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祭奠和懷念
時間一晃過去又過去了兩周，雖然魏無涯發現名字從黑市暗網上消失了。但上級卻沒有召他回到部隊。僅僅是母親陳雪鬆了口，讓他和羅娜兒自由安排行程，不必待在三沙小島上。
這一次，魏無涯陪著羅娜兒複查之後，乘船離開三亞前往上海，再到杭州祭奠母親，順便拜會親外公外婆，此行的目的是同哥哥一起，說服二老去北京居住，讓他們老了也有人照料，能經常見到親人。
站在遊輪的甲板上，羅娜兒挽著魏無涯的胳膊，幸福的眺望著大海。
感情的事，讓魏無涯心底有些困惑。和羅娜兒在一起算不算愛？究竟是為了那一晚衝動後的承諾？還是被羅娜兒的特質吸引，而出自本能的迸發？又或者純粹為了身體的欲望？又或者是將羅娜兒當做秦悠悠的替代？想起秦悠悠，魏無涯腦海之中跳脫出來的，似乎都是少年時期的記憶，還有一些感情上的虧欠。
羅娜兒是個敏感的女孩，察覺魏無涯失神後，她也想主動找了一些話題。正巧一架戰鬥機飛速飛過，眼尖的羅娜兒立刻詢問：“那是什麽？”
魏無涯順著羅娜兒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架奇怪的飛機已經鑽入了雲彩。
“沒看清，剛才有什麽嗎？”
“飛機，飛的好快，就像前天晚上看到的藍色流星一樣。”
想起月明星稀的夜晚，那架底部冒著幽藍光芒的鰩魚形飛機，很像在軍科院看見的模型，魏無涯搖搖頭笑著回答：“那天晚上不是流星。”
“那是什麽？”
“太空飛機。”
羅娜兒輕笑著，她有些不相信，可身邊的男人也沒有惡意，流星也好太空飛機也好，管那麽多呢。就當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也好，就當是個玩笑。
“不知道從太空看地球，是什麽樣的呢？”
“那我買個地球儀好了。”魏無涯賤賤的笑著，調出軍用通訊器上的地球模型，將三維投影給羅娜兒看，又加上了一句：“你看，不需要買。”
見魏無涯的回答驢唇不對馬嘴，羅娜兒裝作不滿的樣子，臉上卻泛起了一絲笑意。
船越往北開，氣溫也下降的很快，羅娜兒依偎在魏無涯的懷裏，倆人看著大海，說著悄悄話，郎才女貌讓同船的遊客們羨慕。
大遊輪漸漸靠近上海，已經可以看見這座城市的標誌建築。很久沒有自拍，且換了新的號碼的羅娜兒，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分享，和家人分享每一天的點點滴滴。
而與此同時，收到羅娜兒分享的自拍，羅威立刻拿給外公和外婆看。
“您看，您孫女已經到了上海，今天晚些時候，就會到您這兒來了。”
倆位老人趕緊湊過來看著手機，透過眼鏡，可以看見他們原本黯淡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欣慰的光芒。
“這個男孩子是？”
“您二老的孫女婿。”
“哦哦，好啊，挺高挺壯實的，他是幹什麽的呀？”外婆的臉上帶著和藹，也帶著一分欣喜，以及一分嚴肅。
“軍官，正當職業。”羅威認真的回答，似乎覺得不夠，又補充道：“人家可是特種部隊的少校副團長，前途可是一片光明。”
“哦哦，那好啊。”外婆的眼睛亮了，她欣慰的看了孫子一眼，又看著外公笑道：“你外公還說過呢，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參軍，圓一個當軍人的夢想。老頭子當了一輩子老師，我看其實也挺好，也教出過考上軍校的孩子。”
“那能一樣嗎？那不一樣。”外公認真的反駁，但臉上卻沒有一點認真的表情。
在羅威的幫助下，二老也添加了羅娜兒的新號碼，和孫女視頻聊天，那一聲甜津津的“姥姥姥爺”，讓二老瞬間老淚縱橫。其實，二老真的沒什麽太高要求，隻想親眼見見這倆個孩子，聽見她們叫一聲“姥爺、姥姥”。
羅娜兒要準備下船了，沒聊多大一會兒便說了再見。掛掉了電話，二老認真的翻看著，孫女每一天的分享，認真保存每一張照片，包括魏無涯的照片，看見羅娜兒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了女兒張惠然一樣。
這些照片，對二老來說多少有些欣慰。尤其是這個陽光的男孩子，二老很滿意，在他們的腦海中有一種感覺，至少孫女不會重蹈女兒的覆轍。
……
三個小時不到，二老還在看照片，羅娜兒和魏無涯已經到了小區裏。
當門鈴響起，二老欣喜的一起出門迎接，這陣仗倒是把魏無涯嚇了一跳，也讓羅威羨慕的半死。
妹妹剛進門，羅威就開始講述自己的不幸，講述父親如何不被姥姥姥爺待見。
冰雪聰明的羅娜兒一聽就知道原因，全因為親生母親深愛著父親，做出了家教門風所不容的事，而對這個偷著二老女兒的男人，還偷走了他們的孫兒和孫女，偷走了他們該享的天倫之樂，二老自然不待見他。至於哥哥羅威，姥姥姥爺不會討厭，也不會不待見，隻是二位老人如今，還沉浸在喪女之痛中。
一家人坐在一起，氣氛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見到孫女羅娜兒和魏無涯，二老免不了喜極而泣，眼淚中也帶著一絲絲悲傷。
好容易盼來了幾個孩子，可這麽一哭，讓孫女也跟著難過了。二老也知道，羅娜兒這孩子，一個多月之前剛受了那麽大的刺激，身子還遭了那麽大罪。原本開開心心的來了，可進門就抱頭痛哭，實在有些不該。
在羅威和魏無涯的勸慰下，二老互相安慰著，也安慰著羅娜兒。
緊緊握著羅娜兒的手，姥姥和藹的問：“身體養好了嗎？”
“嗯，醫生說恢複的很好。”羅娜兒柔聲回答：“姥姥也要好好保重身體，以後還要抱重孫兒呢。”
聽孫女這麽安慰，二老的心情好多了。
“你沒事就好，隻可惜你媽媽，見不到你們的孩子了。”
“媽媽曾經跟我說，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一定要讓姥姥姥爺看看。”羅娜兒的眼神稍稍有些黯淡，她沒敢看著二老的臉，怕二老看出她的傷心，怕二老再次傷心。
羅娜兒的聲音帶著一絲遺憾，魏無涯知道羅娜兒在傷心，這也是他覺得虧欠了張惠然的地方，原本隻要自己小心一些，張惠然就不會去接羅娜兒，也不會被埋伏在小區裏的李嘉蔭暗害，羅娜兒也不會因此失去肚子裏的孩子。
孫女聲音的變化，怎麽可能瞞過倆位老人，可倆位老人沒有說話。原本二老並不清楚事情的經過，羅威也沒有告訴二老整個過程，直到二老看了女兒留下的日記，才知道羅娜兒有了孩子，也知道了張惠然心裏的痛，知道了張惠然心底最強烈的期盼，她太希望女兒不要那麽做，也太希望女兒有一個好歸宿。
眼見著氣氛安靜了下來，羅威趕緊打圓場，說：“當然應該，姥姥和姥爺應該第一個看重孫，我還指望著姥爺將來為咱們的孩子起名呢。”
“好哇，有心就好。”姥爺難得的開腔了，滄桑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欣慰。
“娜兒，我和你姥爺收拾你媽媽的遺物時，其中有一本日記，是你媽媽留給你的。”
跟著姥姥進入書房，從書櫃的保險箱中的鐵盒子裏，見到了那本日記。
翻開封頁，一張羅娜兒小時候的照片，娟秀的字跡寫著，至我最愛的女兒娜兒。
這本日記裏，記載著張惠然的愛與恨，如果不是羅家奶奶太過霸道，羅娜兒本應該隨母親姓張，本應該在杭州老家長大，本應該由她親自撫養成人，可她鬥不過羅家奶奶，她也將最後的堅持輸給了愛情，輸給了對兒女的親情。
對張惠然來說，就像她在日記裏寫的那樣，她欠父母的太多，也欠孩子太多。她讓父母失望了，讓父母傷透了心，剝奪了父母該享受的人倫之樂，讓父母老無所依。她欠孩子該有的母愛，欠孩子們一個解釋。在日記裏，還記著十幾年前的傷心事，原本她還是孩子的幹媽，可不知道為什麽，孩子突然拒絕喊她幹媽，這讓她傷心了好多年。
日記的大部分，都是張惠然和羅娜兒的點點滴滴，每一次見麵，每一次聊了什麽，幾乎就是她的成長記錄。合上母親的日記，羅娜兒哭了，這本日記實在太過沉重，沉甸甸的讓她無以為報。
姥姥慈愛的撫摸著羅娜兒的發絲，溫婉的說：“你媽媽最後不是原諒你了嘛，而且她希望你和魏家小子走到一起，不是也實現了嘛。你媽媽，她一定會在冥冥之中保佑你的，是不是？”
羅娜兒抬起頭看著姥姥，眼含淚花的點點頭。
這一刻，除了對母親的懷念，羅娜兒還特別厭惡一個人，那就是李夢琪。她不能容忍這個女人嫁進羅家，假如哥哥還有良心，哪怕一點點對母親的愧疚，她就不應該娶那個多舌的女人，這個女人不配做她的嫂子，不配成為母親的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