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買賣中的刀光劍影
三人等了差不多快一個時辰，二福有些沉不住氣了。在院子裏踱來踱去，低聲抱怨道：“怎麽還不來呀？他們是不是故意把咱們涼在這兒啊！”
“二福，釣魚都需要耐心，何況是做生意。你稍安勿躁！坐下再等等。”阿牛勸道。
二福又在阿牛身邊坐下，安靜了片刻。
“是誰要找我呀？”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月桃三人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想必閣下就是吳管事。在下舒滿福，沂水村人氏。”月桃朝來人拜了一拜道。
隻見此人身材矮胖，滿臉胡須但卻整理得紋絲不亂，一雙不大的眼睛卻炯炯有神。
“我這人爽快，不喜歡那些拖泥帶水的虛禮，有話直說。”吳管事邊說話邊打量著月桃他們三人，“你們仨誰是管事的？”
“我！”月桃向前走了一步。
“你？”吳管事一臉不可置信道，“你分明還是個娃娃嘛！”
“這是我們少東家，我們老東家腿腳不方便，便讓我陪兩位少東家來城裏談生意。”阿牛接過話頭道。
“既然是少東家，行，那我們就來談談單子的事。你們的貨我家老爺已經讓人帶給我看過了，確實不錯。你們到時能有多少貨？”
“850石。你們全要嗎？”
“哈哈哈，自然是全要的。隻不過你們這批貨沒有在我們的計劃之內，我們騰不出搬運工和運輸船隻和馬車啊！”吳管事道。
“縣城裏有家鏢局，可以讓他們幫齊家送貨。”月桃趕緊道。
“這倒是不假，可請鏢局不是要另外使銀子嘛！”
月桃聽出了吳管事的意思，原來是不想出運費。
這些米從沂水村拉到縣城，走水路最為方便，但是月桃沒有古代物流經驗，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錢。既然吳家不想出這筆錢，自然不會是個小數目。
“那吳管事的意思是？”
“反正我們齊家也不差你家這批貨，如果有自然也是不錯。如果你們沒有辦法將貨拉到河東縣碼頭來，那我們就不要你們這批貨了！”吳管事堅定道。
阿牛察覺二福聽吳管事這樣說，眸子裏透出幾分怒氣，怕他衝動生事，便偷偷移到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服。同時又岔開話題道：“這事我們再商量，要不吳管事先說說收糧的價格。”
“這價格我們也隻能按市場價的六分出。”吳管事繼續豪橫道。
“以前齊家到我們村去收糧也是按市價的六分五收。何況我們這米的品相比別家和我們家以往的都好得多，這價格是不是太不公道了！”二福聽了吳管事關於收糧價格的話，更是如一顆炮仗被點著般，立即要炸了！
“這位小哥是？”
“這是我二弟，年齡小，不懂規矩。吳管事別理他。這裏我說了算。”月桃趕緊接過話頭說道。
這齊家明擺著就是坐地壓價，欺負他們新手，受製於人。
月桃繼續道：“吳管事，這價格確實有失公道，你看我們一次性將那麽多米送到了齊家，可是幫你們免去了村村收米的麻煩和成本啊！這筆錢吳管事可別忘了。何況我們以後還要長期合作的嘛！”
“話雖如此，可我們齊家也是要講信譽的。年初我們已經定下了老主顧家的糧食，你們這批貨是我們計劃之外的。我們不可能失信了老主顧。所以我們沒法有多餘的搬運人手和工具，也拿不出這麽多現錢。”吳管事任然不肯有半分讓步。
“如若我的米能比別人家的先出來半月，吳管事可否有富裕的搬運人手和車船呢？具我所知，應該是沒問題的！如若吳管事繼續說沒有，那便是成心刁難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農家了。這要是傳出去，怕是有損齊家百年老字號的名聲吧！”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月桃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都很驚訝她能提前半月交貨。
“你真能提前半月交貨？”吳管事詫異道。
“我保證。”月桃肯定的說。
月桃手裏的催長劑若是能配合未來的技術設備一起使用，能讓一年兩熟的地區，減少作物生長周期，達到一年三熟。
隻是現在那荷包隻能將這體積小的催長劑送了過來，其他設備即使它送過來也沒法使用。
在水稻生長季，配合使用底濃度催長劑，讓它們提前兩周成熟，完全是綽綽有餘。
因此，月桃能十分肯定並自信的回答吳管事。
“你小子可不要為了賺錢，賣些還沒成熟的癟穀給我們啊！”吳管事還是不敢相信月桃的話。這在他看來，月桃的承諾完全就是天方夜譚。
這水稻是要有自然生長周期的，那能隨他說早半月就早半月啊！
“吳管事放心，我們肯定也不會砸我們自己的招牌。如若我們以次充好，齊家完全有能力在河東縣封殺我們！”月桃繼續道。
“什麽你們？”
月桃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用了一個他們聽不懂的詞匯。
“就是滅了我們，讓所有人不要買我們的米。”月桃解釋道。
“少東家知道就好。”
“那運輸的問題？”月桃試探道。
“如若你能提前兩周交貨，自然由我們齊家搬運。”吳管事拍著胸脯道。
“行，那收米價格？”
“這價格我是沒法提高了。你這是計劃之外的貨，我還要想法子調錢來給你呢！”吳管事還是不肯讓步。
“可我們家的米品質是沒得說的呀！”
“品質好不一定就受歡迎啊！新貨我還擔心沒人喜歡沒人要呢！如若是那樣，我不砸手裏了。要不是看在八姨娘麵子上，我還得再壓你們五厘價錢呢！”
“吳管事真是好口才。這再說下去怕是最終我們得白送給吳管事了。來，就按吳管事說的辦，我們立下字據。”
“好，拿筆墨來。我今日就先付你兩層定錢！如若你提前半月交不出貨，或者是貨有問題，不但要全額退還定錢，還要多賠我們定錢一半的銀子。”吳管事說道。
真是腦奸巨滑，無商不奸啊！月桃心中感慨道。
“那自然是。不過如果遇到不可抗拒的因素，我可隻能還定錢！”月桃也為自己的利益爭辯道。
“哥，說我們能聽懂的話。”二福提醒道。果然還是傻，多說幾句就露餡了。二福心中道。
“哦，就是說如果遇到水患或地震之類的災害，我們自己都受了損失，不可能再要求我們賠錢！”月桃趕緊改口道。
“那是自然，我們齊家又不賺昧心錢！”
剛才是誰不肯搬運？又是誰坐地壓價？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月桃心裏罵道。
可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隻能仍人魚肉一段時間了！
與吳管事簽下了訂單，月桃他們拿到了吳管事給的51兩定金，便走出了齊家大門。
走出齊家後不久，金鳳房裏的丫鬟小環便出來，遞了個信封給月桃，說是金鳳請她帶回家的家書。可信封上卻寫著舒月桃親啟。
告別小環，月桃他們又離齊家遠了些。她才拿出那封信打開來看。
信上交待，她將定金裏屬於金鳳的那份，送到銀鳳的酒行去交給銀鳳。
“這金鳳姐行事怎麽鬼鬼祟祟的？”二福不解的問。
“豪門媳婦都不好當，何況她還是個八姨娘。多少隻眼睛盯著！庭院深深啊！走吧，送錢去！”月桃便帶著阿牛大步流星的走了。
“又說些傻言傻語！”二福莫名其妙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