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北京的早雪
完成了論文，已經是十一月中旬，第一場雪飄飄灑灑落了幾片，便戛然而止了。和秦悠悠上一次見麵，已經過去了三周，魏無涯想著秦悠悠，秦悠悠也在想著魏無涯，何況倆人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雖然倆人每晚都會通過電話聯係，可倆人卻更想膩在一起。
壓力不小的秦悠悠也挺忙，自從海量的外星資料被拿到實驗室，她就沒有好好休息過。好容易休假半天，魏無涯卻借口寫論文敷衍，這事讓她很生氣。魏無涯都畢業好幾年了，又沒聽說他進修，怎麽就突然要寫論文？雖然不是沒有自修的先例，可事前怎麽沒聽他說呢？
秦悠悠很生氣，魏無涯突然要寫論文，而題目是什麽，魏無涯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此，憂鬱秦悠悠隻留下一句怨念到極點的話。
“無涯，你變了……”
“我又不是妖怪，怎麽變？”
“學會找借口了，我的無涯哥哥變了。”
其實，這萬年不變的三句對話，是秦悠悠設計的台詞。小時候的秦悠悠，就是這樣挪喻魏無涯說話不算數，借機打擊一下他，以小小的勝利姿態，來宣告倆人的親密關係。在秦悠悠的腦子裏，等同於另一種方式的撒嬌，但這種方式每次都讓魏無涯無語。
……
魏無涯領了新的任務，繼續跟蹤鐵人鎧甲數據，進一步進行改進工作。
經過三天的調查，跑遍了整個旅的九個合成營，魏無涯拿到了最新鎧甲的改進意見，經過匯總和統計，對不合理的部件重新設計，然後提交到軍科院進行論證。以此為借口，魏無涯總算有了外出的機會，可臨到了基地門口，卻被執勤的戰士給攔了回去。
帶著疑惑，魏無涯來到了旅長辦公室。精幹的中年男人正低頭批閱文件，肩上兩毛四的大校軍銜，正是旅長徐敏則。
看著旅長，魏無涯問：“報告，總隊長，您找我？”
旅長抬頭看了一眼，一邊批閱一邊問：“我聽孫德勝說，你要請假出去？”
“嗯，我請假回一趟家，副總隊長已經準了假。順便把數據送到軍科院，和那邊的核對一下。”
“你最好不要離開基地，數據可以讓小肖他們去比對。”不等魏無涯反問，徐敏則接著問：“你知道不知道黑市暗網這件事？”
“聽說過。那個，和我離開基地有關係？”
“有，你的大名早就被掛在黑市上，而且很值錢。”
“我知道這事。”魏無涯很疑惑，但那是很早前的事了。
“情報部門說，上個月，你的身價又翻番了，現在你就是行走的提款機，真正的金鑲玉娃娃。”調侃完，徐敏則的話鋒一轉：“你小子是不是要給情報部門添麻煩？你出去多少人惦記知不知道？給你多派警衛員吧，可是咱們基地現在騰不出人手，你說是不是給咱們基地添麻煩？還是待在基地的好，要買什麽給出去的人說一聲。”
魏無涯很認真的說：“不用麻煩，我自己去就行。”
徐敏則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魏無涯，見魏無涯也不像是開玩笑，想繼續勸阻，但實在找不到理由。
“去領槍吧，別搞丟了，如果……”
旅長還沒說完，魏無涯搶著回答：“照價賠償。”
“屁，你小子真丟了槍，挨處分關禁閉都是輕的，就你這吊兒郎當的樣，等著上軍事法庭吧。”氣樂了的旅長放下筆，無可奈何的訓斥：“出去，早去早回。對了，你的論文首長看了，結果怎麽樣還有待證實，但是領導很重視。”
魏無涯領了配槍，開著車離開了基地，已經三周沒有回家，他倒是一點也不想家，隻是很想見秦悠悠。
魏無涯的行程很簡單，先去軍科院核對數據，提交要修改部件讓領導審核，然後見一下父親，說起來已經很久沒見父親了。再然後自然是直奔國防大學，和秦悠悠共進午餐，剩下的時間，還得看情況再做安排。
二十幾公裏，不用多久就到了。
出示了軍官證進入軍科院，根本不用像其他人一樣進行登記，就連魏無涯也覺得非常納悶，他的證件顯示，他是軍科院的工作人員，可軍官證上明明白白打印著，他隸屬於中部戰區山貓特種部隊。
停穩了車，直奔單兵武器研究所大樓，在這裏工作訓練過，雖然時間並不是不長，但基本上都很麵熟。魏無涯很快找到了張啟明少將，將要審批的數據交給了他。
“張叔叔，這是針對最新鎧甲，要微調的部件數據，這一部分不多，主要還是增加電子設備接口，我看了您給的外星內甲數據，我覺得十分值得借鑒。”
“倒是越改越接近外星人的鎧甲，看樣子他們的鎧甲，也是經過實戰檢驗。我們要麵對的敵人，很棘手啊。”張啟明點點頭，說：“現在就等其他特種部隊送來數據，最後的改進一旦定型，就能大批量生產，正式向全軍裝備。現在優先討論電子接口，你真的覺得，三軍都使用通用型全接口嗎？”
“我覺得，反重力懸浮引擎和離子引擎的成熟，陸軍、海軍和空軍的界限將消失，將來的步戰車也會上天飛行，倒不是說陸軍會消失，但空軍絕對將成為未來主流，通用型數據接口是有必要的。如果可以的話，留下三個以上的擴展接口。”
張啟明若有所思道：“擴展接口啊，就像電腦的主板，確實很方便，也省去了設計上的爭論，你這個建議很好。從西北得到的內甲芯片很先進，我們地球現有科技，還達不到那麽高的製造工藝，依葫蘆畫瓢都很難，更談不上全麵仿製，隻能借鑒一部分技術。”
倆人聊了好一會兒，張啟明很和藹，在魏無涯看來，軍科院這些叔叔輩的前輩們，都是那麽親切。他們也有一個共同特點，白頭發很多。
臨走的時候，魏無涯專程去見了父親，父子倆在休息區見麵了。
雖然魏峰很高興，但他實在太忙，也隻能騰出一杯茶的時間。魏峰的表情很凝重，作為西北基地的負責人，他了解的外星科技越多越詳細，對這場戰爭的結果也越不看好，對時間也越迫切。
魏峰很嚴肅的說：“你的論文，我看了。”
在魏無涯的印象裏，父親很少不嚴肅，說話慢條斯理有點官腔，似乎除了工作，就不大會教育孩子，跟別人家的爸爸大相庭徑。偶爾會突然轉性子，也不過是在努力學著做個普通父親。
魏無涯不好意思的笑笑：“結論悲觀了一些，但是我覺得，高估敵人對我們有好處。”
“不算高估，確切來說，我很讚同你的觀點。首長們也問過我的意見，我也是這麽回答的。聽你秦叔叔說，最近有境外的人盯上了你，你要小心一點。”魏峰說完放下茶杯，起身離開的時候，留下一句話：“晚上回家一起吃飯，我給你媽打電話了。”
……
離開軍科院，魏無涯直奔下一個目的地。
鶴立雞群的個頭，年紀輕輕卻擁有少校軍銜，副團級資曆章，山貓特戰旅的臂章，在軍校年輕男女的眼裏，能走到這一步，可謂是軍人之中的精英，是他們羨慕的對象。英俊的麵容，吸引著年輕的少女們，也有不同的聲音，在小聲的傳播著，那就是臆測這位年輕軍官的背景。但特種部隊可不是鍍金的地方，惡意臆測很快被質疑。
魏無涯不在乎這些質疑，他聽到過太多質疑，當初倒是在乎，做到了讓所有同學心服口服，可愛說三道四的不會改變，現在他想明白了，更是問心無愧。按積累的功勳，他理應早該獲得現在的地位和榮譽。
穿過操場，來到實驗樓下，等著休息鈴聲響過，魏無涯撥通了秦悠悠的電話。
響過好一會兒，電話裏才傳來秦悠悠幽怨的聲音：“又做了什麽壞事？大中午的給我打電話？雪姨常說，無事獻殷勤，這通電話算不算呢？”
“嘿，你這丫頭，怎麽說話呢？”
魏無涯假裝嚴肅的斥責，引來秦悠悠一陣銀鈴般的輕笑。
“該吃飯了，你們今天吃什麽？好想去你們基地，嚐嚐你們那邊的飯菜呀。”
“我就在你的實驗樓下麵，快下來。”
“真的假的？”秦悠悠喜悅的言語流露：“我馬上就來，不許騙我。”
秦悠悠雀躍著跑出了實驗室，讓實驗室的眾人紛紛莫名詫異，在實驗室師哥師姐們的印象中，秦悠悠是個文靜端莊的淑女，可今天的表現卻和少女無異。
孫嘉怡看著樓下，那道挺拔而熟悉的身影，天空中，又再次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她在想，他愛上秦悠悠，也許正是因為秦悠悠的純真吧？
“我是說秦悠悠怎麽突然像個孩子了呢，原來是魏無涯來了，打小的時候大院裏就有人說，他們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將來準是一對，果然！”
孫嘉怡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楊騰飛在說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真沒見過，卻知道這朗朗上口的唐代名詩，孫嘉怡一直都以為，那隻存在於故事裏。因為太多人說過，太熟悉的兩個人，成不了夫妻。
望著飄落的雪花，孫嘉怡微微的笑了，因為魏無涯也說過，青梅竹馬的夫妻開戰，組團的娘家人十秒到達戰場，局部戰爭立刻擴大成全麵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