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生人生魂
沈青瑤不死心的很,這次索性便是割開了自己的手掌,將整張手都摁了上去。
然而凰圖騰就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紅光大盛間便是瘋狂的開始吸食她手掌上的血液。
沈青瑤臉色一白,頓時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屋子裏卻狂風大作,將東西吹得七零八落。
劈裏啪啦之聲不絕於耳,小桃聽到動靜,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打不開房門,隻得在外麵交集的大喊:“世子妃!”
“您怎麽了,快開門啊!”
“來人!快把房門撞開!”
小桃嚇壞了,屋子裏的紅光像是有什麽妖異之物一般。
卻又聽不到沈青瑤的聲音,小桃眼眶立馬就紅了,世子妃這才剛從皇宮裏出來,可千萬別出了什麽事兒才好!
掌心之中的疼痛讓她險些暈厥了過去,沈青瑤牙關緊咬,凰圖騰居然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最後猛地消失在沈青瑤麵前。
而在巨大推力的作用下,沈青瑤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胸腔裏一陣血氣翻滾沸騰。
眼前竟然看不清是什麽顏色光景,黑的白的交錯,耳邊什麽聲音也聽不大清楚了。
隻曉得房間的門又被推開了,一屋子的人進來。
她被扶著回了床上,苗雍立馬就來了。
一陣把脈過後,苗雍臉色變幻莫測。
小桃在一旁焦急的問:“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苗雍收回手,臉色分外難看,便是那藏在袖口底下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他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的平靜緩和,臉上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世子妃無礙,隻是瘦了些驚嚇。”
“小桃,你且去廚房給世子妃熬些安神的湯藥來。”
“是,我這就去。”
隻要是對世子妃好的,小桃自然是跑得快。
苗雍上前小心翼翼的關了房門。
坐下來思考了良久,臉上的表情更是變了也又變,似乎十分的不信邪一般。
再次伸手去給她把脈,然而這一次,他臉上的表情變成了駭然和驚恐。
身子猛地後退,打翻了身後的木椅。
沈青瑤的神智是模糊的,緩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苗雍喉結滾動,吞了口唾沫星子下肚。
但還是上前,將她掌心的傷口細細的包紮了起來,神色複雜。
他行醫多年,還從未見過此等狀況……
她的視線越來越明亮,瞳孔也在慢慢聚攏。
屋子裏很安靜,隻剩下呼吸聲,苗雍能聽見她的呼吸聲,似乎連她的心跳聲也能聽得很清楚。
那撲通撲通的聲響,怎麽會有假呢?
那麽鮮活……
“你在想什麽?”
不知道什麽時候,沈青瑤已經半躺在了床上,一雙清亮的眸子盯著他。
苗雍忽然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思量片刻,終於開口說:“我為何會探知不到世子妃的脈搏?”
就在方才把脈的時候,他沒有摸到沈青瑤的脈搏。
那分明就是一個已死之人才該有的症狀,又怎會出現在沈青瑤的身上。
她明明是一個鮮活的人,身子有溫度,還有呼吸和心跳聲,怎麽會是個死人呢?
沒有脈搏……卻有心跳。
這種情況,著實太過於詭異可怕了些。
沈青瑤沉默片刻。
說:“我本就是已死之人,你害怕了?”
苗雍說:“奴才若害怕,方才就跑了。”
“那你再摸摸看。”
那白若凝霜玉色的皓腕露出來,苗雍在猶豫。
他已經摸了兩次了。
猶豫再三,他還是摸了,可這會兒那指腹下的跳動是那麽的清晰明顯。
他又愣住了。
駭然的自言自語:“怎會如此!”
“莫不是你自己醫術不精,便要說我是個已死之人?”
她好冷,那眼神是那麽的冷,冰冷的仿佛能凍死人。
以往的沈青瑤不是這樣的,即便是嚴厲的時候,眸子裏也是有溫度的。
“是,是奴才學藝不精,誤診了世子妃,還望世子妃贖罪。”
她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苗雍敢肯定的是,自己前麵兩次把脈是絕對沒有錯的。
但第三次……
罷了罷了,隻要她現在還是個鮮活的人,便什麽都好。
“世子妃好生歇著,所有哪裏不適了,再傳喚了苗雍過來。”
苗雍腳步走得急,走到門檻兒時險些摔倒,正巧小桃端著安神補氣的湯藥過來。
一臉疑惑的說:“苗雍大夫這是怎麽了,這般著急忙慌的。”
“那小瞎子呢?”
沈青瑤端過湯藥問。
小桃說:“正洗幹淨了,但他頭發許是太久不曾打理過了。”
“明珠明月兩個丫頭本想著給她修整一番的,他不願意,在屋子裏險些傷了兩個丫頭呢。”
“說起來,他的力氣可真大,誰都拉不住。”小桃真是好奇,這麽個野蠻人,世子妃將他帶回來做什麽。
還要給他好吃好穿的。
沈青瑤起身,婢子正在收拾屋子裏的狼藉,她看向一旁的桌麵,什麽也沒有,那凰圖騰就這般消失了。
到了沈憐所在屋子外邊兒的時候,隔得老遠都能聽見那裏麵的動靜。
小桃沒敢問剛剛屋子裏的紅光是什麽,世子妃不說,她也不敢問的。
隻要世子妃還是好好的,那便什麽都好。
別的她也不會去想。
砰的一聲重響,屋子裏的人又被他打出來了,幾個奴才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
“……”
約莫是察覺到了沈青瑤的氣息,他便怪怪的在地上跪坐了下來,隔著一道遠遠的門檻兒,看著沈青瑤。
小桃心中一震驚奇的說:“這小瞎子還能瞧見您不成?”
可真是奇了怪了,剛剛明明還那麽暴躁的,這會兒倒是聽話極了。
沈青瑤走進去,低頭看著他。
小瞎子洗的幹淨了,身上白白淨淨的,唯有那頭發亂七八糟的,很長,還有打了結的。
濕漉漉的拖著,不知道有多久沒打理過了。
小瞎子伸手,將手中的剪刀遞給沈青瑤。
沈青瑤擰眉問:“你想讓我給你剪頭發?”
頭發乃受之於父母,他為何單單要她剪。
旁的來給他剪頭發的婢子奴才們,都被他打出去了。
傷的傷,殘的殘,倒是個凶性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