欲絕。
他的臉色漲紅了起來,就連額頭上的青筋也根根爆起,仿佛即將衝破他的皮膚,鮮血噴湧而出。
下屬死死地瞪著自己的眼睛,雙腳伸直被迫離開了地麵,抻的筆直。
眼看著他就要被羅成活活掐死了,身邊的另一個人連忙抓住了他的手,疾聲說道:“大司馬手下留情!”
“他不過隨口說了兩句,雲貴妃與您,自是情深義重,斷然不會背叛您的!”
“如今咱們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我們都是追隨您多年的人……”
那下屬的話還沒說話,大司馬就已經鬆了手,下一秒卻握緊了自己腰間的彎刀。
破空之聲驟然響起,兩名下屬同時拉著大司馬匍匐在了地上,鋪天蓋地的箭矢落下,咚咚之聲不絕於耳。
羅成幾乎咬碎了一口牙齒,握著彎刀的手不斷的收緊,幾乎都要將那刀柄給捏碎。
該死的郅景舒!
他羅成如今像那喪家之犬一般狼狽不堪,都是拜他所賜!
那外麵的箭似乎是要將這清遠酒莊都給射成篩子般,鋒利的箭矢不要命的往裏麵鑽。
郅景舒抬了抬手,所有的弓箭手都停了下來。
他翻身下馬,黑色的大氅翻飛而下。
如墨的眸子裏在這漆黑的夜裏光華萬千,羅成還沒有出來,他倒是穩的很。
殊不知那燭火被射熄滅後,羅成在黑暗中呼吸急促起伏著。
郅景舒是個不好對付的,羅成神色不見分毫慌亂,隻是又氣又狠的。
如今這天寒骨沁的,屋子裏沒有火,冷的叫人發慌,他的腳步聲驟然在樓下響起,這酒莊裏的人都放滿了呼吸,緊張的聽著。
“大司馬不必揣測了,您在此處的消息,便是貴妃娘娘告知我的。”
“可憐貴妃娘娘了,臨死之際也見不到大司馬一麵,故而心灰意冷也非她所願。”
他一句話便囊括的所有事情。
黑暗中的羅成頓時氣息不穩,若不是兩個下屬按著,他恐怕早就衝了出去。
但郅景舒一點兒都不著急,長夜漫漫,他有的是時間同羅成耗著。
那清遠酒莊的老板也被人架著,不能阻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郅景舒一步步的踩上樓梯,長靴摩擦木板的聲音十分響亮,他像是故意要讓這裏麵的人都聽見一樣。
這裏原本是個很雅致的酒莊,接待的都是來往的過客,可如今被亂箭射入,字畫花瓶也都七零八落的一地狼藉。
他還未徹底走上樓去,那寒光閃爍的刀鋒便貼著他脖子去了。
郅景舒偏頭停了腳步,雙指夾著那長刀,出刀的人奈何不了他,也抽不會自己的刀。
被他用力一扯,便翻滾下了樓梯,他反手投擲了刀子,便瞬間刀入胸口,一擊斃命,連慘呼聲都沒有。
動作一氣嗬成,他連看都不看一下便繼續往樓上走。
那些小嘍囉多得是,他懶得出手,杜明一刀一個的砍,鮮血飛濺,殘肢斷臂到處都是。
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他的腳步也越來越靠近那間房了。
正要推開門的時候,轟的一聲炸響,寒涼的空氣中混合了硝石刺鼻的味道。
那間屋子被炸的粉碎,得虧了郅景舒反應及時,身子飛速的往後倒退,貼在牆壁上,隨後腳下一瞪。
整個人便如同閃電般衝了進去。
“世子!”
杜明吃了一驚,連忙跟了上去。
原是那大司馬隨身帶了硝石,想著這會兒被包圍逃不出郅景舒的手掌心,便在跳窗而出的一瞬間炸了自己的房間。
想以此阻攔郅景舒拖延時間。
卻不料他如同瘋狗一眼迅速了黏了上來,他是甩不掉的,周圍都是他的人。
落在人群中便迅速的被包圍了起來。
酒樓裏的人死的七七八八,他原本是帶著五萬兵馬的,但人數太多反而引人注目,便讓自己的人帶著分散走開了,自己躲進了這酒莊裏。
尋個時機去劫獄將雲兒救出來。
便是那兩個即將要被發配隻西北的孩子,他也想救的。
但現在落入了郅景舒的包圍圈中,他便什麽都不想了,隻想著自己活命,大家才能有一線生機!
他被那硝石嗆的有些難受,羅成的兩個下屬拚死抵抗,企圖殺出一條血路來。
大司馬手中的彎刀從來就不是浪得虛名的。
世子府的這些衛隊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不過是仗著人多罷了。
郅景舒抽了腰間佩劍,一把挑開了他的彎刀對著他。
“大司馬倒是讓本世子一路好找啊!”
“便是這般也能穩得住!”他微微喘著氣,那硝石的味道著實不大好聞的。
此刻他倒是想念起那小家夥的身上的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