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的不了解我
“看不順眼?不對吧?”關瞳琢磨了一下,道:“不對。心怡跟那人沒什麽過節啊。”
方華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是這麽說的。”
不應該啊。白心怡一向就喜歡熱鬧,跟上流社會眾多名媛也都保持著良好的交情,雖然也有些互相有過節的,不過她和林小姐是沒有什麽問題的。這一點關瞳記得清楚。林小姐的生日不見得年年辦宴會,但是去年白心怡曾經帶她參加過小眾一些的私人聚會,當時舉辦聚會的人就是林小姐。
“哎……”關瞳皺眉想了想,道:“不會是因為李鴻闊吧?對了,那家夥現在是死是活?”
“我怎麽知道。”方華淡然笑了笑,說:“你肯定比我了解心怡了,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你直接去問她好了。”
好吧,方華是真的不了解。
掛斷電話之後,關瞳想了想,又給白心怡撥去了電話:“心怡,下禮拜林小婉的生日宴會你不去?”
“不去了。”白心怡直截了當地說:“那天我有要緊的事情,趕不過去。”
關瞳奇怪道:“那你為什麽跟華華說你是因為不待見林小婉?”
“呃。順口一說。”白心怡道:“小婉那邊的請柬我收到了,回頭我另外找個時間上門去說明一下,宴會我就不去了。”
“唔。”關瞳應了一聲,問:“你……沒事吧?”
話說到這裏,關瞳已經明白了白心怡可能是真的遇到了一些事情。最關鍵的是,這事是沒有辦法向外說的。她既然都拿了一個特別沒誠意的借口來搪塞,關瞳也不是非問不可。但是作為好友,她會擔心白心怡是不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
她們之間的友情已經經曆了多年,白心怡頓時明白了關瞳話中的意思,說道:“放心吧,沒事的。”
“哦,好吧。”
“話說回來,你還操心我呢。你今天又上了一次新聞,是不是?”
一提起這話,關瞳就滿臉無奈:“總有媒體喜歡盯著我,我有什麽辦法?”
白心怡道:“哪兒就是別人要盯著你,這次總歸是你自己往是非之地鑽的吧——你又去看望傅易年了?”
關瞳覺得自己非常委屈。她稍微側了側身,換了個姿勢,對著手機道:“也不是我一定去的啊,可是醫院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你說我能不管嗎?”
“什麽電話?”白心怡好奇道。
關瞳隻好把事情又解釋了一遍。不過在自己的閨蜜麵前,她也不像是在父母麵前那樣非要隱瞞,照實說了是傅易年病情有變,而醫院有她的手機號碼作為緊急聯係人,她才會去看望的。
白心怡不屑道:“傅逸軒又在耍什麽花樣?就憑這些小伎倆,他就想挽回你?做夢!”
關瞳勉強壓下了內心的悸動,中肯地說:“他應該沒這個意思,可能是醫院那邊的聯係方式留得比較早,後來忘記了改。”
白心怡當然不願意聽這種妄自菲薄的結論,不滿道:“我看傅逸軒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腳踏兩隻船,吃鍋望盆……他就該配薑月茹那種*-子!”
關瞳忍了忍,覺得這事不能略過不提,提醒道:“別說粗話。”
仔細想想,白心怡最近好像脾氣是有些暴躁,談起傅逸軒的時候總是一副恨得想要殺人的態度,有時候話趕話,就絲毫不顧及教養了,想到什麽詞說什麽詞。
她這是衝著傅逸軒來的?還是自己碰到了什麽事情?
關瞳心裏不免有些犯嘀咕,但是她沒問。就算白心怡真的碰到了什麽事情,她自己不提,那麽關瞳就算問了也沒有什麽意義。隻希望白心怡的麻煩不要太過棘手,她自己可以解決吧。
電話那頭,被教訓的白心怡不滿地輕哼了一聲,又說:“總之,傅逸軒沒安好心。瞳瞳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別被他蒙蔽了!”
“你想太多了。”關瞳忍不住要為自己聲辯:“你忘記了嗎?我和傅逸軒已經退婚了。”
“就是因為這樣啊。”白心怡理所當然道:“萬一傅逸軒又臨陣反悔了呢?你可不能再心軟了!”
關瞳聽白心怡說話有些混亂,也隻好答應著,不再跟她爭辯什麽。
且不說傅逸軒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就算有,她又怎麽就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那種人呢?心怡的擔心真是多餘了。
暗暗歎著氣,關瞳不想再和白心怡談論傅逸軒,轉移話題道:“對了,李鴻闊的腿傷怎麽樣了?”
算下來,李鴻闊出院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後來她的生活太過混亂,現在又和傅逸軒解除了婚約,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她都沒有義務去關心前男友的死黨。而最近這段時間,白心怡也沒有再她的麵前談過關於李鴻闊的事情。大概是…不希望她順帶著想起傅逸軒吧?
如果白心怡和李鴻闊感情順利,來日一定她和傅逸軒也做不成真正的陌路人。但是……那也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吧。現在的她學不會釋然,學不會淡忘,隻好避傅逸軒如洪水猛獸——實際上,她還是不受控製地想要靠近他。
白心怡道:“唔,他的傷還是那樣,跟著市區醫院製定的方案在治療,美國那邊也還在谘詢。”
關瞳小心翼翼地問:“市區醫院的結論,還是那樣嗎?”
她沒忘記李鴻闊住院期間,白心怡有多麽擔心他。後來市五院的醫生給出了可能無法徹底康複這樣的結論,白心怡表麵沒什麽,內心一定是很憂愁的。
關瞳不在乎李鴻闊,甚至在自己和傅逸軒之間的感情發生變故之後,她還惡意地揣測過李鴻闊的人品。雖然到現在,那人的品性到底是優是劣還很難說,但是衝著白心怡對李鴻闊的這份心,關瞳也隻好跟著盡自己作為閨蜜的一份心。
白心怡歎氣道:“是的,還是一樣的結論。”
“那……心怡,你還好嗎?”關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白心怡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沒事的。”
病痛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壓力和折磨,落得終身殘疾這樣的結局,對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來說著實是大事,更何況李鴻闊這樣的身份。
關瞳也擔心著白心怡。從前是懷疑李鴻闊的人品,現在是擔憂李鴻闊的身體。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她都不喜歡李鴻闊在白心怡身邊。可是白心怡的樣子……眼見是越陷越深了。
這通電話打得關瞳心裏難受極了。
有這樣一層關聯在,她和傅逸軒終究做不了陌路人。可無論是應對傅逸軒,還是心疼白心怡麵臨的處境,哪一種她都沒有辦法。
關瞳自己尚且傷心難抑,她能幫得了誰呢?
到了林家的生日宴那天,關瞳出門很早。她和方華說好了先約個造型室去收拾一下自己,不過是多花點錢,就能省力省心又不失體麵,這樣算下來著實劃算。
約的是關瞳和方華都比較熟悉的造型室,指定了造型師之後,關瞳在椅子上坐下來,透過鏡子看自己化著淡妝的麵容,無端端想起她上一次到造型室的經曆。
算起來,也不過是半個月前的事情。為了參加陳氏的慈善晚宴,傅逸軒還專程帶關瞳去挑選了禮服。那時,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呢?
正是她和傅逸軒感情深厚的時候,關瞳那次特別感念傅逸軒的用心。他是愛一個人就會把人寵上天的類型,一個要忙著管理企業的男人,卻能留心時尚圈,還能為未婚妻找來頂尖的服裝設計師,這樣體貼又周到的傅逸軒,曾經讓關瞳心動不已。
可是能享受傅逸軒一輩子的人不會是她,以後碰到宴會,傅逸軒會將這份溫柔施展在別的女人身上,讓她享受寵愛更享受幸福。
總歸,不會是她了。
關瞳的臉色不由地顯出幾分黯然,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掩飾什麽似的微微抬眼,對身後的造型師道:“我想換個發型。”
“啊?哦。”造型師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依著她的要求,很快找來了幾本發型冊子,擺在關瞳麵前。
方華本來是在旁邊的首飾架子前挑選胸針,聽見這話有些詫異地轉過身來,從鏡子裏看關瞳認真的臉,驚奇道:“你居然說要換發型?”
“幹嘛?我不能換發型嗎?”關瞳淡然道,又伸手指著一個彩圖問造型師:“你覺得這個發型適合我的臉型嗎?”
造型師看了看圖片,又看了看關瞳的臉,負責地道:“不適合,關小姐。這個發型會顯得您的臉太長。”
“好吧。”關瞳聳了聳肩,又翻過兩頁來挑選。
方華這會兒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胸針上了,手裏還拿著剛才覺得還不錯的兩個胸針,人已經走過來,微微傾身去看關瞳手中的畫冊,又道:“你不是一向喜歡‘黑長直’這樣的風格嗎?”
關瞳的外貌是屬於雙眸清澈、長相甜美的類型,她的發型已經四五年沒有換過,一直是黑發,柔順披肩的樣子讓她看起來格外清純美麗。
曾經有一段時間,方華看她的發型有些膩味了,又因為那幾天心情不太好,就懷揣著惡意建議關瞳換一個發型。當時關瞳問她要換什麽樣的,她說的也簡單——染個顏色,再燙個大波浪。
回想到這茬的方華突然覺得背後一涼。雖然幾年前的那個提議被關瞳否決了,但是現在想想,那不就是薑月茹的發型嗎?
關瞳倒是沒有方華想得遠,隻是說:“突然想換了。”
好吧,突然、突然。
最近一段時間她們的心情都不太好,方華也沒有再說什麽,還認真地幫關瞳挑了一下發型。最後關瞳決定把頭發稍微剪短一些,再燙一個內扣,依然是清純甜美的樣子。
“不錯,很適合。”方華點頭地頻率讓人不由地懷疑她究竟是褒還是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