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追擊薩米五
四目相對,薩米動作極快,抓住那條速降索就要往上爬。
察覺到速降索一緊,黃建波立刻判斷出薩米想做什麽,加速下降的同時大喊:“立刻拉升高度,不能讓薩米上飛機,打他。”
直升機飛行員立刻將操縱杆一拉,直升機突然抬頭,迅速往上空爬升。
直升機猝不及防的機動動作,將速降索甩成了一條直線,薩米與降下來的黃建波相撞,他很想一把將黃建波抓住丟下去,但如果這樣下去,他絕對不可能進入直升機,而直升機的飛升速度太快,一旦被帶入高空,隻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搞不好隻能束手就擒。當機立斷之下,薩米跳了下來。
也由不得薩米不跳,黃建波的槍不可能讓薩米搶去,他第一反應就是拔出手槍,對準了薩米的肩膀。
薩米雙手抓住黃建波的外甲,如同玩雜技一般,雙腳猛抬高踢腿,一腳踢中了黃建波的手臂。落地的瞬間也顧不得去撿起他掉落的箱子,而是抓住了黃建波掉落的手槍,瞄準天空的直升機連開數槍,打完彈夾裏的子彈,丟棄掉手槍後便往東疾奔。
這行雲流水的一手,可把黃建波氣得半死,翻轉肩上的電磁槍,朝著薩米狂射了一梭子子彈,但僅僅看見一串蕩漾的藍光波紋,踉蹌翻滾的薩米,大部分子彈並沒有打中,更別提傷到他。
魏無涯也看見了,顧不得停下休息,朝著直升機方向狂奔。他也沒有想到,為什麽那麽巧,薩米就在直升機的下方。
“有沒有受傷?我聽到了槍聲。”
“飛行員受傷了,軍犬黑虎也受傷了,部分儀表失靈但不影響飛行。”
“很嚴重?”
“傷得不算嚴重,幸虧飛機拉升了高度。我們現在要降低高度,立刻追趕薩米。”
“立刻進行繩降,然後直升機立刻返回基地救治傷員,現在不能讓薩米離開我們視線三百米內。”魏無涯下達了命令,雖然有點亂糟糟,但也算是條理清晰。
可魏無涯的命令終究是晚了一點,超出一定範圍之後,很難從雜草叢生的灌木林中找到薩米的蹤跡。備用軍犬受傷,繼續追擊是不行了,直升機不停的輕微搖晃,高度和幾個儀表全部失靈,還不清楚油箱是不是也被擊穿了。
主飛行員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腿傷,立刻向魏無涯匯報了飛機的情況。魏無涯明白事態很糟糕,隻能讓小隊的人快點下飛機。
黃建波第一個降了下去,撿起他的那支手槍,打開箱子飛快查看了一下,那支魏無涯一直念叨的電磁槍,就在行李箱中。
“隊長,我找到了你說的那把槍。”
“立刻讓飛行員帶回基地,一定要交代清楚,優先弄明白這把槍。”
直升機飛走了,帶走了那支槍,帶走了那條軍犬,也帶走了腿上受傷卻沒有吭一聲的飛行員。
趕路那麽久,魏無涯有點心疼那條狂奔了百公裏遠的軍犬。事還是一如之前,薩米就在前麵不遠處,可就是沒見他的影子,隻能等著基地再送軍犬來。
最懊惱的還是黃建波,如果不是他被搶走了手槍,就不會讓飛行員和軍犬受傷,現在果然如魏無涯說的那樣,離開視線三百米,根本不可能發現薩米的影子。如果沒有軍犬,連薩米的方向都會跟丟。
四人不敢往前狂奔,當有些疲憊的魏無涯趕到時,小隊又越過了一個山頭。
“狗爪子都快跑出血了,休息一會兒吧,咱們現在隻要咬住薩米就行,不讓他有休息的機會,他也會疲憊驚慌,現在他連武器都丟了,可見他也是真急了。”
黃建波聽了丟武器三個字,這讓他很難堪,雖然他知道魏無涯不是在說他。
見黃建波揉著手腕,魏無涯瞥了一眼,淡淡的問:“你的手腕沒事吧?以後盡量避免與薩米近戰,如果不是鎧甲護著你的手腕,你手臂可能斷掉,或許誇張了點,但拿槍就不要想了。”
也不管黃建波阻攔與否,更不管他是不是尷尬,張福林上前解開黃建波的手腕護甲,這才發現,內部兩根液壓杆已經變形,連帶鈦合金的外殼也有些形變,可想而知那一腳的力量多大。
給黃建波噴了點藥,稍加力量揉搓了幾下,張福林拍拍黃建波的肩膀說:“還行,個把小時就能恢複,記住咱們隊長的話,那家夥都不是人,不要拿人類的認識衡量他們。”
魏無涯檢查了一下槍械,接著提醒道:“你就負責狙擊,我需要重申一遍,每一擊都要打在同一個點上,這樣才能兩槍破開他的護盾,但對付薩米,我們得準備連續十槍擊中同一個點。我擔心,薩米會改變方向往北,翻山越嶺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我們如果進入他國境內,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
一刻鍾後,五人帶著名為黑貝的軍犬再次上路。
薩米果然改變了方向,順著阿爾泰山往北,打算進入蒙國的戈壁地帶。
魏無涯知道,薩米也知道,一旦進入北方鄰國的戈壁地帶,如果沒有補給,隨之而來的將是死亡。但薩米的方向就是往北,無論是虛晃一槍,還是打算甩掉追兵,都可能是薩米的想法。薩米是怎麽想,魏無涯無從知曉,他能做到的隻有一個字,追。
一邊往北,離邊境線越近,如果邊防軍沒辦法及時發現薩米,或者是薩米鐵了心往北越境,恐怕也真沒人攔得住他,之前不越境,還是因為薩米有點兒怕了軍人,被一個軍人發現就會趕來一群軍人,二十五年前,被中國軍人追逐,後來被俄國軍人追逐,冰天雪地沒有食物,那擔驚受怕的半個月,在薩米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這一點,在魏無涯心裏頭還是沒能想明白,因為魏無涯對薩米的陳年往事一無所知,一直以來,魏無涯總以為薩米還有什麽其他目的。其實,不止魏無涯沒有想明白,情報部門同樣沒想明白。
翻過山風呼嘯的山梁,北方的異國景象荒涼無比,薩米的眼角留下一滴淚。
他想起了二十五年前,想起了曾經在一顆冰冷的衛星上,那恐怖的災變,和被災變吞噬的兩個夥伴,他想起了遠在數十上百光年以外的家鄉。
薩米累了,乏了,心涼了,心情糟透了。
“原始物種,原始人類,都去死……”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語言,就在邊境線上。有點像國內某地的方言,誰這麽悲涼?”魏無涯放飛探測器,飛快的掃描著對麵山巔,試圖尋找那憤怒悲戚喊聲的來源。
“無涯,前麵山崗一過,再往前,咱們就越境了。”張福林看著對麵喊聲的來源處,不無擔憂的低聲詢問。
魏無涯想了想,眼睛裏滿是掙紮之色,這一次的決定,可能斷送掉行伍生涯。
“事到如今可以明白的告訴大家,薩米是外星恐怖分子一夥,他們花了二十年時間,散布三階段病毒,企圖滅絕全人類,這一次席卷全球的流感病毒,在獲得從他們身體提前的標靶基因治療劑之前,事實上無藥可救。基於這個原因,上級才下達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活捉薩米。讓基地送補給吧,拿掉簡章臂章和領章,去除一切可以顯示身份和國籍的東西,過去之後要記住,咱們是沒有國籍的人,如果能順利完成任務,我會負責向上級解釋,你們隻是服從命令。”
“你……”
張福林橫眉立目愈加指責,但終究沒有說出口,他知道魏無涯的這個決定,雖然將國家利益放在第一位,但搞不好會上軍事法庭。薩米,是整個事件的直接參與者,他知道太多東西,國家需要他腦子裏的東西。
其餘幾位隊員原本也有些糾結,自從魏無涯一五一十的說出這些機密,他們更知道活捉薩米的意義,國家利益相對自身榮譽和安危,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全人類的安危?隊員們自認顧不上。但隊員們很明白,也很清楚,就拿這一次的機會來說,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國家都夢寐以求,有這麽一個一躍踏入星際時代的機會,有俾睨天下的機會,有了挑戰世界秩序的機會,想必其他國家也顧不上中國,想必會更想把中國踩在腳下,做個萬年的追隨者,萬年的仆從國。
魏無涯依舊盯著北方,不容置疑的說:“在一個多月之前,聯合國曾經進行聯合抓捕歐文行動,但最終抓捕任務失敗,歐文也再次不知所蹤,所以,為了不讓薩米像歐文一樣逃掉,我們必須追蹤到底。”
“都是黨員吧,那就投票決定吧,我支持魏無涯隊長,但責任不能隻由隊長一人承擔。”
“老黃說的對,這事兒不能你一人扛著,我也支持。”
“一米九就能一力承當?隊長,咱哥幾個誰比你矮嗎?”
“我同意。”
黃建波、張福林首先舉手,混熟了的劉佳星也會開玩笑了,周斌則簡單的舉手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