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陳年往事
方瑞雪斷斷續續聽了個大概，而她的目光，始終都聚焦在魏無涯的身上。不是方瑞雪被魏無涯迷得不能自拔，而是因為方瑞雪已經習慣了無視堂哥，所以轉移注意力是最好的選擇。
方瑞雪總是覺得，魏無涯在專注工作的時候，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那麽的有魅力。雖然方瑞雪不否認魏無涯很帥，但是她也有細細的思考過，這種魅力和顏值無關，或許，這種魅力就是來源於專注吧！
堂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兒，方鵬運並不是沒有察覺，就算堂妹根本沒在聽，就算堂妹惦記魏無涯，方鵬運還是得喋喋不休，畢竟大家都沒閑著，假如他閑下來，假如被父親發現堂妹的異常，估計今晚的家庭會議會變成教育座談會。
一個假裝說，一個假裝聽，倆人同時看著前麵走著的魏無涯，一同仔細地觀察。
方鵬運總覺得有點怪，魏無涯為什麽會拖著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行李箱？那支粉色的行李箱，和魏無涯背後的軍綠色背包，不止是非常不搭，簡直是怪異極了。
看了一眼身邊空著手的堂妹，方鵬運有點明白了，回想起堂妹挽著魏無涯，出現在機艙外的那一刻，方鵬運更加明白了。
方鵬運很想知道，堂妹睡了魏無涯沒有，於是他突然很小心也很小聲地問了。
空氣凝固了好幾秒之後，方鵬運沒有等到堂妹的任何回答，甚至堂妹都沒有正麵回應他一眼。方鵬運的心裏其實很明白，要麽方瑞雪根本就沒聽見，就算是聽見了，最多也是回應一個白眼，那種事不管有沒有發生過，方瑞雪也不可能告訴他。
魏無涯仔細聽著江濤的匯報，仔細詢問一些礦石開采、勘探上的細節。
勘探的預期確實下降了很多，但是根據大型深空探測器的勘探結果顯示，那一片富礦區裏找到稀有金屬隕石的希望依舊存在，但是將那一片位於漆黑隕石帶裏的每一個隕石仔細勘探一遍，需要大概一年以上的時間。
江濤匯報的結果，和魏無涯所判斷的一致，畢竟深空探測器的覆蓋麵積太大，目前火星上的礦石，全部來自那一片礦區，即便已經在火星上人為製造了好幾片礦石大山，卻隻是那片位於隕石帶礦區裏采掘的千分之一。
至於其他工作上的事，魏無涯沒打算去詢問。這位江叔將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從工程機械的改進反饋，到和聯軍方麵聯合勘探，再到四方聯合采掘礦藏的協調，都是他在安排，從不給集團總部添麻煩。
魏無涯很敬重江濤，不單單是因為這位叔叔輩的恪盡職守，為觀嵐集團嘔心瀝血，對工作兢兢業業。
魏無涯很尊敬江濤，這位曾經追隨過舅舅陳凱的心腹，觀嵐集團第二代得力幹將，如今已經五十歲了，身板還是那麽的挺直，依舊看起來很健壯，一晃就這麽過去二十幾年了，他除了麵相變老了一點，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
一齊走進電梯，魏無涯結束了工作上的話題。
很快，電梯到達了休息大廳，在暫時休息的空檔，魏無涯和江濤聊起了工作以外的話題。
“江叔，這一年辛苦您了。”
江濤笑了笑：“還好，能被集團和國家委以重任，見證了太多曆史性的時刻，我這一輩子有得吹噓的資本了。改革開放時期，深圳有句話叫‘我是深圳人’讓建設者們驕傲，現在我們所有火星建設者的名字，都留在了聯軍廣場上，我是火星人，我更驕傲。”
“聽您這麽一說，我也想在火星的星光廣場上留下名字，也驕傲那麽一回。”魏無涯也笑了，臉上流露出一絲絲羨慕。
江濤很開心，也很滿足。成為火星上的第一批開拓者，在火星上留下名字，如果放在五年前，他可想都不敢想。
“需不需要給您增派人手？需要什麽樣的副手，您盡管提就是。”
“那倒不需要，這邊的幾個年輕人都挺聰明，很多事稍稍一指點，他們就能完成的很好。”
“您倒是未雨綢繆替集團考慮了，年底過後，我準備派您的徒弟劉威來這裏。”
“他不是負責北方分公司的對外貿易嗎？你是打算讓他接替我的工作？”江濤微微皺了皺眉，搖搖頭否決：“我請集團慎重考慮一下，劉威的能力確實可以勝任這個位置，但從資曆方麵考慮，還稍微早了一點點，讓他繼續在那個位置磨煉一段時間。我打算在這裏幹滿五年，這絕對不是出於私心，也不是我舍不得這個位置，而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集團需要人才，劉威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才能讓他所率領的團隊成員獨當一麵。”
“既然您這樣說了，那我聽您的，但是您也也得聽我的，最多給您一年，明年年底的時候，我把您的徒弟教給您，您再調教他三個月，然後您必須返回集團總部，為集團培養下一代年輕人做好準備。”
江濤笑了笑：“看見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是不想讓我在火星上幹到退休，想讓我回去朝九晚五的坐辦公室。看起來是清閑，不過我就不是當老師的料，每次看見那些個什麽都不懂的職場新人，我就覺得腦瓜疼。”
“我跟劉威提起您的時候，劉威確實說過，您看起來像軍人，罵起人來比教官還狠，他最怕您動手揍他，可是每次您就算氣急了，都沒有真正動過手，他還說，他曾經琢磨著打不打得過您。當時我聽了，我都沒敢告訴他，您當年可真是警校高材生。”
魏無涯說完笑了，江濤也笑了。
江濤小聲告訴魏無涯，有些都是陳年往事，特別是在東歐的時候，他和陳凱一行四人跟西方國家特工過招的那些事，都不要提了。
提到舅舅陳凱，魏無涯很想問問這位江叔，是不是西方國家的那些特工組織，進行的一次針對性暗殺行動？
魏無涯短短一句話，讓江濤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
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那是一次由西方國家特工組織製定的暗殺行動，所有的證據都隻能證明，那是一場交通意外，假如這場意外有值得懷疑的地方，那就是汽車底盤上沒有被完全燒毀的定位器，那枚隻有紐扣大小的玩意兒，確實是西方情報部門的產品。
再說江濤也隻能了解這麽多，其他的內幕和屍檢結果，都隻有陳凱的親人才知道。假如魏無涯也不清楚，那可能真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又或許是因為結果直指幕後黑手，國家和集團為了大局著想，不得不選擇隱瞞，而沒有將最後的結果告訴魏無涯。
江濤木然地輕輕搖搖頭，他無法回答魏無涯這個問題。
其實，江濤心裏有一個大概的答案，隻不過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西方國家的特工組織，不會派人來中國執行這種暗殺行動的事，唯一接這種髒活的組織隻有一個，無國界特工組織。
現在的無國界特工組織，已經徹底的消失了，或許是陳凱在天有靈，讓他的外甥替他報了仇。至於幕後黑手，隨著無國界特工組織的消失，隨著中美歐三方從私底下對抗到全麵軍事合作，也徹底無從追查了。
即便那份委托合同被有心人翻出來，也會立刻被三方以息事寧人的方式掩蓋。最多就是再死幾個人而已，翻出合同的那個人必死，當初的聯絡人也必然會第一時間意外死亡，這些無足輕重的人一死，真正的幕後黑手肯定會高枕無憂。
江濤明白這個道理，魏無涯更明白這個道理。
就在倆人沉默無言的時候，方瑞雪擺脫了一眾總裁的熱情招呼，一臉輕鬆地走了過來。
“魏無涯，走啦，去房間看看。”方瑞雪晃了晃手裏的房卡。
魏無涯站了起來，提起了茶幾上的背包，看著方瑞雪有些無奈。
“你不會又搞特殊化了吧？”
“沒有，我還幫你拿了房卡。”方瑞雪俏皮一笑。
“那我是不是還要道謝？”魏無涯微微一笑，笑容有那麽一點點勉強。
“應該的，不客氣。”
江濤聽著看著，感覺這不是他一個老頭子該參合的事，為了避免攤上個知情不報的罪名，為了不被得理不饒人的陳雪訓斥，他還是打算暫時先溜了。
“江叔，跟我一起去房間看看。江叔？”魏無涯一扭頭，哪裏還有江叔的影子，再左右掃了一眼，才發現江叔已經走到了通往衛生間的側門口了。
“我能查到你的房間號，魏總你先去房間，二十五分鍾之後，我們餐廳再見，稍微晚一點也沒關係。”
聽了江濤的話，看到他那嘴角玩味的笑意，魏無涯覺得腦瓜有點暈。
一想到江叔的笑意，四周那些總裁們疑惑的目光，魏無涯覺得，是不是該和方瑞雪保持距離？再這麽被人誤會下去，恐怕家裏人該興師問罪了。